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英明!」林德曼適時拍馬,薩卡斯基似乎未聞,食指點向修煉場編號:「下午你就在此一同修煉。」
「是!但...薩卡斯基大人,我不敢這樣折騰庫贊將軍。」校官苦笑,指了指遠處正以六臂按住冰魄修士腦袋的小女孩。
「我教你一些後方戰鬥的技巧。」薩卡斯基提著飯盒,朝正在投入修煉的兩人揮手。
「感激不盡!占用您的寶貴時間!」林德曼珍惜這難得的親身指導機會,得到將軍的指點,可使他少走彎路。
薩卡斯基並未回頭:「過些日子我打算出港尋覓修煉之地,到時候我通知鬼蜘蛛,你跟我一段時間。」
「是!」
「順便照顧孩子。」
「誒?」
岩漿果修士深知要深化能力,必須找個無人島嶼靜心修煉。深入挖掘果實能力,必將涉及自然屬性。
而岩漿果的毀滅性力量一旦失控,對島上生靈而言是一場浩劫。
「薩卡斯基,據我所知,有火山的島嶼不多,且新世界有三處特殊的火山,雖要三座火山同時噴發,才會影響新世界的地脈,但我不知你的果實是否會引發連鎖反應。」戰國手持冒著熱氣的綠茶,指著地圖上的幾座島嶼示意。
「那你有何建議?」薩卡斯基虛心請教,畢竟戰國在海圖與島嶼分布方面研究頗深。
「除去END POINT 的三座特殊島嶼,既有火山地貌又人跡罕至的島嶼在偉大航路也並不多,你知道遠古之島嗎?」戰國將手指從新世界移開,指向偉大航路前半段... ... "您是指那個鄰近阿拉巴斯坦,位於世界政府聯盟國的神秘島嶼嗎?"薩卡斯基靠近詳察世界修煉地圖,戰國所指之處令他凝神細辨。
"沒錯,鑑於此島的特殊性,我將派遣兩位醫術高超的總部醫師與你同行,"戰國在腦海中檢索著過往修煉情報。
"多謝您,戰國大人,"薩卡斯基心生敬佩,對這位知識淵博、思慮周全的強者致以謝意。
戰國擺手道:"別急著道謝,這些都是任務的附屬安排。"
"任務?"
"對,我會再給你選派十名精銳軍官,他們在你修煉之時,你也需指導他們修煉。"門外傳來一道深沉有力的聲音。
"澤法導師?您不是正在教導新一屆弟子嗎?"薩卡斯基略感驚訝,許久未在總部見過這位授業恩師了。
澤法那梳理得一絲不苟的淡紫色頭髮向後攏起,雪青色的衣物下,強壯的身軀挺拔如松。年逾五十的他戴上平光眼鏡,增添了幾分儒雅氣質。
澤法步入室內,欣慰地輕拍薩卡斯基的肩膀:"我聽說你近來在總部聲名鵲起啊!"
薩卡斯基臉上並無半分傲慢,反而謙恭地低頭:"今日之薩卡斯基,皆得益於澤法導師的悉心栽培。"
"哈哈,薩卡斯基,別在戰國面前過分誇讚我。"澤法爽朗大笑,對自己的愛徒戲謔道。薩卡斯基作為他的首批弟子,兩人的師徒情深。
戰國起身搖頭,繞過桌案來到老友面前:"哪怕薩卡斯基將你捧上天,我也會欣然為你鼓掌。因為你,澤法,這是你應得的榮耀。"
智將看著略顯蒼老的戰友,輕輕一拳擊在他的胸膛:"薩卡斯基能有如此精闢見解,是因為他的導師是他最好的榜樣。軍人的堅毅不屈、軍人的奉獻精神,澤法啊!你對軍隊的付出太多,索取卻太少。"
"軍隊是我之家,戰國。"澤法微笑著說,"我已失去一個摯愛的家庭,不願再失去第二個。"
薩卡斯基眼眶微紅,心生感慨。眼前這位男子口中的「為家人奉獻永無止境」,在原故事中,終究與海軍決裂。
這位為軍隊奉獻一生的軍人,最終帶著破碎的心,離開了讓他心碎的海軍之家。
"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澤法導師。"薩卡斯基及時收斂情緒,伸出手臂緊緊擁抱這位因年歲而患上哮喘的老兵。無言的承諾,僅以一個熱情的擁抱傳達。
澤法被學生擁抱著,作為他首期用心教導的弟子,薩卡斯基的成就令他倍感自豪。
"該死,風真大。"海軍總部的高級教官用粗壯的手指擦了擦眼睛,用力拍拍薩卡斯基日益魁梧的身軀。
"這十位軍官由你挑選,也算是幫你的導師分擔些責任。"戰國並未忘記先前的對話。
"但我資歷尚淺..."薩卡斯基覺得有些不妥,但戰國不以為然:"作為新生代海軍的代表,你還擔心壓不住那些軍官嗎?"
