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皇叔,本宮只想躺贏> 第398章 請太后止步!

第398章 請太后止步!

2024-08-06 09:43:26 作者: 風雪關河
  黃公公回到議政殿時,蕭九重已經睡過去了。

  凌攬月見黃公公過來,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黃公公會意,立刻在原地站定了。

  即便如此卻依然還是驚醒了蕭九重,蕭九重慢慢睜眼看向黃公公,「如何了?」

  黃公公只得走了過來,恭敬地道:「陛下的旨意已經傳給四位王爺了,四位王爺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說了領旨,定不負陛下所託。」

  蕭九重點了下頭,「他們現在確實說不了什麼。蕭璩和蕭煥……」

  停頓了一下,他才緩緩道:「先關起來,過幾天再說。」

  「是。」

  說完這些,蕭九重便不再開口。

  黃公公等了一會兒,再抬頭時才發現他又睡過去了。

  黃公公忍不住在心中暗嘆了口氣,陛下不僅是身體的問題,也著實是耗費了太多的心神。

  所幸這次一切順利,這兩年多的籌謀總算都走到頭了。

  只希望醫聖那裡也一切順利才好,陛下這些年,實在是太辛苦了。

  「公公忙去吧,我來照顧陛下。」

  黃公公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是否要將陛下送回欽安殿,這議政大殿畢竟……」議政大殿並不是適合久留的地方,雖然如今宮中應該沒什麼眼線了,但陛下下朝後長時間留在議政大殿後面總歸是引人疑竇的。

  凌攬月搖搖頭道:「無妨,還是等陛下醒了再說吧。若是讓人將他送回去,被人看到了更不妥。」

  黃公公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他眼尖地看到了凌攬月隨手放在旁邊的皇后金印,臉上的神色越發恭敬起來。

  「凌小姐也辛苦了,不妨也多休息一會兒,老奴告退。」

  黃公公朝凌攬月行了禮,方才慢慢退了出去。

  正午時分,洛都的天氣終于晴朗起來。

  天空的雲層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

  陽光明媚地照著整個洛都,仿佛要驅散昨晚洛都的陰霾和血腥。

  秦珂漫步走在街道上,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晚的衣裳。

  衣服上的血跡已經乾涸,讓原本柔軟絲滑的綢緞長衫上多了許多的暗痕和皺褶。

  雖然陽光灑在身上,秦珂卻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溫暖,只覺得連手指尖都是冷的。

  他看著從身邊匆匆而過的行人,眉宇間多了幾分淡淡的苦澀。

  「三公子!三公子!你可算回來了!」秦珂一踏入被重兵環繞的承恩侯府,就聽到下人興奮的聲音。

  「珂兒!」很快,一群男女老少都從大堂里涌了出來,圍著秦珂七嘴八舌長地說著什麼。

  秦珂費了一點功夫才聽清楚了他們的話:承恩侯被扣在了宮裡,和承恩公一起的還有幾個秦家的子弟,聽說是被直接打入天牢了。

  還有一大早,秦家就被官兵團團圍住,不許進也不許出。

  「珂兒!」衣著華麗的婦人一把抓住秦珂的衣袖,神色激動,「你父親被陛下打入天牢了!陛下怎麼能那麼做?你爹是他親舅舅啊!你…你快去跟陛下說,讓他趕緊將你爹和咱們家的人都放出來!」

  聽說昨晚天牢被殺空了,今天正好又關進去一批新人,這不是巧了麼?秦珂漫不經心地想著。

  「母親。」秦珂握住婦人的手,稍稍用力將自己的衣袖扯了出來。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讓陛下放人陛下就放人?」

  承恩侯夫人愣了一下才道:「你、你不是一向跟陛下關係好麼?」

  秦珂望著承恩侯夫人,道:「母親怎麼不問問我,昨晚我去哪兒,做什麼了?」

  他一夜未歸,還帶著這麼一身血跡回來,整個秦家卻沒有一個人問過他一句。

  承恩侯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尷尬,這才仔細看了看秦珂,道:「你…你沒事吧,沒有受傷?你昨晚做什麼去了?你父親他……」

