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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2024-08-29 04:08:13 作者: 賞飯罰餓
  王府隔鳴玉坊也就一條街的距離, 書辭沿著正街走, 此刻天已黑下來,夜市上燈火通明, 行人熙攘。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就在她轉頭欣賞京城繁華的夜景時, 身後的房檐上有人踏著屋瓦疾行而過,速度之快,仿佛乘奔御風。

  肅親王府內, 張管事剛提著燈籠從帳房裡出來, 迎面便見得自家王爺疾步往這兒走,趕緊恭恭敬敬地立在一邊兒。

  「王……」

  後半個字還在喉嚨里, 只覺一陣風過去,再抬眼已沒了人影。

  酒足飯飽的高遠正在和幾個手下插科打諢,冷不丁瞧得沈懌氣勢洶洶走來,險些以為自己惹惱了他, 忙挺直背脊垂下頭作嚴肅狀。

  沈懌壓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砰的一聲,伸手推開門, 伺候的侍女還沒來得及掌燈,他已快步行至室內, 飛快換下衣袍, 束好頭髮。

  「王爺,您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高遠在門外試探性地問, 「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沈懌把面具扔到床上,吩咐道:「等下言姑娘會來, 記得讓她直接到書房找我。」

  「言姑娘?」他一頭霧水地看著他理了理袍子錯身出去,不解地嘀咕,「這大半夜的,她來作甚麼?」

  話才說完,張管事就趕著往這邊跑:「高大人,王爺呢?外邊兒言姑娘求見。」

  「……」高遠抿了抿唇,指著東邊方向,「書房裡的,你不用去問了,領她過去便是。」

  「誒。」

  望著老張的背影,他邊搖頭邊奇怪,「還真來了。」

  沈懌這邊剛坐下,便聽到有人叩門,張管事探頭道:「王爺,言姑娘到了。」

  他忙取了本書隨便翻兩頁,聲音平淡,「進來。」

  不多時,一串輕輕淺淺的腳步在他耳畔響起。

  書辭提著食盒,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見沈懌看書看得聚精會神,一時又不敢貿然打攪。

  等了半天未聽到她說話,他抬眸瞧了一眼,這才放下書,清了清嗓子,「你來,有什麼事麼?」

  書辭忙問過安,朝他頷首,「是這樣的,前幾日多虧王爺出手相助,我燉了靈芝人參湯給您補補身子。」

  沈懌神色平靜的哦了聲,「既然你一番好意,那便盛一碗吧。」

  書辭把食盒遞給旁邊的侍女,「這裡頭有桂花糖藕,也是補益氣血的。」

  侍女輕輕應了,將湯碗和碟子一一擺在沈懌面前。

  湯尚還熱著,他動勺子嘗了一口,不咸不淡,味道剛剛好,但由於才跑了那一路現在喝著也沒什麼感覺。慢騰騰吃完了一碗,眼看手邊還有碟糖藕,由於之前已經嘗過了,現下著實不想再吃,但餘光瞥見書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在打量他,於是只能強壓住那股膩味一塊接著一塊用乾淨了。

  見他貌似吃得有滋有味,書辭期待地問:「王爺,味道還成吧?」

  沈懌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給了一個不錯的評價,「難得你有這份心。」

  「您仗義相助,這點小事是我應該做的,您不嫌我做得難吃就好。」

  侍女收好了食盒抵還給她,書辭道了聲謝,看沈懌復拿起了書卷,也識相的欠了欠身,「那我便先告辭了,往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差遣。」

  他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道:「嗯。」

  視線里那抹月白色的衣裙退出了房門,腳步也漸漸飄遠,沈懌從書卷後探頭看了下,隨即將書一丟,起身往臥房走。

  高遠和張管事還在院中站著,但見沈懌一個箭步跑回屋內,窸窸窣窣一陣響,又一個箭步推門往外跑。

  兩人隨著他的動作齊刷刷轉頭,又齊刷刷回頭,皆是一臉不解。

  這麼兩邊奔波,折騰了快一個時辰。

  饒是沈懌輕功卓絕,轉進言家後院時,氣息也微微帶喘。

  他坐在桌邊歇息,沒多久書辭終於伸著懶腰回來。

  「可算是應付完了。」她把食盒擱在一旁,看見裝糖藕的碟子已空空如也,順口問道,「廚房裡還有剩的,你還吃麼?」

  「……不用了。」這甜膩膩的東西再吃一盤,他估計這個月都不會有食慾了。

  「那喝碗靈芝人參湯吧,我特地給你留著的。」


  「……」

  說著她便拿著食盒走去廚房,不多時捧了個瓦罐出來,裡面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湯羹香氣。

  「這個很補身,你之前也受了傷,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只給王爺一個人喝。」

  書辭盛了滿滿一大碗遞到他跟前,沈懌盯著那人參湯默了默,最終只得認命地接過來,舉起勺子艱難地喝。

  這頓湯羹宴吃完,他覺得整個人都好似脫了層皮,只悔恨自己當初不該多嘴說那幾句要讓她道謝的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月上中天,忙了一夜,兩個人都各自疲憊地坐在台階上休息,手邊擺著壺清茶解渴。