澤法笑道:"讓這批弟子跟隨你,是我的意願。除了在你修煉時訓練他們,我希望他們能理解軍人的責任。"
薩卡斯基這才明白,訓練固然重要,但澤法的實力遠勝於他。然而從思想上強化他們,不就是讓他給這些軍官上修真課嗎!難怪他們會想到自己。
"空元帥是何意?"薩卡斯基思索更深遠。
"想那麼多做什麼,先把這隊軍官訓練好再說!"戰國不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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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各位同出一門,算是師兄,但在軍隊中,沒有其他身份,我僅是你們的長官。想要攀關係的,儘早打消念頭。"薩卡斯基雙手背於身後,冷漠地看著在軍艦甲板上列隊的十位軍官。
"是!長官!"十位軍官保持軍姿,異口同聲地回應。
"中將薩卡斯基,物資已清點完畢。"負責此次出航軍備整理的林德曼跑至中將面前,行禮。
"林德曼大佐將擔任本艦副官,你們聽從他的調遣。"薩卡斯基側目看了一眼微笑的部下,以前沒在意林德曼的笑容,現在竟越看越覺得他像個有巨乳青梅竹馬的狡猾狐狸。
"訓練船將駛向偉大航道前半段的遠古之島進行修煉。在中將薩卡斯基修煉期間,由我負責管理你們的訓練進度。"林德曼確有資格這麼說,儘管他剛被祗園和波魯薩利諾教訓得毫無還手之力,但其實力在軍官中確實出眾。
薩卡斯基下達了啟航的最後指令:"各部門注意,本次行動代號【發現,安戈洛】。"
從海軍總部出發前往偉大航道前半段的遠古之島,即使有沿途各島嶼的永久指針及正義之門的捷徑,至少也需要兩個月。
艦上的軍官團都是經歷過重重考驗的精英,兩個月的航海對他們來說只是短暫的旅程。
但對於羅賓而言,自從訓練船離開馬林梵多,這幾天宛如身處地獄。從小生活在島上,從未長時間航海的她每日三餐全數嘔吐入海,毫無航海經驗的小女孩不出所料地暈船了。
"感覺好些了嗎?"林德曼帶著標誌性的微笑半蹲在小女孩面前,右手端著檸檬水,左手拿著毛巾。
面色蒼白的羅賓虛弱地接過大佐遞來的水杯,勉強擠出笑容:"謝謝林德曼先生,這幾天我已經好多了。"
林德曼瞪了幾個站在船舷邊幸災樂禍的軍官一眼,示意他們回到崗位。中將的養女不容許他人嘲笑。
大佐順勢將毛巾搭在小女孩頭上,聲音溫柔:"吐幾次就習慣了,我們當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哦!"林德曼似乎想起了什麼,"中將讓你跟軍艦上的大哥們學習,掌握一些基本操作知識。"
"好的!"剛才還無精打采的女孩眼中閃現出光芒。孩子總是對未知充滿好奇,對於喜歡深入探究問題的羅賓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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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我們的航海術主要研究如何使船隻在理想航線上,安全高效地從一處駛向另一處的技藝。"薩卡斯基站在舵台上操縱船舵,親自把握航向。