  秦珂眼底掠過一絲失望和自嘲,他其實早就習慣了。

  秦家三公子和馮家五公子,可以算是洛都權貴中倒霉嫡子二人組了。

  他們原本都不是需要繼承家業的長子,然而秦珂是被祖父強硬的提前賦予了繼承權,馮若愚是太厲害,威脅到了自己的嫡親兄長。


  馮若愚遠走江湖,當年秦珂也曾憤而遠走北地。

  但秦珂比馮若愚更可悲的是,馮詡只是偏心,對馮若愚還是有感情的,更從未想過要馮若愚去死。

  而承恩侯嫉妒仇恨自己的兒子,恨不得他死。

  早先,母親也會安慰他,為他勸說父親。

  但漸漸地,母親也站在了父親一邊。

  或許是因為那是她的丈夫,也或許是因為在秦家,不敵視他的人是異類。

  「我昨晚在守城。」秦珂冷聲道:「母親看到我身上的血跡了麼?這上面有姓秦的人的血。」

  這話一出,院子裡一片寂靜,還有人驚恐地後退,仿佛生怕沾染上了秦珂身上的血跡。

  秦珂掃了他們一眼,平靜地道:「父親沒救了,母親不用再操心了。至於你們……跟昨晚的事情有牽連的,自己出去向門口的人說清楚。」

  說罷秦珂便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

  「秦珂!你這個畜生!」身後突然暴起一聲怒吼,「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早就盼著父親死了,你好繼承秦家的爵位!」

  秦珂回頭,眼神冷漠地看著說話的人。

  「秦家的爵位,原本就是我的,不是麼?」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院子裡一片喧鬧,眾人再次七嘴八舌地吵開了。只是這一次是罵秦珂的居多,承恩侯夫人有些呆呆地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無措。

  早在幾年前老太爺離世前突然留下那麼個安排開始,這個家就已經不像個家了。

  承恩侯夫人恨過老太爺,如果不是他神來一筆,秦家原本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穿過正堂後秦珂腳下頓了下,轉身往秦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祖父,你是否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早就知道秦家會走到這一步。

  太后被重新送回了之前囚禁她的院子,凌照將一顆藥丸塞進她口中之後也走了。

  太后看著漸漸遠去的眾人背影,一時竟有些慌亂無措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秦織安靜地坐在宮殿外的屋檐下,抬頭仰望著湛藍的天空。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個好天氣。」秦織淡淡道。

  太后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自己此時的狼狽,跌跌撞撞地走過去一把抓住秦織的手腕道:「這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秦織臉上的笑容依然詭異,「姑母還不知道麼?事情已經結束了啊。」

  「結、結束了?」太后有些茫然地道。

  「是啊,結束了。」秦織咯咯笑道:「陛下已經平定了叛亂,所有的亂臣賊子都已經伏法了,姑母你沒用了啊。」

  「這不可能!」太后尖叫道,聲音竟隱隱有幾分悽厲之意。

  饒是秦織也被她這瘋狂的模樣驚得一怔,「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瞧瞧。陛下說,不用再關著你了。」

  「什麼意思?」

  秦織放聲大笑起來,「這你都不明白?你沒用了,現在無論你是死是活,去哪兒,說什麼,都沒用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試試。」

  「你休想騙哀家!」太后咬牙道,轉身便朝著宮門口跑去,眼底是掩不住的驚慌。

  秦織並沒有追她,依然坐在屋檐下看著太后狼狽的身影。

  她是沒得選,但她這高高在上的姑母,卻將明明最好的局面弄成了這幅樣子。

  欣賞著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狼狽的模樣,讓她的心情愉悅。

  太后走到宮殿門外,發現外面的守衛果然不見了。

  雖然周圍還有侍衛巡邏,門口也依然有侍衛,但那都只是最尋常的值守。

  之前那些幾乎將整座宮殿圍得水泄不通的侍衛暗衛都不見了,外面靜悄悄的,一如從前。

  太后大步走出了宮門,朝著外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並沒有人攔著她,直到她走到連接外廷的大門前,才被守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請太后止步。」

