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飛了一個多小時,遠處白茫茫一片,形色各異的山峰高聳入雲,尖銳如劍,直插藍天。
積雪覆蓋的山巔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顯得神秘又聖潔。
遠處,一座外觀如同一座巨型金字塔的雪山出現在巫朵朵視野中。
巫朵朵內心深處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渴望,好似那裡有人正在呼喚著她。
「朵朵,那裡就是梅仁波齊峰,前面有一處地勢平坦的矮峰適合索降。」
巫朵朵從恍惚中驚醒,她聽到毛筠楠的話,緩緩點頭,「好,我們準備下去,楠姐,謝謝你!」
……
半小時後,巫朵朵和謝九辰仰頭朝著上空的直升機揮了揮手,
她將毛筠楠留給她的衛星電話,和小牙一起在背包里放好,緩緩朝著那座神聖的山峰移動著。
巫朵朵身上靈氣全無,她走得十分吃力,這裡海拔高達六千多米,已經呼吸不那麼順暢了。
謝九辰看巫朵朵情況,忙拿出氧氣面罩,給她帶上。
兩人十分吃力地爬了一個多小時,遠處那座神聖的山峰忍讓巋然不動,屹立在那。
什麼叫望山跑死馬,巫朵朵終於算體會到了。
「歇一下吧。」
巫朵朵拿出地圖,前面正有一處適合露營的地方,她吸了一口氣,拉了拉謝九辰袖子說道。
「好!」
謝九辰點頭應了,趁著天色還沒黑,兩人找了一處背風的位置,搭起了帳篷。
巫朵朵雖然從小在深山裡長大,可搭帳篷這事,她確實不會。
於是,她看著謝九辰動作十分麻利地拿出軍用帳篷,搭建起來。
巫朵朵歇了會,臉色好了不少,這和她體質有關。
她是天生的玄巫體質,這裡靈氣豐盈,就算她封住了靈脈,只要身體和靈氣一接觸,全身毛孔舒展開,自動吞吐著靈氣。
「沒想到你搭帳篷挺熟練的。」
謝九辰正在固定帳篷,聽到巫朵朵的誇獎,他動作一頓,轉過身回望道:「朵朵,在你眼裡的謝九辰,是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少爺。」
巫朵朵愣了一瞬,否認道:「沒有,你已經比很多人強。」
謝九辰眼神幽幽地望著她,繼續說道:「我十七歲時就被我媽送出國了,我在那裡也學會了如何獨立。
二十歲時我一個人背著包窮游各國,前年我還去沙漠裡看過星星。」
巫朵朵笑了笑,「那你的人生閱歷的確很豐富多彩。」
「不、我曾經很迷茫,因為有些人畢生努力的財富,是我生下來就擁有的……
漸漸地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人生的意義在哪,是不是只能按部就班回來接手謝氏產業。
所以我有段時間完全放縱自己,醉生夢死一般活著……」
謝九辰看向夜空,繁星低垂,仿佛觸手可及。
巫朵朵抿了抿唇,輕聲說道:「那你現在呢?」
謝九辰轉過頭,深深望向巫朵朵,「現在,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顛覆了我以往的思想。
我想保護我的父母,替他們守護謝氏,我也想守護你……」
巫朵朵騰的瞬間,小臉染上一抹紅暈,她有些不自然地撇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算是表白嗎?
謝九辰看著表情不自然的巫朵朵,嘴角微微勾起,驀然間,他忽然想起巫雲的話。
「朵朵,天書是什麼?」
巫朵朵神色一滯,垂下眼眸,半晌後開口說道:「天書是我們古巫族最重要的傳承。」
她仰望璀璨星河,深吸了一口氣,在巍峨的雪山腳下仰望著無垠星空,此情此景,仿佛萬物化成砂礫。
「這方世界曾經是神的所在地,他們創造了人類,建立了文明。
我們巫族是神派下來的使者,帶著神賜予的天書,奉命來到這裡,傳播知識、創造文字……
可隨著人類文明的不斷進步,貪婪、殺戮、嫉妒等等,隨之而來,甚至統治者試圖挑戰神權。
神大怒,他關閉了上下兩界的通道,準備徹底清洗掉他親手創造的人類……」
謝九辰仔細聽著,內心震盪不已,巫朵朵所說的這些話,仿佛是在講什麼神話故事。
可他沒有出聲打斷,依然打起精神聽著。
巫朵朵:「巫族那時已經在此界紮根千年,並不想毀掉這批人類。
於是,巫族內部形成兩派,一派想勸阻神,阻止這場滅世災難,另外一派覺得我們身為神使,應該毫無條件地遵從神旨。
最後,阻止派的人占了上風,他們跟神溝通,努力勸阻。
可是神發怒了,他一怒之下派人發動大洪水,拋下巫族人,離開此界,
後來,巫族在滔天大洪水裡生存下來,還提前示警保存了不少人類火種,讓人族得以延續。」
謝九辰聽得入迷,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所以那天我二叔模樣的人也是巫族?」
「對,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他們就是分化出去的黑巫族。」
「那我二叔他?」
謝九辰表情有些沉重,他從小與他二叔十分親近,為什麼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或許他二叔對他們家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二叔近些年有無數機會,對他和他父親下死手。
「你二叔是被抽魂奪體了,這是一種邪術,被抽魂的人是活生生的看著自己靈體出竅,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痛苦。」
謝九辰握緊拳頭,眼底仿佛有一簇火焰燃起,他半晌沒有說話。
「其實……」巫朵朵有些糾結地繼續開口說道:「其實當初我們定下婚約,我們巫族也是有目的的。」
「什麼意思?」
謝九辰心裡一沉,他定定地望著巫朵朵問道。
巫朵朵咬了咬唇,也許今天把一切攤開來說對他們倆都好,她也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
「我們的婚約並不純粹,當年你爺爺找到我阿公後,我阿公算出你命格十分奇特,還與天書有關。
所以便做主,在巫族裡找到一個命格與你相配的人,想通過你找到丟失百年的天書下落……」
巫朵朵輕吁了一口氣,渾身如釋重負一般輕鬆,她終於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從此兩人之間終於可以坦誠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