女孩頭上戴著一頂略大的海軍帽,她努力抬起遮住視線的帽檐,另一隻手緊握著小巧的永久指針... 海上的日光與元靈之氣熾烈,足以剝去凡人肌膚的外層。長期漂泊在海上之人,若不修煉防護法訣,往往皮膚被煉成棕褐或古銅色澤。一頂遮陽避雨的法帽,無疑是修士出行的必備之物。
羅賓疑惑地仰首道:「薩卡斯基,既然海軍有永恆羅盤的記載,為何眾人進入浩渺航道時仍謹慎如斯?」
「變幻莫測的天地氣象,錯綜複雜的靈海流脈,浩渺航道被稱為修行新丁的葬身之地並非空穴來風。」薩卡斯基坦誠相告,毫無保留地傳授知識給養女。
「更重要的是,四海內的航者大多採用【緯度飛行】之法,此法在浩渺航道卻失靈無常。」
以自身所在緯度與目標同步,然後保持飛行之道,實乃修士常用之術。
然而浩渺航道中,天氣、靈流皆不循常理,唯有下一處島嶼的永恆羅盤方能指引方向。
中將話音剛落,艦上修士已覺察風向轉變。他雙手合於唇前,對甲板待命的數名校尉高呼:「拉緊主帆靈索,我們好運來臨,借這股風可省去數時辰的航程!」
校尉們聞聲行動,藉助靈索敏捷攀上主桅。然而有人更快,主帆靈索正落入羅賓視線之中。未等總部的校尉們登至半途,淡粉花瓣飄舞間,桅杆兩側驟生數十隻小手,先是以靈動之姿解開繩索,隨後合力繃緊沉重的纜繩。
「!?」
「是那位暈船的小姑娘?」
「真看不出來,還以為她是來遊歷的……」
「……」
「不錯。」薩卡斯基微微點頭,羅賓能主動參與軍艦日常運轉,實出他意料之外。
不僅與校尉學員們迅速相熟,更能使一些饒舌之輩啞口無言。
接下來幾日,羅賓成了艦上最忙碌的存在。操縱風帆靈索找羅賓,觀測羅盤方向找羅賓,填寫航海日誌?當然也是找羅賓。
短短几日,小女孩迅速融入新集體。這些眼高於頂的校尉大爺們樂於在她幫助下傳授一二實用竅門。
而作為船上唯一的女子,眾修士體貼地攬下清掃甲板、搬運重物等勞碌之事。個別不知輕重的愚笨之輩,被一旁暗中觀察的林德曼帶入密室談心。
「發現敵蹤!」負責瞭望的哨兵迅速啟動傳訊海螺通報!經擴音器傳播,全艦人員皆知此事。
林德曼面無波瀾地注視著四點鐘方向,一艘插著粉骷髏旗的海盜船正朝此處駛來。因人數有限,薩卡斯基此次選用的並非頂級戰艦,而是僅需十幾人操控的小型偵查艦。
「我們被輕視了啊!」林德曼冷笑,總部的校尉們自然有他們的傲骨,平時在望遠鏡中見到他們便躲避的海盜,此刻竟敢對這艘小型海軍艦船公然挑釁。
「正好這幾天手癢得很!」
對付這些蝦兵蟹將,無須最高統帥出手。
林德曼笑盈盈轉頭,看著摩拳擦掌的眾人:「各位,來場比試如何?」
「比誰殺得多?算我一個。」一束馬尾的黑髮男子立即應戰。
「一場有趣的較量。」被林德曼藉機教訓過的疤臉少校笑容猙獰。
「那麼規矩呢?」低沉的聲音自二樓艦長室傳出,薩卡斯基緩步走出昏暗的房間。
「……您若出手,我們還比什麼!」
「呃?中將?您也要參加?」林德曼言語略顯遲疑,他怎會忘記這艘船上,殺氣最重的就是自己的上司。
最高指揮官負手而立:「既然如此,我視此為檢驗你們實力的一次演練。」
薩卡斯基伸出手,撐在二樓欄杆的木質扶手上,臉上笑意森冷:「祝你們殺戮愉快!」
海盜們迅速逼近這艘微型海軍艦船,打算依照往常劫掠商船的慣例,砍斷所有人手腳,拋入海中餵魚。
然而敵船的常規炮擊尚未結束,小型軍艦上猛然衝出十一名黑影。
林德曼一馬當先,運用比他人更嫻熟的月步在空中加速,速度與精妙的刀術結合,一刀斬開瞄準他的海盜,連人帶槍一同割裂。
