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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別哭

2024-08-29 02:59:13 作者: 怡米
  阿笙醒來時,發現爹娘不在身邊,小臉漾出疑惑,拱著小身板爬下床,不小心踢到了腳踏,腳尖一疼,「唔。」

  他坐在地上掰起腳,呼呼吹了兩下。

  寶珊從湢浴出來時,見兒子抱著腿,快步走過去,將人提溜上床,「怎麼了?娘看看。」

  伸出一隻元寶似的腳丫,阿笙瓮聲瓮氣道:「磕到了。」

  小巧的腳趾尖上紅彤彤的,寶珊握住兒子的腳,溫柔道:「娘給吹吹。」

  「吹完啦。」阿笙笑嘻嘻道。

  每次碰到磕到,娘親都會給他吹吹,他早就學會啦。

  看著堅強的兒子,寶珊欣然一笑,把他的小腳塞進被子裡,「捂一會兒就不疼了。」

  這時,陸喻舟披著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衫走過來,凹凸的腹肌吸引了阿笙的注意。

  小傢伙伸手碰了碰,又按按自己的肚子,發出了靈魂的疑問:「不一樣?」

  陸喻舟攬住寶珊的腰,大手繞到她的小腹上拍了下,一本正經回答兒子的問題:「你娘跟咱們也不一樣。」

  寶珊拍開男人的手,瞪了一眼,這人在兒子面前沒正形。

  手背一痛,陸喻舟隨手還了一掌,打在了阿笙的視線盲區。

  寶珊俏臉通紅,狠狠踩了他一腳,扭著腰去取兒子換洗的衣裳。

  阿笙盤腿坐在褥子上,仰頭盯著爹爹的側臉,還在糾結剛剛的問題。娘親的肚子是平平的,自己的肚子是鼓鼓的,爹爹的肚子是硬硬的,為何不一樣呢?

  帶著這個疑惑,在次日一早,阿笙去碰了霆兒的肚子...是扁扁的。

  為何大家的肚子都不一樣?

  小傢伙愈發疑惑,捧著碗乾飯時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前半晌,緗國公帶著幾個小孫兒在院子裡玩耍,阿笙盯著他的肚子,撓了撓側額,「爺爺,我想摸摸你的肚子。」

  緗國公掐了一下阿笙的臉蛋子,打趣道:「摸爺爺的可以,但不可以去摸小姑娘的肚子。」

  「為何?」

  緗國公教導道:「男女授受不親。」

  臉蛋被掐變形,阿笙愣愣看著爺爺的肚子,心裡更為疑惑。

  回到房裡,瞧見捧書卷坐在床沿的爹爹,阿笙小跑過去,問道:「爹爹,男女授受不親?」

  對於兒子忽然猛增的求知慾,陸喻舟並不詫異,放下書卷,溫和道:「七歲之前,阿笙不必刻意去講究這些,等到了七歲,就要注意這方面了。」

  阿笙執著地問道:「可爹爹和娘親為何可以手拉手?」

  小傢伙忽然害羞,好似也明白親昵的意思,捂臉趴在陸喻舟的腿上。

  被兒子冷不丁一說,陸喻舟有點反應不過來,失笑道:「爹爹和娘親是夫妻,夫妻是可以同床共枕、牽手擁抱的。等阿笙長大,爹和娘就給你說門親事,到時候,阿笙和妻子就可以像我和你娘一樣了。」

  阿笙踢了踢小腿,嗦手指道:「阿笙不想長大。」

  常聽說,小孩子希望自己快點長大,長大後又想回到小時候。他家兒子竟然不想長大,陸喻舟抱起兒子,在半空中顛了顛,「吾兒不急著長大,爹娘還想多陪陪你。」


  同樣想回到小時候的人還有九皇子趙澈。

  星光璀璨的夜幕下,趙澈還忙碌在皇城司衙門,聽完下屬的稟告,少年扔出一枚腰牌,「查清楚是何人替趙薛嵐與官家牽線,務必將趙薛嵐帶到我面前。」

  母妃的帳,他要一點點跟她算清楚,然後把母妃所承受的痛苦十倍、百倍還給她。

  拳頭握得咯咯響,少年的眼底流淌過毫不掩飾的狠戾。如今,皇城司已經盡數歸於自己手中,趙薛嵐如往日一顆沙粒落入塵埃,再掀不起風浪,即便官家同意她回宮,也不能同自己爭奪皇城司的指揮權。想到此,少年勾起唇,想要儘早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

