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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不能寐

2024-08-06 09:37:28 作者: 按實際開工後i完後朋
  宴席散去,林德曼主動攬起清掃餐桌的職責,波魯薩利諾亦不甘示弱,熱衷地清掃宅邸內外。

  二人顯得有些多餘,經宅主提議,便登上二樓屋脊之上。

  修築風格與馬林梵多相仿,皆遵循入母屋造的和式建築。只是比起海軍要塞上尊貴的多重檐歇山頂,一位海軍中將的狹小居室僅能容納單檐式而已。

  薩卡斯基與祗園並肩而坐,儘管隔著冰冷的瓦片,彼此間仍能感知到對方的溫度。默然相對,最終由薩卡斯基打破這異樣的寧靜:「方才未知你於舍外等待,多有失禮。」

  夜風拂動祗園的鬢髮,微揚又輕落,她淡然搖頭寬慰道:「無妨,我不介意。」

  「...是嗎?」薩卡斯基凝視她的側臉,試圖捕捉一絲微妙的情緒變化。

  一般而言,女子言「無妨」,便是問題嚴重;說「不在乎」,則預示著關係冰涼。

  「說實話,我還是有些在意的。」祗園調整坐姿,輕聲回應。

  薩卡斯基聞言,反倒鬆了口氣。不按常理出牌的祗園,終究還是落入他的猜測之中。無人能對獨守不介懷,尤其是心中珍視之人。

  尚年輕的少將微笑著,卸下慣有的端莊姿態,流露出與年齡相符的輕鬆愜意。

  祗園微俯身,雙臂環抱雙腿,側首看向薩卡斯基:「你一直在迴避我,對吧?」

  「請別否認,祗園雖略顯愚鈍,卻非愚笨之人。」女孩緩緩將食指貼於薩卡斯基唇邊,制止他開口。

  她眼中映照著中將的面容:「其實我早有察覺,那次與庫贊中將共食冰品,今日與波魯薩利諾中將共進晚餐。」

  祗園側過頭,凝望俯瞰的城鎮夜色:「你似乎害怕與我單獨相處,即便此刻,我仍感到你的不自在。」

  淚光閃爍於她眼角,與星空遙相呼應。

  但當她轉頭對上薩卡斯基的目光,笑容燦爛如花。她輕倚膝蓋,柔聲安撫有些侷促的中將:「這不是你的錯,一直以來是我想要走進你的世界,甚至求助鶴姐,安排一次偶然相遇。你一定很困擾吧?」

  薩卡斯基望著笑容燦爛的女子,突伸出粗糙的手掌,擦拭她不願示人的淚痕。

  他低沉而嘶啞:「的確困擾,祗園。」

  「每次與你相見後,我夜不能寐。我思慮,如此出眾的你,為何會傾心於我這個不受歡迎之人。」

  學著祗園的坐姿,薩卡斯基屈一腿,另一腿伸直擱於瓦片上。

  事已至此,無需隱瞞,他坦然承認:「你說得對,我在逃避你,因我不知如何面對你。」

  見祗園眼神中的困惑,他的笑容略顯苦澀:「在你眼中,我是【軍人中的軍人】,而於我看來,我什麼都不是。」

  女孩更加迷惑,不解問道:「為何你如此貶低自己?」

  「非貶低,事實如此。」魁梧的中將擺手道,「身為軍人我引以為傲,但拋卻這象徵正義的戰袍,我只是個有缺憾的凡夫俗子。」

  「我不如波魯薩利諾機智周全,不及庫贊對孩子的親和。海賊懼我,同僚敬我,祗園,你是第一個喜歡我的人。」薩卡斯基仰望漆黑星空,仿佛能望見遙遠的家鄉。

  這是他首次因他人觸動心緒,是他刻意忽略的孤獨一面。

  收起苦澀的笑容,他問女孩:「我剛才笑了嗎?」

  「嗯,很難看。」祗園誠實點頭,略作報復。

  薩卡斯基猶豫,吐露心聲:「你對我的期待越高,失望越大。我不配擁有如此優秀的你,祗園,我只是個找不到歸宿的凡人。」

  少將沉默,凝視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薩卡斯基。硬漢的背脊略顯佝僂,平日的肅穆、冷漠被落寞取代。