  太后厲聲道:「哀家要見蕭九重!」

  侍衛不為所動,只是強硬卻不失恭敬地道:「請太后止步。」


  「放肆!」太后憤怒地想要上前。

  兩把刀毫不客氣地交叉擋在了太后跟前,而且絲毫沒有後撤的意思,兩個侍衛的態度很明顯,如果太后繼續上前,他們真的會動手。

  太后氣得渾身發抖,她自然看得出來這兩個侍衛對她絲毫沒有對太后的敬畏。

  這兩個侍衛,顯然絕不會是普通侍衛。

  「哀家要見皇帝!」太后怒道。

  兩個侍衛仿佛沒聽見一般,神色漠然的一動不動。

  太后鬧了一陣,終於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無能為力。

  她沒有內侍宮女,也沒有人聽她的命令。整個宮中,除了秦織甚至沒有人會與她說話。

  那些從前在她面前恭敬服帖的人,現在唯一會對她說的便是,「請太后止步。」

  太后望著空蕩蕩的宮苑,只覺得心中一片森寒。

  太醫院裡,醫聖正和陸觀月忙碌地準備著各種所需的藥物和工具。

  凌攬月想要幫忙卻被拒絕了,只能站在一邊看著。

  越看她的臉色卻越發的凝重起來,醫聖和陸觀月自然看到了她的表情,卻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什麼。

  「師父,您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凌攬月終於忍不住問道。

  醫聖不耐煩地抬眼道:「說什麼?沒看見老夫忙著麼?」

  凌攬月有些繃不住,道:「給他治病,為什麼要準備這麼多止血和金瘡藥?」

  醫聖忙碌的手頓了一下,旁邊的陸觀月漫不經心地道:「因為他還需要在剖一次心口。」

  凌攬月只覺得心口仿佛重重的捅了一刀,臉色瞬間變了。

  醫聖沒好氣地瞪了陸觀月一眼,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凌攬月走了過去。

  凌攬月已經自己掏出藥吃了一顆,她閉上眼睛定了定神,等心口那真正痛楚過去了,才望著醫聖問道:「師父,他說的…是真的?」

  醫聖嘆了口氣道:「這是唯一的法子,護息丹救不了他的命。我需要將枯骨花練成的藥重新植入他的心脈,為他補全先天的不足和這些年的損耗。觀月留在宮中,便是為了這個。我如今老了,拿不穩刀了。」

  凌攬月怔怔地望著陸觀月,陸觀月揚眉道:「不放心我?要不你自己來?」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別說她從沒做過,就是她如今的身體和精力也吃不消。

  更何況,讓她拿刀子去剖蕭九重的心口,哪怕是為了治病,也比殺了她還痛苦。

  「一定要這樣嗎?」凌攬月問道。

  醫聖嘆了口氣,道:「不能再拖了,阿月,你也是學醫之人,應當知道……有時候當斷不斷,後果只能更嚴重。」

  凌攬月默然,她自然知道。

  她更知道,這有多危險。

  前世蕭九重明明活到了五年後,即便是經歷了戰場上的背叛也沒死,怎麼現在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呢?

  凌攬月忍不住有些自我懷疑起來。

  是因為她?因為她才導致蕭九重的身體惡化?

  醫聖走到她跟前,正色道:「阿月,如果為師和陸觀月都救不了蕭九重,這世上就沒有人救她了。」

  「師父,我知道,我不是不相信您。」

  陸觀月嗤笑一聲道:「還沒開始呢,哭喪著臉做什麼?也不嫌晦氣!你不是不怕死麼?大不了等蕭九重死了,你陪他去唄。再說……」

  陸觀月眼帶戲謔地道:「小師妹,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還命在旦夕呢,操心別人?」

  「陸觀月!」

  陸觀月輕哼一聲,在醫聖威脅的目光下轉身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凌攬月心思煩亂,只想立刻去看看蕭九重。

  目送她的背影出去,陸觀月才有些不以為然地道:「這種事情,有必要瞞著她麼?」

  醫聖淡然道:「只是沒必要說而已,不算瞞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徒添痛苦和折磨。只要一切順利,這便是兩全其美的結局。」

  「是啊,若是不順利,你小徒弟說不定要殉情。」陸觀月嘲諷道:「還有我們,說不定也要給蕭九重陪葬。」

  醫聖道:「既然知道,就好好做事,別讓我知道你這些年盡去玩弄些不入流的旁門左道去了。」

  「……」老東西會不會說話?毒術才不是旁門左道!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