  從皇城司出來,趙澈遇見出宮遊玩的秦凌旋。

  小宗姬身後跟著東宮侍衛,排面盛大。見到趙澈,秦凌旋小跑過去,滿臉帶笑,「皇表兄。」

  對於這個小表妹,趙澈並不厭煩,相反,還能在孩童的眼睛裡看到單純和靜好。彎腰揉揉小姑娘的頭,笑著問道:「大晚上的要去哪裡?」

  「去緗國公府。」秦凌旋性子開朗,不喜被束縛,在宮裡稍微呆久一點兒就渾身不舒坦,總想著出去玩。

  提起緗國公府,趙澈面上露出複雜神色。

  秦凌旋拽住他衣袖,「皇表兄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咱們去找霆哥兒和笙哥兒。」

  別看小姑娘不諳世事,但能感受到趙澈身上的陰鬱,才會故意邀請。

  趙澈刮刮她的鼻頭,「為兄都多大了,還能同你們幾個小豆丁玩到一起去?」

  秦凌笑嘻嘻地點點頭,「皇表兄都老了,頭髮掉光,牙齒鬆動,走路顫悠,再也不能肆意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比任何一個小姑娘都淘氣。

  趙澈笑著搖搖頭,忽然感慨起來,接手皇城司,就意味著自己在孤僻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年邁時,或許連一個朋友都不會有。

  挺沒勁的。

  紅衣少年對月喟嘆,負手走向宮門。

  國公府。

  因為秦凌旋的到來,阿笙又玩瘋了,跟著小姐姐、小哥哥滿花園的跑,還意圖爬樹,泛著光澤的臉頰溢滿欣喜,等回到臥房時直接呼呼大睡了。

  寶珊替兒子擦了手腳,捏捏他的小圓臉,努下鼻子,「小淘氣。」

  一旁替妻子整理口供的男人笑笑,「淘氣點挺好。」

  寶珊走過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證據和口供,不免擔憂:「趙夫人是皇族,咱們公然打她的臉面,會不會引起官家的不悅?」

  陸喻舟攬住她腰肢,將人抱坐在腿上,下巴抵在她肩頭,「會。」

  「那......」寶珊摟住他脖子,附耳道,「要不要再等等,等一個尚好的時機再一舉殲滅?」

  這個時機也許要等到太子完全掌權的時候。

  隔著白色絲綢寢褲,陸喻舟來回摩挲,惹得懷中人兒身體輕顫。

  「趙夫人用國公府的錢兩去填補娘家的空缺,其中貓膩甚重,即便官家不悅,也定然想要知道其中緣由,堂堂親王府,怎會讓嫁出去的女兒撈錢。到時候,最要提心弔膽的不是咱們,而是屹安王府。」

  寶珊扣住他作亂的大手,嗔道:「談事情就談事情,你總不正經作甚?」


  男人輕笑,掐了一下她的月退,「良辰美景,花好月圓,不是該你儂我儂麼,娘子不必害羞。」

  談正事呢,誰要跟他儂儂眷眷的,看他俯身要吻自己,寶珊捂住他的嘴,「不許。」

  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掌心,陸喻舟問到:「為何不許?」

  說著話,大手錮住她的腰,不讓人兒逃離。

  感覺腰肢痒痒的,寶珊扭了兩下,看向床鋪,「兒子還在。」

  陸喻舟扯開她的手,對著門口吩咐道:「來人,把小少爺抱到公爺那裡。」

  嵈兒低頭進來,抱起睡熟的阿笙離開,全程目不斜視,但臉蛋是燙的,感覺姑爺白日和夜晚是兩副面孔,真怕小姐吃不消。

  沒了旁人打擾,陸喻舟扯過寶珊腳踝,撇了繡鞋,讓她跨過來坐,大手托著她的後背,「這回呢?」

  俊朗的面龐溫煦無害,性子卻狡猾多變,這便是自己的夫君。

  寶珊掐了一下他的腰,不解氣還擰了一把,可男人腰身勁瘦,根本沒有贅肉,擰過勁兒了,自己手指還痛。

  那點不顯露的嬌氣被陸喻舟精準地捕捉到,如日落時映亮山谷的霞光,美好醉人。

  陸喻舟捏住她手腕,對著她的指尖吹了一下,「阿笙教我的,只要吹一吹就不疼了。」

  被說的臉紅,寶珊抽回手,「是我教阿笙的。」

  「嗯,亦母亦友。」陸喻舟挑開她頸間的盤扣,長眸含笑,「一會兒要是疼了,我也幫你吹吹。」

  「......」

  寶珊掐住他兩側面頰,肅著小臉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哪句?」陸喻舟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靠在椅背上,懶散地凝著她。

  「年輕時要節制,別等到四十歲了天天喝補藥。」

  在慕夭和太子失蹤的兩年裡,為了養活阿笙,寶珊的生計就是行醫,那會兒附近的幾家婦人前來替自家男人問藥,就是針對這方面,寶珊還從婦人們的嘴裡得知了很多羞人且損耗的事。

