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雖然一直勸父母到三樓來住,不過很快,他就慶幸到底是老一輩的有遠見……
兩家喬遷樓房,在解放村和八一村都颳起了巨大的旋風。Google搜索
喬遷新居,不可能不請客,不是炫耀,而是讓親朋故舊來認認門兒。
當然,他們也喜歡看到客人們看到這樣的豪宅時,流露出來不可置信的震驚和難以遮掩的羨慕嫉妒恨。
是真有恨,尤其是孫家那邊……
要是孫家憑自家辛勞苦幹,熬上一輩子拼出來這麼兩套房,他們也認了。
可這房是孫家的外甥給買的,這就讓人想不通了。
也幸好想不通,所以不多待,客人們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回家繼續想,順便鞭策一下自家外甥。
即便如此,兩套房也整整熱鬧了一個星期,才算漸漸消停。
而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撥又一撥借錢的人。
其中最棘手的,應該就是張青的兩個叔叔,張國興和張國勝。
「青子,今年收成不好,麥子被冰雹砸了一半,你嬸兒又病了,聽說你發財了,借叔兩萬塊錢。」
張國興笑呵呵的說道,目光還在張國忠臉上掃過,隨口道:「大哥好些了沒有?一直忙,也沒顧上來看看你。」
張國忠臉色陰沉,沒有理會。
孫月荷冷笑道:「老二,你也太忙了些。」
張國興笑道:「可不是麼?爹娘去的早,也沒人幫襯,日子難熬。」
張國勝也道:「別人家雖然也窮,可好歹有爹娘幫襯一把,最不濟能帶帶孩子。唉,咱們家爹娘死的早,只能靠自己。好在眼下青子出息了回,可別忘了拉扯拉扯你二叔三叔。聽說你給你舅都買房了?不是我說你青子,你可姓張!辦的都是什麼事?」
張青不大明白,道:「姓張怎麼了?」
張國勝皺眉道:「你這孩子上學上迷糊了?還姓張怎麼了,你說姓張怎麼了?姓張才是一家人!別的都是外人,這個也不懂?白上學了。」
張青笑道:「不大懂,這些年沒吃過你們張家一口饃,沒喝過張家一口水。地里就我一個人收麥子時,也沒見哪個姓張的來搭把手。這些年倒是孫家那邊,不是肉就是錢,連我們家住的房子,都是人家幫著修修補補。張家離我家那麼近,怎就沒見過一個活人來搭把手?倒是我爸好的時候,隔三差五去你們張家幫忙。」
張國勝臉色難看道:「你一個娃娃知道甚麼?你爸是我大哥,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們不該幫我們?從來都只有大的幫小的,難道還要我們反過來幫老大家過日子?」
張青知道這種自私到骨子裡的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就直接道:「這話你愛同誰說就同誰說,我爸得了腎病,以後幹不了活,掙不到錢,家裡的事以後他也不做主。現在家裡我當家,我比你們小,也幫不得你們。」
「青子,你咋說話呢?信不信我抽你!我是你二叔,打你天經地義,王法都管不了。」
張國勝臉色鐵青,站起來吼道。
「你動我兄弟一個指頭試試,今天讓你們兩個站著走出去,都算我孫家沒種。」
孫福生帶著孫海江、孫海軍、孫海濤幾個兄弟,還有幾個在孫家做客的近親,一個個都是種地放牛的好手,粗壯的和野牛一樣,進門後,孫福生指著張國勝的鼻子罵道。
知道張家兩貨要來,他們早就準備著了。
張國勝見狀,氣的發抖,同張國忠大吼道:「大哥,在你家裡,你讓一群外姓人來打我?」
張國忠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道:「我這條命,都是這些外姓人照顧的。老二老三,你們說的對,爹娘要是在,你們日子能好些。這些年我一手把你們拉扯大,自己家的房子都沒修,給你們修了房子娶了親,就是爹媽死的時候囑咐的。我是老大,吃些虧我認。我病了你們不來看我,我都不怪你們,你們過好日子就行。
可青子這兩年多難你們看不到?你嫂子多難你們眼也瞎了?哪怕你們過來搭把手收收麥子,給青子借點路費,今天都不是這個樣子。可你們看看你們做的那叫人事?以後你們過你們自己的,我沒有你們兩個弟弟。我們家這個張,和你們家的張不是一個張了。」
張國勝和張國興弟兄聽了這話都傻了,他們大哥從來對他們連句重話都沒說過,見面說的話都是想辦法讓他們兩家過好,怎麼就成這樣了?
