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喲,電話真的裝上了!」
孫家一大家子雖然信誓旦旦的說不敢上三樓,但聽孫月荷說張青拉上了電話,還是按捺不住齊齊上來看新鮮。Google搜索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這是老大哥說的社會主義啊。
而哪怕再過二十年,西疆的大多數百姓仍過不上這樣的生活。
「打電話多少錢一分鐘?張才那打電話貴的很,市話一分鐘六毛,長途好像是一塊多錢。」
孫福生滿眼熱切的問道。
張青笑道:「今年年初剛出的政策,調低了。市話三毛,長途六毛,座機費四十。」
孫元堂不懂問道:「啥叫座機費?」
孫福生道:「就是每個月不打電話也得交錢!乖乖,座機費那麼高,一年光座機費都要交小五百。」
張青道:「以後還會降,家裡也需要一部電話。有要打的電話麼?長途也能打。」
孫清石發話了:「沒事打什麼電話,不是把錢往水裡扔麼?扔水裡還能有朵水花,這個說幾句鹹淡話就沒了。沒急事少摸電話,這電話是青子和藍藍在外面上學給他爸媽打的。」
原本熱切的想嘗試一下的孫福生等人,登時熄了火,紛紛點頭,以為在理。
「青子,給你說件事,你別生氣。」
拾掇完不安分的兒孫後,孫清石忽地開口說道。
張青聞言一怔,笑道:「姥爺,說什麼呢,我怎麼能生你的氣?」
孫清石笑了笑後,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道:「我和你姥想回去住。」
張青不解道:「怎麼了?這房子哪裡有問題?」
孫清石苦笑道:「這房還能有啥毛病?皇上的房子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吧?可這樣的房子,我和你姥睡的不踏實,睡不著啊。非得熬到不知多晚,頂不住了才能合眼。房子太好了,我們的福氣壓不住。」
李芸在旁邊道:「老爹,不是福氣壓不住,就是睡不慣。睡了一輩子火炕了,現在睡床,哪睡的著?別說你們,我們都是。」
說完對張青道:「青子,你別生氣,不是我們不識好歹,我們真想住,可得慢慢來。這也太突然了,你們家一下就發了,你一回來兩天就把樓房都買了,我們現在也算過夠癮了,可家裡實在放不下,啥也沒安排好呢。這兩天你福生哥他們天天開著拖拉機來回跑,光他們回家瞎鼓搗我們也不放心。緩一緩,過一二年就好了,也習慣了。這兩天都想著回家,就怕你惱了,說我們這些親戚不知好歹。」
張青笑道:「哪能呢大妗子,其實我爸媽這幾天看著就不得勁,和在江京市有些像了,這還是一大家子都在呢。」頓了頓還想補救道:「你們可以上街逛街啊。」
二妗子劉秀娥笑道:「前幾天不是天天逛麼?街上的人還以為來了群盲流呢,咋大冬天的見天在街上溜達。再說就這麼大點地方,逛也逛到頭了。也不敢隨便逛,一逛就花錢。哪有那麼些錢花……」
李瑩趁張青沒開口前就堵住道:「青子,你可別再張口了,總不能一家子住你的吃你的,還拿你的錢去逛街吧?那不成螞蟥吸血了嗎?我們先回去,隔幾天想住了再來住。保證來,回家裡了,一個個肯定還惦記著這邊。我估摸著,最多三天,還得來住兩天。」
眾人大笑,張青也笑,道:「過日子怎麼痛快怎麼來,你們都是長輩,在過日子上過的橋都比我走的路多,該怎麼辦你們就怎麼辦,不用管我。」
一眾長輩愈發高興,也愈發喜歡張青,姥姥趙菊香道:「那就趕快回,可趕回去睡個好覺!」
孫海燕笑道:「這樣回去,別人會笑咱。」
李瑩卻道:「你懂啥,這樣回去他們才高興。」
孫滿堂制止了她們對人性的爭辯,道:「既然想走,就都拾掇拾掇,一會兒讓福生開車拉咱回去。還有一個禮拜過年,你們這兩天年貨都辦齊了,讓福生帶回去了。新衣服新鞋子那些都裝好了,丟了可不能再買了。」
聽聞新年將至,大家愈發高興,憧憬著今年一定過個熱鬧的大年!
不過趙菊香卻催著大家趕快回家,然後又都紛紛下樓去收拾東西。
「爸媽,你們也走?」
張青沒想到,連張國忠和孫月荷都要走。
張國忠道:「我這腰,睡熱炕還舒服點。」
孫月荷罵道:「放屁,我看你是想回去打牌。」又對張青笑道:「我回去幫你妗子她們收拾過年的東西,炸些饊子、麻葉子,滷肉,還要洗東西。本來也不放心走,你吃飯沒人做。可咱們樓下面就是好幾家飯館,啥飯都有,我看你也挺願意去吃,回回做的飯也乾淨,我才放心。」說著又壓低聲量道:「你每天晚上還要寫東西學習,忙到很晚,你大舅說肯定是來人太多耽誤你了。」
張青道:「沒有的事,就是喜歡晚上寫,晚上安靜。」
張國忠笑道:「這不還是因為白天太吵給鬧的?要我說,他們不習慣住這,就是因為你在這沒上學去,現在一家子都快把你當神仙了。」
張青看向一旁一直傻樂的妹妹張藍,道:「你呢,也走?」
張藍笑道:「我要回去和海霞她們玩呢,家裡多有意思,馬拉爬犁,打鈕(陀螺),穿冰刀滑冰,堆雪人……」
「好好瘋吧你就!」
孫月荷罵了句後,又對張青叮囑道:「有事就往張才家打電話,最多三天,我讓福生接你回家過年。」
說完,一家三口也走了。
不走沒發現,這一走,世界好像果然清靜了太多。
晚上張青在樓下小區外的牛肉麵館一塊五吃了一大碗牛肉拉麵,還點了十串烤肉。
吃的時候才想明白,怪不得那個XJ族小姑娘笑的有些古怪,忘了烤肉的分量了。
好大一串,一塊錢,真香。
張青硬著頭皮吃完後,走路都有些晃,惹得小姑娘笑的打顫。
「孢孜牙,不要打擾客人!」
老闆很嚴肅的批評道。
張青笑著擺擺手,示意無事。
在西疆,大多時候民漢之間相處很融洽。
回到家後,看著人去樓空的家裡有些無奈。
張青脫去厚厚的大衣,在客廳內走了會兒,站在電話前,撥通了一個號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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