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會

  鹿目圓發現自己變得孤獨了起來，她的朋友忽然像一夜之間從她身邊消失了。

  比起箱之魔女更像電視機魔女的魔女引起的事端牽涉了不少人，美樹沙耶香也在其中，如果沒有佐倉杏子進行干涉的話，那十幾個人最多會因為集體癔症之類的名義在醫院多做幾次檢查，但事實證明這一切只是個假設。

  僅僅耽擱了很短一點時間，箱之魔女的使魔便對很多人的身體造成了傷害，十幾個人都需要在醫院裡修養一段時間。

  而美樹沙耶香的傷勢最為嚴重，她的雙手被使魔扭斷，雙腿肌肉拉傷，當時昏迷的情況令她接受治療之前都沒有感受到痛苦。

  不知道走運還是不幸的是，因為同樣的傷情，美樹沙耶香的病房與她心心想念的上條恭介相連，原本美樹沙耶香抽空去看望上條恭介，現在的情況是上條恭介坐著輪椅看望美樹沙耶香，因為相同而又不同的遭遇，兩個少男少女有著共同的語言。

  鹿目圓在下午放學之後去看望了美樹沙耶香，藍發的少女雙手被石膏固定，走路時一步一顫，用她自己的話說「每一步都像踩著刀子一樣劇痛」，但美樹沙耶香有上條恭介相伴，卻無比地開朗。

  志築仁美也開始陸陸續續地請假，身影消失在了校園當中。

  她的理由非常簡單，那就是名目繁多的各類考試，茶道、鋼琴，也就是志築仁美平時學習的那些。

  還有曉美焰，她當初因為心臟方面的疾病而轉學進了見瀧原中學，平時都要時不時地進保健室吃藥來維持身體，哪怕曉美焰在體育課上表現得比一般人要強大的多。

  有著心臟病這個名頭，曉美焰的活動軌跡也開始遠離了學校。

  一時之間，鹿目圓感到了孤獨。

  但幸好有巴麻美在，溫柔而強大的學姐是鹿目圓的一種依靠。

  還有那叫做佐倉杏子的少女，她的傷勢被學姐以最大的可能修復了，但依然需要靜養一個月的時間才能自由地活動，哪怕非常不情願，紅髮的少女也只能留在巴麻美學姐的家裡。

  這個少女身材瘦小，卻有著令鹿目圓驚訝的食慾，在相處的時光中，她仿佛一刻不停地在進食。

  並且這座城市變得前所未有地和平起來，無論是魔女還是它們的使魔，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再也沒有人因為接觸到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受到傷害了。

  可是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巴麻美學姐與佐倉杏子的靈魂寶石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被污穢所沾染，逐漸變得暗淡起來，這時候的她們需要悲傷之種淨化。

  鹿目圓有種預感，一旦靈魂寶石完全被污穢充斥，將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這份直覺令她午夜夢回時常常眼角帶淚，仿佛夢境中預料到了什麼。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到，這種城市再也沒有魔女的蹤跡，學姐沒有了戰鬥的理由，也沒有獲取悲傷之種的機會。

  她必須想辦法阻止這一切，小圓第一時間想到了曉美焰，只有這位神秘到連丘比都不知道如何誕生的魔法少女才有富足的悲傷之種，也只有她才能解釋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黑色長髮的少女仿佛出現在她千百次的夢回當中。

  曉美焰的家庭地址並不難搞到，鹿目圓有一個衛生委員的職位，以關心同學身體情況的名義，她非常方便地就從老師那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址。

  在鹿目圓顫顫巍巍地按響門鈴之後，房門打開了，面無表情的曉美焰盯著扭捏的鹿目圓看了許久，才正式讓她進入自己的家門。

  這間屋子裡並不是只有曉美焰一個人，綠色頭髮的志築仁美也在這裡，並且翻閱著一份份的資料，那是各類武器的結構圖。

  「仁美同學……？」看到熟悉的人，鹿目圓感到驚訝，她的記憶當中，志築仁美與曉美焰就是兩條並行的線，永遠不會產生額外的交集，但是她們兩個如今卻親密地在很晚的時候待在一起。

  「啊，是小圓啊！」志築仁美非常熱情地起身，牽著茫然的鹿目圓的手。

  雖然有曉美焰共同分擔壓力，但她依然需要過一個少女應當度過的生活，作為人生的調劑品與減壓——就像之前她的課餘生活被這樣那樣的課程所占滿了，卻依然會抽空參加鹿目圓以及美樹沙耶香所組成的三人女子會。

  過去的這些天裡，志築仁美一直跟著曉美焰學習關於人類各種武器的知識，並將其用燈戒具現化出來投入實際應用，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磨礪自己戰鬥的技巧，與曉美焰的戰術配合，這就是見瀧原最近如此平靜的原因，一切的魔女與使魔都成為了兩人的磨刀石。

  「這裡不歡迎你……丘比。」曉美焰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重逢。

  聞言，鹿目圓扭頭看去，發現白色的丘比不知何時跟著自己進入曉美焰的家裡。

  而志築仁美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做出來反應，金黃色的裝甲覆蓋在她的身上，一柄同樣顏色的槍械出現在其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瞪著紅色眼睛的丘比。

  「可惡的竊賊，孵化者！」

  作為合作的根基，曉美焰向志築仁美講述了自己的過去，那不斷重複著的數周時間，那不斷被干涉而無法徹底扭轉的命運。

  作為一切悲劇的根源，以丘比為代號的孵化者就是幕後黑手。

  即便志築仁美知道這只是千萬個丘比中的一個，是某個意識操控下的一個個體，志築仁美依然如同應激一般想要消滅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一隻。

  「等一下，即便你現在殺了它，也無法改變什麼……至少，美樹沙耶香和小圓沒有成為它的犧牲品，這些就足夠了。」曉美焰走到志築仁美面前，按下了她的槍口，然後又對丘比說到：「孵化者，你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的事情了，為什麼還會上門送死。」

  丘比並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看著曉美焰說到：「謝謝你，時間的逆行者，曉美焰，正是你的所作所為，才讓鹿目圓擁有了現在這無以倫比的天賦，讓原本並不起眼的一個少女成為了足以神化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