  她雙手撐住瓦片,修長勻稱的雙腿伸直。

  祗園保持此姿,側首,目光堅定:「正如你所說,你有許多方面不及庫贊、波魯薩利諾。但正是這些缺憾,塑造了獨一無二的薩卡斯基。」

  祗園起身,立於中將面前,氣勢如虹:「聽清楚,我喜歡你的固執,你的嚴厲,喜歡你執行任務時的專注。若你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而逃避,我就告訴你,我定會強求你的心!」

  薩卡斯基被這振聾發聵的宣告震撼,抬頭仰視殺氣騰騰的女子許久,起身拍去褲腿的灰塵。

  略帶尷尬的鞠躬,薩卡斯基伸出手:「我叫薩卡斯基,英俊的劍豪將軍,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能與你交往?」


  「嗯!」颯爽的軍人咬緊唇,淚流滿面。

  「噗嗤!」短暫的笑聲從屋檐下響起,刺破寂靜的夜色。薩卡斯基和祗園同時回頭,望向下方。

  波魯薩利諾握著茶杯,悄然躺在閣樓地板上,饒有興趣地傾聽屋脊上的情感劇。藉助閃閃果實的超能力,他輕易潛入樓上。

  聽到祗園的霸氣宣告,他再也忍耐不住口中的茶水,強用鐵塊技能固定肌肉,波魯薩利諾憋得異常辛苦。

  屋脊上被宣告主權的可是薩卡斯基!海軍總部的冷漠魔王,令海賊聞風喪膽的鐵血中將。

  竟被一名女子正氣凜然地宣告歸屬!明明是我先...不,明明他是悶騷啊!

  忍耐至最後一刻的中將,終究未能抵擋茶水的噴涌。

  「波!魯!薩!利!諾!」薩卡斯基一字一頓地低吼。

  「嗯?何事?」故意拖長聲音從廳內傳來,「我和林德曼一直在樓下喝麥酒呢!」

  「哦?能否解釋一下二樓地板上的茶水是怎麼回事?」薩卡斯基根本不信他的話,最恥辱的部分那個混蛋肯定聽見了! 祗園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從屋檐下緩步走下,柔聲道:「此時已至深夜,我們便就此別過吧。」

  薩卡斯基並未推辭,微微頷首:「一路小心。」儘管在總部,這祝福顯得多餘,但祗園依然欣然接受,少將嘴角掠過一絲微笑:「謹遵教誨!」

  目送二人離階,林德曼飲著靈茶,紅腫的眼眶滿是無奈。波魯薩利諾舉起靈釀,朝二人遙祝:「不再稍作停留?」

  呵呵,想讓我白看一場好戲?薩卡斯基心中冷笑,搭上戰友的肩膀:「祗園,你先走,我需與波魯薩利諾中將探討近身鬥法。」

  「嘿!等等,我沒……」波魯薩利諾府邸內傳來地板破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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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賓一如既往地清晨醒來,此時神智最為清明,她常藉此時攻克最難的修真典籍。

  「早安,強納森!」小女孩下樓,對著閱讀仙道報的絡腮鬍男子揮揮手,廚房內沸水的響動提示她,傑西卡小姐正在準備美味的靈膳。

  然而,羅賓愣住了,只見傑西卡正用抹布擦拭餐桌,那今天在廚房忙碌的是何人?