  書辭借著燈光瞧了他幾眼,「你很熱麼?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東奔西跑了一晚上,能不熱才怪,沈懌拿茶水漱了漱口,不動聲色地點頭,「是有些熱。」

  胡同里掛著燈籠,在淡淡的燭光映照下,他唇邊的細汗愈發清晰。

  「可能是喝了湯的緣故。」書辭摸出絹帕,湊上前去給他擦汗,「不過暖暖身子也好。」

  那些水珠覆在修長的脖頸上,指尖划過時會留下一抹痕跡,他的喉結因她的動作而微微滾動,健壯的筋脈一上一下的收縮,書辭擦著擦著,手便不自覺停了下來。

  她緩緩抬眼,面具後的那雙黑眸,正靜靜地注視著她,清澈的眼底光華流轉,目光何其溫柔。

  朦朦月色下,沈懌垂著眼瞼,緩之又緩,慢之又慢地低首,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溫軟的鼻息輕噴在唇上,書辭嗅到他身上的氣味,有淺淡的桂花香,還有男子溫熱陽剛的味道,很清晰。

  她長睫輕顫,看著他的唇輕輕覆了上來。

  柔軟,微涼,不溫不火。

  起初只是試探地抿了抿,酥麻的感覺隨著他的呼吸纏繞至全身,他微微啟唇,將她唇瓣含住,時輕時重地輾轉吮吸。

  書辭下意識地揪住了沈懌胸前的衣襟,像是有些不穩。

  他於是伸出手攬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往跟前帶了帶,讓她緊緊貼在自己胸膛。

  凌亂的氣息里,交錯的呼吸中,他的舌尖探進她唇間,濕潤的觸感隨著那些柔軟在她唇齒內蕩漾開。

  心跳聲像是就在耳邊,書辭茫然地微張著口,視線里是他潤澤的薄唇,也不知怎麼想的,她稍稍合攏了唇齒,主動伸出舌尖與他濕滑地糾纏了一下。

  只是小小的回應,他放在腰上的手掌卻加大了力道,灼熱的溫度透過衣袍滲入肌膚,然後越吻越深……

  在書辭喘氣快跟不上時,沈懌才緩緩鬆開。

  微風吹過,兩人沉默地對視,氣氛異常的寧靜。

  他瞧著自己吻過的地方,微抿的嘴唇水光瑩潤,書辭不自在地捏著額頭的碎發。沈懌似笑非笑地歪頭,抬手替她拂去唇上的水漬,指腹卻忍不住來回摩挲。

  又想親了……

  書辭也任由他這樣輕薄,她還在捏碎發,半晌才說:「你以後……別再當飛賊了。」

  沈懌低低嗯了一聲,「你不喜歡這個身份?」

  「不是不喜歡。」她淡笑著解釋,「是我娘那關過不了,這畢竟不是什么正當行業,你到時候自報家門她說不準還會把你打出去。」

  「你就不怕跟著我吃苦?」

  書辭挑了挑眉,不答反問:「那你會讓我吃苦麼?」

  沈懌微愣一瞬,繼而又微不可聞地輕笑:「不會。」

  儘管是在意料之中,她還是不由微笑:「這不就對了。」

  「書辭。」沈懌望著她的笑顏,深吸了口氣,「你當真肯跟著我?你連我的模樣都沒見過,就不怕我生得很醜麼?」

  「你真的很難看?」書辭顯然為難了一下,「那也沒辦法了,若丑得實在不堪入目,你還是把面具帶著吧,反正這麼久也瞧過來了。」

  「……」這個回答聽上去挺殘忍的,可他忍不住就是想笑。

  「也就是說,無論我是什麼身份,你都能接受?」

  「嗯。」

  見她點了頭,沈懌又再次吸了口氣,「那好。」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容貌麼?現在,我可以給你看。」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倒讓書辭始料未及,「你是說你……」

  話音未落,沈懌的手已覆上了面具,意識到接下來將發生什麼時,她呆怔片刻,心驟然狂跳如鼓。

  一方面好奇他的真容,一方面又莫名的緊張。一切來得太突然,書辭腦中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只見他已掀開了一角,暗夜中什麼也看不清。

  鬼使神差的,她猛地一伸手把他攔住。

  「等、等一等!」

  面具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沈懌對此表示不解:「怎麼,不想看?」

  「不是。」回想起他方才的話,書辭惴惴不安,「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這事兒不急,不急……要不,再等等?」

  他啼笑皆非:「這還要做準備?」

  「當然要了!」之前藏著掖著,百般阻撓,忽然之間這麼好說話,連她自己也講不明白,總而言之就是……受寵大驚,無限惶恐。

  「要不還是看了吧,遲早也是要看的。」他像是故意逗弄她,作勢就要去揭。

  書辭一手摁在臉上,「不不不……不看不看!」

  「看了吧……」

  「不看!你別動!」

  不讓她看的時候千方百計想看,眼下大大方方要給她看,她偏偏比自己還緊張。

  沈懌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行吧,都依你。你幾時想看了,我再幾時摘,你慢慢準備,我聽你的便是。」

  書辭這才鬆了口氣,分外讚許地牽了牽他的手:「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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