他刀鋒上挑,擋住下一刻襲來的砍刀。未等大校翻腕橫掃,身後用火靈槍的中校已一槍射穿眼前的海盜頭顱。
「喂喂!搶人頭算什麼本事?」林德曼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轉身撲向下一個海盜。
用特製火靈槍繼續射殺遠處的海盜,中校聳聳肩:「自然是先到先得。」
薩卡斯基站在二樓眺望近處的激戰,微側頭看向右側單個艙室探出的小腦袋:「害怕了嗎?」
「嗯!」羅賓坦誠地點點頭,「為什麼平時溫和的大家一戰鬥就變得這麼可怕……」
「戰鬥便是如此,非生即死。」薩卡斯基不禁皺眉,他不喜歡見不得血的兵。但羅賓畢竟只是八歲的孩子,他不能以自己的童年標準要求這個小姑娘。
中將改變策略,走到羅賓身旁誘導:「想不想試試自己這些天的修煉成果?」
不料羅賓語氣堅定:「不想。」
薩卡斯基碰了釘子卻不惱,順勢問:「為何?是不敢殺人,還是因為害怕而不肯動手?」
羅賓畏懼地低下頭,雙手緊攥衣角:「都有。」
見薩卡斯基面色陰沉,小女孩的頭垂得更低,她已做好受責備的準備。經歷過滅絕人性的「屠魔令」,羅賓內心對這種一面 薩卡斯基目光中閃爍著欣慰的靈光,他如磐石般挺立,如同他在奧哈拉古陸的堅毅姿態。
粗糙而有力的手掌輕輕摩挲著羅賓的頭頂,攪亂了她柔順的髮絲。
身為海軍將領,他的嗓音深沉又平和:「斬魔,從非出於喜好。無論是海賊掠奪者的財富,還是我們海軍對海賊執行天罰。無論何人,舉刀之時,皆成為各自最熟悉的陌路之人。」
羅賓略顯迷茫,薩卡斯基的目光與女孩對峙,直視她困惑的眼睛:「生靈總以各種藉口相互屠戮——盜賊貪圖金銀,王權者追逐權力,受壓迫者掙扎求存,武者守護故土安寧。我們編織千百藉口,只為安撫內心的不安。然而,即便是最高尚、最無私的理由,終究不過是為了逃避那份責任與後果。」
身為修羅的海軍將領淡笑:「我沒有下達命令,只是詢問。不必過於憂慮違逆的代價。你坦然面對恐懼,這很好,羅賓。你拒絕我的提議,我為你自豪。」
女孩沒有回應笑容,而是深思熟慮薩卡斯基的話語。
她猛然抬頭問:「那你呢,你也恐懼嗎?你也借正義之名逃避責任嗎,薩卡斯基?」
「不,我選擇承受這一切。」薩卡斯基的回答堅定不移,「在我故鄉,一位王子曾言,今日我把這句話贈予你,這是你的第三課!」
「只有赴死的決心,才有握劍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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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伐已止,心滿意足的軍官們陸續返回了戰艦。林德曼的高超武藝贏得了這些傲骨校官的敬重與敬畏。在海軍的世界裡,除了高位重權,令人信服的實力同樣至關重要。
薩卡斯基運用熔岩果實之力清理戰場,熾熱的岩漿焚盡一切痕跡。
古遠之島,別稱秘境花園。因其島上氣候保留了古代風貌,使得諸多僅存在於化石和琥珀中的生物得以存活。
島上林木茂密,各種生物在此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而薩卡斯基此次閉關修煉之地,正是島中央的活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