  「各位,準備用餐了。」低沉有力的聲音自廚房傳來,「薩卡斯基!?」羅賓驚呼,昨晚庫贊帶她與鬼蜘蛛共餐,她確有所聞,卻未料對方如此迅速。

  「氣色不錯。」面無表情的薩卡斯基勉強擠出一句早安。

  「早……早安!」羅賓略顯驚訝,但禮貌如她,仍向端著四盤靈食的薩卡斯基回以問候。

  「話說,薩卡斯基,你不能再長高了!廚房門都要被你擠壞了!」強納森心疼地看著木製門框。

  「我今日來,是帶你外出修煉,羅賓。」薩卡斯基遞上羅賓的那一份靈食。

  「修煉?」羅賓輕聲疑惑。

  「沒錯,昨晚鬼蜘蛛應該告訴你,我打算與卡普大人較量一番吧?」薩卡斯基直接反問。

  羅賓昨晚確實聽鬼蜘蛛說過此事,她點頭:「鬼蜘蛛大哥說您據理力爭,不畏強權。」

  「鬼蜘蛛大哥……感覺咱們海軍本部的輩分越來越亂了呢。」

  薩卡斯基不接此話題,鬼蜘蛛的故事自然誇大了事實,卡普令他氣血翻湧之事,他並未提及。

  「我希望你在研讀書本知識的同時,也能結合實踐。」薩卡斯基目光投向強納森,期望得到助力。

  「咳,說得對,羅賓,不能成天窩在家裡啊。」強納森含笑激勵道。

  「我才不是宅女,昨天我出去了!」羅賓撅起嘴,瞪著說她壞話的強納森。

  「外出遊玩和修煉不同。」薩卡斯基搖頭,「你對人體結構了解多少?」

  小女孩皺眉思索:「人體共有206塊骨骼,分為顱骨、軀幹骨和四肢骨三部分。顱骨29塊,軀幹骨51塊,四肢骨126塊。」

  薩卡斯基對羅賓的博學刮目相看:「不過,兒童的骨頭實際上是217到218塊。」

  「嗯,是我疏忽了。」薩卡斯基端起靈乳一飲而盡,「那你了解什麼是關節技嗎?」

  「是今天的修煉內容嗎?」羅賓反應迅速,既然他提起,必與修煉相關。


  「卡普中將希望你能掌握你的拳術·百裂,那是他根據自身修為發展的。」薩卡斯基咽下口中的靈蛋,解釋道。

  中將拿起絲巾擦拭唇角:「花花果實據我所知,是極為全面的超凡果實。」

  羅賓深表贊同,花花果實能讓她在不可見之處生出眼耳,作用於他人,顯然比修煉拳術更為實用。

  「用完餐休息片刻,即刻出發。」薩卡斯基決定。

  「是!」小女孩的臂上生出六掌,向中將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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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節技,是使對手關節異常扭曲,引發劇痛失去戰鬥能力的格鬥技法,我相信你對此有了解。」薩卡斯基環臂立於修煉場,「但理論與實踐,二者不同!」

  「提問!」

  「先報告!」

  「哦……報告!」

  「講!」薩卡斯基仿佛重返軍訓時光。

  「請問關節技與打擊技哪個更優?」

  ......能不一開口就這麼刁鑽嗎?

  薩卡斯基眼皮微跳,答道:「因情況而異!」

  「何種情況?」

  「當然是……等等!誰才是教官啊,小姑娘!」

  「報告!」涉及學術問題,小羅賓寸步不讓。

  「講……」薩卡斯基頗感無奈。

  「您說的情況具體點?」

  「無論是打擊技還是關節技,都需要堅實的身體為基礎!」薩卡斯基結合自身經驗,緩緩道來。

  「我不懂!」羅賓再次舉手,

  「報告!」

  「報告!我不懂!」論學術,羅賓或許精通,但說到身體力行的格鬥,她還是新手,嗯,沒有新手期。

  薩卡斯基決定用直觀方式讓她理解:「施展你的果實能力,將我的手從懷裡拖出來。」

  話音未落,羅賓已出手,瞬息間,薩卡斯基粗壯的右臂上生出八隻小手,奮力向外拉扯。

  看著羅賓咬牙施法,但薩卡斯基的手臂猶如磐石,紋絲不動。

  「看到了嗎?沒有足夠力量,百隻手也徒勞。」邊虐菜邊傳授知識的薩卡斯基輕輕一掙,花花果實生成的手臂化為飄散的花瓣。

  「如你所見,招式威力的關鍵,在於個人。」薩卡斯基繼續總結,即便羅賓現在掌握了卡普的拳骨發力之法,打在別人身上也僅是輕輕一擊,毫無痛感。

  但若是卡普用關節技與薩卡斯基這樣的強者貼身搏鬥,就算薩卡斯基實力不凡,也難免擔憂脖子會被擰斷。

  羅賓很快領會,點點頭:「再精湛的技巧,缺乏相應力量與速 幼年修士尚未穩固根基,修煉肉身不可過度,以免根基受損。薩卡斯基不欲因一場權宜之爭,而急功近利。

  他指了指訓練場四周由玄石構築的圍牆:「先繞場輕跑一圈,以舒經絡。」

  羅賓聞言,稍感寬慰,微微頷首,向場邊疾馳而去。

  望著那小弟子喘息奔跑的身影,薩卡斯基沉思片刻,自懷中取出一隻靈音蟲,一陣漫長的靜默後,薩卡斯基剛欲收起,靈音蟲那頭傳來了懶洋洋的聲音:「嗯?早啊師兄...再讓我眯會兒...」

  「喂!等等...」未等薩卡斯基回應,對方已切斷了聯繫。

  ...