難道真的是人一有錢就變壞?
「福生哥,送他們兩個出去,以後張家那邊的人不要進我們家的門。」
張青實在懶得看這兩個奇葩親戚的嘴臉,對孫福生說道。
孫福生聞言,上前就準備動手。
張國勝是真害怕了,他也是混子,知道這些半大小子最不知輕重,下起手來往死里打,忙起身道:「我不用你們送,我自己走!我現在就去爹娘的墳上哭去,給他們說說他們大兒子乾的都是啥事!」
「再放屁我真捶你了!」
孫福生大怒道。
張國勝、張國興見一群牛犢子一樣的小伙子圍上來,再不敢多話,拔腿就走。
等他們走後,孫月荷給孫福生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也趕緊走。
孫福生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兩眼通紅的張國忠,撓了撓腦袋,招呼著一群人離開。
等人走後,孫月荷輕聲道:「早點斷乾淨也好,到了今天還這樣沒心沒肺,還準備打青子,再不斷乾淨,往後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是非來。」
剛才她一直沒說話,就是因為身為大嫂,多說多錯。
最重要的是,要顧忌張國忠的心。
這會兒人走了,才敢多言語兩句。
張青見張國忠沒說話,就笑了笑,道:「凡是慣著養出來的,多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的性子。兩個小叔這樣,兩個小舅也這樣。」
張國忠知道,這個家還真的是指著這個兒子了,如果這個兒子不肯點頭,那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重回一家人了,他看著張青道:「你在你姥爺家說,要是你四舅五舅能悔改,就不再記仇。那要是你二叔、三叔也改了,那你……」
張青笑道:「也一樣,浪子回頭金不換,能改就是一家人。」
張國忠聞言欣慰了些,點點頭,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等他走後,孫月荷看了看門口方向,又回頭問張青道:「青子,你還真準備原諒他們?」
張青好笑道:「媽,你信他們能改?」
孫月荷冷笑道:「狗改不了吃屎!」
張青笑道:「老媽說的最有道理,他們怎麼可能改?退一萬步,真良心發現了,爸想和他們親隨他,反正和我沒關係,也撈不著我一分錢。」
聽他說的這麼絕,孫月荷放下心來,不過猶豫了下,又道:「青子,海濤、海軍他們還是好的,和我親的很。」
張青笑道:「我知道,不過他們還小,現在買了車,萬一出點事,好事也變成壞事了。先等等,讓他們跟著福生哥和海江他們跑跑車,跟上三五年,果真是踏實能幹的,肯定有他們的出路。」
不過三五年後,孫家自己就起來了,不需要他再多管閒事。
孫月荷放下心來,笑道:「青子,你真行!對了,我看你這扯著電話線,是能接電話麼?」
張青點頭道:「能接,要重新去郵政辦個號就能用,線路是現成的。我今天下午就去辦,再買個電話回來,往後我按時往家裡打電話,還有藍藍,你們也能放心。」
這事上孫月荷就不心疼錢了,高興的連連點頭道:「好好,裝個電話好,裝個電話最好!對了青子,馬上過年了,我和你爸爸還是要回解放村拜年,你去不去?」
張青點頭道:「當然要去,毛二叔、王四叔他們都是幫過我們家的,過年得去謝謝人家,不是說送一回禮就完事了的。」
孫月荷滿意道:「就是這個理,做人可千萬不能忘本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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