沈從安心裡頭肯定著,不然哪個無冤無仇的會攀咬說自己不久於人世?
而裴婉,這會兒就靜坐一旁,顯然是想看看,在自己面前,沈從安還能耍什麼花招。記住本站域名
可就是讓裴婉想不到的是,沈從安這臉皮是真真厚,怕是同汴京的城牆比較一番,都有過之無不及。
只見沈從安輕輕咳了幾聲,「婉兒妹妹不必憂心,雖今日不能下床,但我過幾日便能好了,到時,再陪同婉兒妹妹一塊去金寶齋……」
這一邊說著,還不忘投去幾個眼神,眼神當中,帶著幾分可憐,好似在尋常裴婉的憐惜。
裴婉微微嘆息,「看元讓哥哥的樣子,約莫著是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還是好好在府中歇息吧,我方才看沈伯伯,很是擔憂你。」
「至於去金寶齋,也無妨,等會我同曹小公爺一塊便可……」
裴婉話說出來,沈從安眼珠子都瞪圓了,「曹明宣?」
曹明宣何時竟然同裴婉這般熟悉了,還要一同去金寶齋!?
只見裴婉微微頷首,「早些時候,他邀我一同逛集市。」
沈從安這一聽還得了,自己不過就是感染個風寒,能蹦能跳的,這會兒不過就是想看看婉兒到底心不心疼他,這可倒好,背後倒是有個人在努力的揮鋤頭,試圖在自己這銅牆鐵壁上挖個洞。
他頓時板著臉色,一時間,連自己此刻正在裝病的事兒也給忘了。
「不能去!」
這精氣神十足的一聲,可把僕人給嚇壞了。
僕人擠眉弄眼,想提醒自己公子,這會兒可還在裝病著,這凡事,能忍的,便多忍忍。
不然這露餡了,以裴大姑娘的的性子,公子指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可沈從安顯然無暇顧及僕人的提醒,這會兒滿腦子都想,裴婉什麼時候同曹明宣那般走近了,曹明宣這廝到底又想做什麼。
這滿汴京城的人,誰不知道裴沈兩家的婚事,這裴婉,那可從很早之前就是自己未過門的娘子。
他這會兒來邀裴婉去逛集市,是何居心?
向來一顆心比誰都放鬆,心態比誰都好的沈公子,開始慌了。
裴婉眉梢為不可見一佻,「為何不能去?」
沈從安當下只顧著阻止裴婉去同那曹明宣一塊,什麼話到了嘴邊,便往外頭蹦,「那曹明宣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可要離他遠些才行。。」
「何以見得他不是好人?」裴婉問。
沈從安乾脆從床上爬坐了起來,豎起了手指頭,挨個掰給裴婉看,說給她聽,「你瞧,這滿汴京,誰人不知你同我的關係,他曹明宣這會兒接近你,存的些個什麼壞心眼,擺明就是對你有所企圖。「
裴婉略作思索,「你我還未完婚,那自然是還能取消婚約。」
言下之意,若取消了婚約,那曹明宣也只是正當追求。
沈從安一聽,更急了,「不妥不妥,婚事大事乃是父母之命,豈能違抗?」
裴婉:「元讓哥哥可不像那愚孝之人。」
沈從安:「這事關兩家,又豈能算愚孝。」
裴婉:「元讓哥哥不必擔憂,縱使退了婚約,兩家也依舊會如從前一般,不會有什麼變化。」
沈從安急了,難不成裴婉今日來,是探病是假,趁他弱,來行退婚之舉是真?
他急得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不能不能!這婚說什麼,小爺我都不會退!」
「裴婉,你最好死了這個心!」
一旁的僕人已經沒眼看了,這裴大姑娘擺明就是看穿了,故意在這刺激公子,就是為了讓公子自個兒露餡。
公子到好,一顆腦袋,活像是白長了,就真這麼傻乎乎的上了套。
真不知,是公子太傻,還是裴大姑娘太精明?
此時,屋中的僕人早已久溜了,總覺得這屋今日裡必有一戰,還是離遠些的好,一面被誤傷。
這一離遠,乾脆便都退到了屋外去了,就差跑出院子裡。
裴婉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沈從安,這精氣神足的,怕是都能繞著汴京跑上幾圈,目光自上往下,最後落在沈從安臉上,「不是病了,下不得床?」
沈從安一愣,垂眸一看,自己這會兒哪裡還在床上,這一氣一急,人直接躥到地上來了。
糟糕!露餡!
再看裴婉那臉上的笑容,就差「你」命休矣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活像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
沈從安的心跳得有些快,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
他訕笑一聲,「婉兒妹妹且聽我說……」
裴婉也不急,兩手抱著手臂,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沈從安,好似想看看他究竟能從嘴裡冒出多少句謊話。
然下一秒,沈從安轉身就跑,顯然要溜。
可這還沒跑出去兩部,裴婉的反應便極快地拉住了沈從安的後領子,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這力氣看著,沈從安今夜的小命,是真有些懸了。
裴婉皮笑肉不笑,「元讓哥哥急著去做什麼,婉兒這般來探望,怎的元讓哥哥要拋下婉兒,去尋外頭的紅顏知己的妹妹不成?」
「真是叫婉兒心中好生難過。」
嘴上說著難過,臉上可半點都沒有。
沈從安欲哭無淚,從前裴婉都是動嘴不動手,如今卻是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動嘴又動手……
此時,外頭的威遠侯,來回的走,步子有些急,時不時看向院子裡頭,好似想看看院子裡頭發生了些什麼,但又怕太過明目張胆,有失身份。
就在這時,他看見,裴婉氣沖沖的從裡頭出來了,侍女還跟在後頭提著食盒,樣子和來時大有不同。
那眼神,還帶著幾分殺氣。
威遠侯這個幕後主使可謂是背脊一涼。
裴婉告辭過後,威遠侯當即進了院子,想去看看兒子,時不時方才真露餡了,否者這裴大姑娘也不至於這般氣惱。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進去,給看見,屋子裡有,沈從安被被子捆成了一卷,還用繩子綁了起來,此刻就在床上扭著,試圖掙脫,嘴上還塞著布團,這掙脫著掙脫著,還摔到了地上。
可見是裴婉的手筆。
「噗……」威遠侯沒忍住,笑了出來。
沈從安是又急又惱,看著自己爹在旁邊笑。
威遠侯還以為他這是因為裴婉走了,在神傷,當即蹲了下來,掌心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莫急,往後日子還長。」
討這裴大姑娘的歡心的這條路,可更長。
所謂路漫漫其修遠兮。
說著,威遠侯搖搖頭走了,只留下一個正在獨自扭著身子,嗚嗚幾聲,試圖將自己爹換回來給自己鬆綁的沈從安。
真不是人招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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