  這傢伙算是修道者嗎?薩卡斯基哭笑不得,不過接下來的修煉確需冰魄之力配合,才能更為直觀。

  無可奈何之下,薩卡斯基只能一次次嘗試聯繫。

  「庫贊!醒來...」 冰魄修士直接掛斷

  「師弟!」 懶散的師弟再次掛斷

  「別睡了!」 庫贊將軍堅持不懈地掛斷

  「渾小子!你的軍營想被煉獄焚燒嗎?」

  或許是被薩卡斯基的執著所打動,或是畏懼煉獄之火,海軍本部的閒人終於接通了靈音:「哦...早安,師兄,何事?」

  「能否速至103號修煉場?」薩卡斯基面無波瀾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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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師兄,叫我起床就是為了這事?」庫贊滿心不願地站在修煉場中央。

  「看好了,羅賓,我示範一次,重擊技巧需力沉如山,適用於中近距離的肉搏。」兩位將軍相距不足五步,薩卡斯基輕移腳步,靠近最佳攻擊位,後腳微旋,腰轉拳出,一氣呵成,瞬間將靜立的庫贊頭部擊碎為冰屑,緊接著,威猛的將軍凌空一記高踢,直中庫贊緩緩凝聚的冰頸。

  「距離至關重要,何時出招,要看戰場變化。不可拘泥,須隨機應變。」薩卡斯基收回動作,轉身對羅賓叮囑道。

  咔咔咔,冰晶破碎的聲音響起,庫贊無奈地站在原地:「師兄,你不是在泄憤吧?」

  薩卡斯基皺眉,神色肅穆:「當然不是,我沒動用果實之力與霸氣,你當這神聖的教導是何物?」

  「真是這樣嗎~」庫贊迷濛的眸子眯得更細了。

  「毋庸置疑!」薩卡斯基回答決絕。

  他看向認真觀摩的小弟子,比較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格鬥技巧:「關節技適用於近身纏鬥,寸土之間展開周旋。沒有了中距離,腰部到手臂的力量會被抑制。」

  講解的導師緊貼庫贊,展示著發力的動作。

  「這就是為何起初我打算教你學習關節技,用最小的力度鎖定對手關節,限制其行動。花花果實在視線範圍內能生出臂膀,對關節技的適應性極佳。」薩卡斯基握住庫贊的臂膀,反向扭轉。

  咔嚓,庫贊的右臂被直接折斷。

  「喂!薩卡斯基,為什麼拿我當試煉目標!」庫贊打了個哈欠,用左手抹去眼淚。

  薩卡斯基扔掉化為冰塊的右臂:「掌握關節技需要反覆練習,新手常因手法失誤導致陪練受傷。」

  自然系修士中,波魯薩利諾化形無形,目前能勝任陪練的唯有在場二人。

  「為了更好地掌握技巧?確實是個好法子。」庫贊想了想,點頭道,隨即察覺不對:「但你是有實體的自然系!」

  「哦?然後扭出一片岩漿,燙沒了孩子的手?」薩卡斯基反問。

  「....來吧,羅賓」庫贊一臉赴死。

  直至林德曼送來午餐,103號修煉場上已堆滿大小不一的冰塊。

  「將軍,這是...」林德曼校官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修煉。」薩卡斯基瞥了眼眼眶淤青未消的下屬,搖頭嘆道:「平時夠謹慎,但應對突發事件還是不足。昨晚若非你見『飛龍』就用六式逃跑,她也不會起疑跟隨。」

  將軍指著下屬的熊貓眼,再次無情補刀:「波魯薩利諾那個混蛋搶你的麥酒,你就直接遞給他,明知打不過,還抓著酒杯不放做什麼?他以為用抹茶換酒,我就不知他在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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