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渺小的人類

  純白的世界，單調卻又充滿科幻感，這裡是曉美焰的家。

  類似鐘錶內部齒輪轉動那簡單而又複雜的結構在頭頂懸浮著，是一個替代吊燈的裝飾品，類似鐘擺卻又做出斧頭形狀的陰影在不斷地擺動。

  一張張巨大的、類似於油畫與老照片、以及手寫羊皮紙的巨幅畫作緩慢而又沉穩地移動著，上面繪製著信手塗鴉一般的人像，還有古老或者已經失落的文字，充斥著詭異而又具有獨特的藝術審美。

  那些是高科技的顯示屏，將古籍掃描放大後呈現了出來。

  除了古籍之外，還有代表著科技的東西，那是見瀧原的地圖，一片區域被額外的紅色標誌了出來，象徵著危險的紅色區域內包括了很多地方，例如間瀧原中學、購物中心、以及不少同學的家。

  「這個是……什麼？」

  志築仁美昂著頭，看著其中一副巨型畫作，那是一個仿佛屹立於舞台之上的人偶，衣著劃歸，通體卻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仿佛它就是毀滅的象徵。

  「魔女，從古傳誦至今的強大魔女，象徵著災難與破壞的存在，單一的魔法少女無法匹敵的強敵，在典籍中，它被稱為魔女之夜。」

  曉美焰坐在志築仁美的對面，為她介紹到。

  「和以前的魔女都不同……這傢伙非常強大，不需要結界來保護自己的，它的存在就是無與倫比的武器。僅僅是需要現身，就需要數千人作為祭品，並且它依然無法被普通人觀察到，所造成的破壞只會被認為是地震、颱風一類的自然災害。」

  「在未來的幾天，它將會降臨我們的城市，被標記出來的那部分，就是它所造成的破壞區域。」

  「然後，志築仁美同學，你，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你的力量從何而來，為什麼要追查孵化者、或者說丘比。」

  「怎麼說呢……」

  志築仁美猶豫著，並思考著如何對曉美焰講述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原本因為佐倉杏子的襲擊而對於魔法少女的提防，並沒有在自己與曉美焰之間出現。

  帶外人進入自己的家門，是一種程度相當高的示好，就像男女朋友見家長。

  家是個人最具有安全感的地方，也是揭去偽裝展露個人本質的一個港灣，就像貓狗等寵物的腹部，只有對自己最信賴人才會展現。

  甚至在西方民俗里，也有吸血鬼不經邀請，是無法進入他人家門的這一傳說。

  因此，志築仁美放下了抵抗心，畢竟只是一個少女，然後將自己那一天與岳斯的相遇以及這些天裡的所做的事情大致地講述了一遍。

  「宇宙警備隊、情感能量、孵化者……」曉美焰喃喃地重複著自己熟悉或者陌生的詞語，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諷刺感。

  宇宙是多麼地浩大，人類又是那麼地渺小。

  強大的宇宙文明，可以不經過任何通知，就可以做出覆滅人類的行為，他們的苟延殘喘，不過是其中一個個體的善意，現在就有一個殲星級別的武器懸在人類的頭頂上。

  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他們或它們的東西被孵化者的文明竊取了一部分，人類只不過是被牽連的一部分。

  人類，不過是被飼養著的家畜，被孵化者選取符合它們要求的少女，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然後再墮落為魔女，以此產生情感能量供它們使用。

  至於在無數個輪迴中，丘比對她敘述過的，這項技術是由它們的文明研發的，目的是為延續宇宙的生命……曉美焰將其當成了謊言，比較丘比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用隱匿一部分真相的事實來誆騙無知的少女。

  並且，志築仁美這個現實的例子就擺在她的面前，不需要簽訂契約將自己的靈魂從身體中剝離製作成寶石，僅僅獲得一個道具，一個並不起眼的戒指，就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甚至將自己心中的思想具現化都不過是尋常之一的能力。

  她左手中指上所佩戴的那枚金黃戒指所需要的、使用的、同樣是情感能量，不需要複雜的轉化過程，自然而然地從游離的情感中汲取能量。

  對情感能力應用的成熟，完全是科幻小說中高等文明一樣——以超光速武器摧毀星球，生活其上文明種族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就已經步入了毀滅當中。

  在人類什麼都沒察覺到的時候，他們豐富的情感就被外星文明收割走了，成為它們手中強大的武器。

  相比之下，丘比的手法無比地粗鄙拙劣，竭澤而漁不足以形容它們的所作所為。

  而那她一直為止而準備的、被視為最大敵人的魔女之夜，不過是人類這個種族在孵化者飼養收割過程中產生的一個變量，只是整個人類文明微不足道的一環，只有她因為某個人而那麼地忠實。

  不過就像她與丘比之間的隔閡，擁有情感的人類會珍視身邊的一切，哪怕千萬次輪迴都要尋找出拯救鹿目圓打敗魔女之夜的方法，而丘比，只會以絕對理智，以利弊衡量著它所造成的一切，將少女們的犧牲視為對人類、對宇宙的必然選擇。

  無論人類的命運將會在這個神秘莫測的宇宙中走向何方，她依然會按照自己一開始的目標行動，志築仁美就是一個很好的助力，比任何魔法少女更加強大的助力。

  有她在，魔女之夜將在這個世界徹底地終結。

  至於捕捉丘比的任務，她會為志築仁美出謀劃策的，她對這種沒有情感、狡詐無比的生物非常了解。

  「志築仁美同學，你所能夠製造出的威力最大的武器，是什麼？」

  曉美焰問道，在交涉之後，兩位基本沒有什麼交集的少女達成了同盟，分別在對方所要達成的目標中儘可能地貢獻一份力量。

  雖然就戰鬥力方面，志築仁美無與倫比地強大，除了小圓許下願望轉化的魔法少女以及她所墮落而成的救贖的魔女，在二人的協議中，她將出最大份額的力。

  「大概，是模擬製造出那種一枚就足以摧毀城市的炸彈。」

  志築仁美不確定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