  只是,她性子靦腆,沒有直白地講給陸喻舟聽,但也多次提醒他要節制。他倒好,一點兒不聽勸,成婚幾日,夜夜笙歌,害的自己晨早出門不敢直視丫鬟婆子們的眼睛,生怕被她們揶揄。

  陸喻舟側肘抵在椅背上,用另一隻手拍拍她的臉蛋,「別繃著臉,相公記下了。」

  「不知羞。」寶珊收腿,想要去安寢,可陸喻舟拽住她的裙裾,不讓她離開。

  佳人回眸嬌怒,「你剛說記下了,又逗我。」

  長指一扯,那攏著冷香的裙裳在燈火中顯出緞面上的暗花,是寶珊最喜歡的玉蘭花。陸喻舟將人兒扯回懷裡,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新婚放縱些沒什麼,相公想你想的緊,你就成全相公的不情之請吧。」

  寶珊替他整理好衣領,「不許。」

  陸喻舟緊緊抱住她,側頭聞著她脖頸的幽香。

  寶珊低頭時,彎下的脖子如曲頸的天鵝,美到讓陸喻舟窒息。而佳人清麗柔美,在他心裡如同天鵝,需要被呵護和善待。

  午夜夢回時,他都覺得以前那個欺負寶珊的自己很混蛋,不可饒恕。

  懷著這種愧疚,無論寶珊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竭力去滿足,可唯有芙蓉帳暖這件事上沒有依著她。


  妻子秀色可餐,剛成親的他哪會委屈自己。

  打橫抱起佳人,認真道:「這事今晚不想依你,但地點可以你來選,臥房還是屏折後面?」

  被他的厚臉皮磨平了稜角,寶珊垂下手臂,嘟囔道:「哪兒也不想,真怕你早衰。」

  「屋裡膩了是不是?」陸喻舟掉轉腳步走向書房,可還未踏進去就覺得這裡不夠新鮮,以前兩人不是沒嘗試過。

  眼尾微微一斜,陸喻舟忍住笑意問道:「去屋外?」

  月色正濃,秋桂正香,屋外的鞦韆正合適。

  被他的想法嚇得不輕,寶珊摟著他的脖子直起腰,嬌斥道:「你要是敢帶我出去,被他人瞧了去,我就跟你和離。」

  邁出去的步子陡然收回,陸喻舟眸光一凜,轉瞬消弭,溫柔道:「我會支開旁人,但你不喜歡就算了。」

  抱著人兒回到臥房,陸喻舟抱拳咳了下,「還有點事情要忙,你先歇下,不必等我。」

  丈夫忽然的疏離和冷淡讓寶珊極為不適,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軟了語氣,「你生氣了?」

  陸喻舟拍拍她手背,「沒有,只是想起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處理。」

  知道他在找藉口,寶珊心裡一慌。自從成親,陸喻舟對她從來都是溫柔小意的,哪像此刻,明明和顏悅色,卻給人一種若即若離之感。

  當男人邁開步子準備離開,寶珊一把抱住他的腰,哽咽道:「你這人怎麼連玩笑都分不清?我是逗你的。」

  陸喻舟轉過身,彎腰凝睇她通紅的雙眼,一下子慌了,妻子何時變得這麼敏感,還是說,是他太敏感了。

  摟住嬌小的人兒,陸喻舟的語氣更為溫柔,「別哭,我心疼。」

  寶珊咬住他的衣衫,悶頭不吭聲。

  陸喻舟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語調里含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卑微,「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同我和離。」

  從定親到成親那段時日,甜蜜又折磨人,他時常輾轉反側,怕夜長夢多,娶不成她。成親那晚,本以為心裡踏實了,可她的那份冷清讓他惶恐。

  若是可以,他想要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疼惜憐愛她,給足她安全感,讓她離不開自己,卻也知道,必須給她歷練和成長的機會,不能自私地將她完全占有。

  多重矛盾糾纏在心裡,讓他患得患失。

  寶珊悶聲道:「你又沒有做混帳的事,我亦沒有要離開的心思,為何要和離?好了好了,以後我注意一些,不會輕易說出這兩個字。」

  輕易...有多輕易呢...

  陸喻舟苦笑,扣住她的後腦勺,懲罰似的吻住她的唇,帶著消融一切的熱情,想要將她的心融化,讓她徹底戀上自己。

  被丈夫的情緒感染,寶珊踮起腳,回吻住對方。

  女子的吻生澀而認真,卻讓陸喻舟潰不成軍。

  氣氛愈發旖旎,兩人相擁著向後退,倒在了芙蓉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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