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間,伯府對面的宅子已經收拾妥當,煥然一新。
然而,大房的人卻堅決拒絕搬離伯府。
許誠明這幾天是焦頭爛額,王若雪的情緒始終無法安撫。
此刻,在墨荷院的大房臨時居所內,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王若雪手持一方帕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許誠明感到無比的心疼。
「明郎,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但若是讓我們離開伯府,盛兒要見你一面都會變得困難重重,他可是你的親骨肉啊!」王若雪說著,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滾落。
許誠明急忙上前,緊緊擁住王若雪,聲音低沉而充滿溫情:「雪兒,我知道這讓你受委屈了。」
王若雪默默地將頭埋在許誠明的懷中,抽泣聲斷斷續續,每一聲都像是針一樣刺痛許誠明的心。
許誠明的心如同被擰了一般,他溫柔地撫摸著王若雪的髮絲,語氣堅定而深情:「雪兒,你放心,這只是權宜之計。盛兒和你,都是我最珍貴的人,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正大光明回到伯府的。」
王若雪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許誠明,哽咽道:「明郎,我……每當想到日後你與姜梨兩人情意綿綿,恩愛有加,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痛。可是,我也明白,你們之間依然有著無法割捨的情分,即便你娶我在先,也改變不了她亦是你正妻的事實。」
許誠明緊緊握住王若雪的手,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雪兒,你相信我,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改變。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和盛兒過上最好的生活。」
在這個深情的擁抱中,王若雪漸漸不再哭泣,她為自己抓住了許誠明的心而感到寬慰。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濃情蜜意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一聲驚慌失措的呼聲:「少夫人來了!」
許誠明聽到這聲呼喊,臉色驟變,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驅使,猛地推開了王若雪,轉身朝門口疾步走去。
王若雪被他這一推,後退了幾步,手忙腳亂地扶住一旁的案幾,才勉強穩住身形。她驚愕地看著許誠明倉皇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和憤怒。
許誠明竟然推她!
她原以為自己在許誠明心中有著特殊的位置,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許誠明對姜梨的畏懼和在意,讓她不禁感到嫉妒和不甘。
許誠明已匆匆迎出了門。
姜梨帶著桃枝步履輕盈地走來,映入許誠明的眼帘。
「梨兒,你怎麼來了?」許誠明急切地迎上前,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姜梨看著許誠明走近,停下了腳步,眼神閃爍了一下,卻只是輕輕地勾起嘴角,柔聲道:「我剛從婆母那邊過來。」
「母親找你何事?」許誠明脫口而出,似乎對姜梨的來訪有些意外。
姜梨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許誠明是明知故問,但表面上卻是不露聲色,她輕輕回答:「倒也沒什麼,婆母掛念著我的身子,順便讓我來看看大伯母這邊是否需要幫忙。她擔心搬家事宜繁忙,人手可能不足。」
這時,王若雪也從屋內走了出來,她的聲音柔弱而溫和:「是弟妹吧?」
許誠明的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慌亂。
姜梨輕輕抬起頭,看向王若雪,目光平靜而堅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她輕輕勾了勾唇角,優雅地走向王若雪,聲音柔和而真誠:「早就聽聞堂嫂仙姿玉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王若雪的美貌固然出眾,但姜梨的美麗卻是另一種境界。真要比起來,姜梨更勝一籌。
因此,當姜梨讚美王若雪的美貌時,王若雪不禁覺得姜梨是在含蓄地嘲笑她。
她心中頓感不悅,眼神微暗,但表面上仍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回應道:「比不得弟妹,姿容絕世,二弟真是好福氣。」
王若雪說這番話的時候,似笑非笑地看向後面的許誠明。
許誠明硬著頭皮走過來,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他感到左右為難,無所適從。
「堂嫂真是過獎了。」姜梨回應道,她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她隨意地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看似隨意地催促道,「這院子確實有些簡陋,怕也是委屈了堂嫂。還是早點搬到對街去吧,老夫人的一片好意,堂嫂可不要辜負了。」
王若雪想要笑,但又笑不出來。
她讀懂了姜梨眼中隱藏的譏諷。
她的臉色蒼白,眼中含著淚水,以柔弱的聲音說:「多謝弟妹提醒,這兩日空了我們就搬過去。」
「少夫人,你的心真是硬如寒冰啊!」春柳,王若雪身邊的貼身丫鬟,嗤之以鼻,冷嘲熱諷道,「我們老夫人和夫人孤苦伶仃,才在伯府住了幾天,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她們走。你的心腸,真是冷得讓人發顫!這麼大的伯府,居然連一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嗎?」
春柳的面容尖酸刻薄,說起話來更是尖酸刻薄。她此刻的姿態,高高在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府里的主子呢!
姜梨只是淡淡地掃了春柳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冷淡。
身側的桃枝立刻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春柳的臉上,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迴蕩:「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伯府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鬟來插嘴!」
這一巴掌打得春柳暈頭轉向,她捂住臉頰,驚愕地看著桃枝,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打耳光。
姜梨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前世,春柳可是沒少給她添堵啊!
王若雪看到春柳被打,這一巴掌就像是抽在她的臉上,讓她感到無比的屈辱。
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看向許誠明,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怨:「二弟……」
許誠明的心跳加速,他不敢直視王若雪的眼神,反而擔憂地看向姜梨,生怕她會看出什麼端倪。
他心知肚明,姜梨若是知道了他與王若雪之間的秘密,後果將不堪設想。
姜梨從來都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
「梨兒……」許誠明略作沉吟,緩緩開口,「盛兒……就是大嫂的孩子,最近染了風寒,小孩子身子骨本就嬌嫩,若是此時搬家,恐怕病情會加重。我想,我們能否再多等幾日,等他的病情穩定了再搬?你說呢?」
大嫂的孩子?
呵,許誠明是不敢說,那可是他和大嫂生的孩子呢!
姜梨迎上許誠明的視線,眉宇間透露著幾分不解。她輕啟紅唇,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堅持:「只是搬到對街而已,真的有那麼辛苦嗎?更何況,搬家這種瑣碎之事,也不用小孩子做什麼啊?」
許誠明聞言,眼神閃爍,似乎在掩飾著什麼。
「相公……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根本沒想過讓堂嫂搬走?你們……」
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姜梨故作震驚,她緊盯著許誠明,等待著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