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略微擔心的語氣從李詩怡的口中傳出,這句話也使得陷入沉思中的劉偉誠瞬間回過神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被眼前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注視著的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開始的那股不忿也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後消散。
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可視線卻透過眼前的李詩怡望向了屋外。
不大的客廳此時只能用破敗不堪來形容,茶几的上的茶具散落地面,周圍布滿了玻璃杯子的碎渣,木質的椅子也缺了一腿。
而眼前的李詩怡剛剛只是大致掃了一眼,如今仔細看看,她的右臉位置的顏色明顯更紅一些,很像是被巴掌抽打過,留下了很是顯眼的痕跡。
這種視線被李詩怡察覺,似乎是不想被他觀察,輕微擺動著頭部將受傷的右臉掩蓋起來。
「……」
「你……沒事吧?」
反客為主。
同樣的話術從劉偉誠的口中傳出。
很顯然對方沒想到竟會被反向關心,呆愣數秒之後微微吸了一口氣後,簡單調整情緒之後李詩怡故作鎮定的將臉擺正。
垂落兩側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攥緊,隨後緩緩鬆開。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
「倒是讓你看到這些……」
強硬的擠出了微笑,李詩怡貌似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狼狽。
話題沒有在此繼續下去,李詩怡不想和不熟悉的人過多談論此事,扯開話題般的問道。
「你怎麼樣」
抬起手指了指額頭的位置示意著對方。
「還是去診所看一下吧,我看你頭都撞到床腳了……」
「我已經給叔叔貼好創可貼了!」
李詩怡話音剛落,一旁一直沒吭聲的芸芸便開口說道。
有母親在場,她說話的嗓音要比一開始大上一些。
「胡鬧。」
抬手觸碰著女兒的頭頂,李詩怡當然明白,那種傷勢可不是單單一個創可貼便能夠治癒的。
視線從女兒身上移開,重新望向面前的劉偉誠。
呼出一口氣來,語氣相對低沉的說道。
「你放心,醫療費我來出……不會讓你掏錢的。」
「……」
這句話有所停頓,劉偉誠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片刻後轉向四周。
從環境來看,李詩怡目前的經濟似乎不大好,婚姻的不幸外加帶著孩子獨自生活……
【不用了】這三個字剛想說出口,可是李詩怡如今的樣子不像是可以答應的模樣,此刻的劉偉誠同樣不想再這件事情上繼續討論,相比較醫藥費,他更想搞清楚如今的狀況。
事已至此劉偉誠點了點頭。
「好。」
「那我明天下班後去店裡,連修理費一起給。」
「嗯。」
應了一聲,劉偉誠便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起步越過眼前的母女二人,小心的避開了客廳的玻璃碎渣,朝著正門的方向走去。
推開防盜門,左腳已經邁出門外。
正要出門,劉偉誠卻不知為何停頓下來,愣了一會後回過頭望向站在臥室門口的母女二人。
芸芸站在母親身旁,瞧見劉偉誠回頭不像一開始那般膽小,反而主動抬起小手揮動。
「……」
張了張嘴,沒有任何話語傳出。
「砰。」
防盜門關閉的響動聲傳來,隨著劉偉誠的離開,飽受摧殘的家中頓時安靜下來。
站在臥室的門口,母女二人依舊望向防盜門的位置,李詩怡那張虛假的笑臉也在劉偉誠離開後慢慢消失,目視著客廳的方向約一分鐘左右的時間。
身體像是卸了力一般,順著門框緩緩向下。
背靠著門框雙手抱膝,將整張臉深深的埋入其中……
「媽媽?」
「嗯……」
沒有將頭抬起,只是壓抑著哭腔嗯了一聲。
芸芸見狀沒有繼續呼喊母親,過了片刻之後張開瘦弱的胳膊,向前依偎著抱向母親。
一大一小,沒有任何交流。
但卻相互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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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
雖說繁華,卻與劉偉誠記憶中的繁華不是一個量級,處處透露出21世紀初期時的那種氛圍。
劉偉誠感覺很陌生,但又很熟悉。
他有著兩段記憶,一段這個世界土生土長,見證著社會發展進步的記憶。
也有著另一段……來自更未來的記憶。
如今沒有智慧型手機,沒有騎著電動車在城市中奔波的外賣小哥,路上的行人沒有佩戴口罩,近距離的相互交談……
熟悉,但又很陌生。
劉偉誠像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世界,他不停的打量著四周,路過露天的商販,在夜色下行走在人行通道。
鑽入胡同內,跟隨著記憶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一個沒有燈光照明,只能依靠著散發著微弱光亮的燈泡,看清上樓的樓梯。
在二樓的位置停下,佇立在一扇貼著一張已經褪色發白的倒福門前,注視著眼前這扇熟悉的房門,停留數秒之後才清醒般的從兜內掏出鑰匙。
打開房門。
伴隨著老舊房門發出吱吱的聲響,房門被緩緩推開,靠著記憶摸索到燈所在的位置,拉了一下。
泛黃的燈光照亮房間,占地二三十平的房間映入眼帘。
一張床,一對小桌椅,靠著床頭的暖瓶,堆放在角落的臉盆,以及類似於痰盂的玩意……
劉偉誠將一切收入眼底。
吸了口氣。
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默默的將身後敞開的房門關閉,邁著不快不慢的步伐走向床邊坐了下去。
呆愣般的看向前方,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才伸手想枕頭底下探去,摸索出已經被壓扁的煙盒,扣開蓋子從中抽出一根。
點燃。
縷縷青煙順著點燃的菸頭升起,劉偉誠只是看著默默的出神。
深吸一口,隨即吐出。
他已經把事情的經過捋清楚了,穿越這種事情原本以為只是存在小說及影視劇中的幻想里,沒想到如今卻真實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上一世的劉偉誠27歲,父母健全且有一位親姐姐,有著一名十分粘著自己的外甥女,雖說自己還未成婚……但未來的日子顯然蒸蒸日上。
而這個世界的劉偉誠21歲,在被李詩怡的丈夫從衣櫃中拽出後,不幸頭部撞到床角,隨即陷入昏迷之中。
等再次醒來,已經換了個人。
回顧這個世界的前半生只能用悽慘二字形容。
幼年時期,父母外出打工因病去世,父親那邊的親戚對他避而不談倒是將賠償金貪的差不多了,唯有小姨一家將其收留,因經濟條件問題,初中畢業後便沒有選擇繼續讀書,反而是早早的出了校門進入社會打拼。
因當受到當時年齡的影響,工作後的薪水少之又少,這種情況直到成年後才有所好轉,成年前不好的經歷使得他的脾氣異常的軟弱。
似乎誰都能欺負一下。
如今想要學習一門技術,才進入五金店當學徒,可技術沒學到多少倒是時常受到老闆的剝削。
往日受苦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沉悶的情緒席捲了全身。
在李詩怡家的那場意外,非但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有種奇怪的解脫感。
一個人……久久不言。
不知過了多久劉偉誠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從床邊站起來身來,邁步走向桌子所在的位置,將倒扣的小鏡子拿起。
鏡面中折射出一張年輕的臉蛋,及泛油且好久沒修理過的頭髮。
五官算是普通,組合到一起和丑字沾不上邊,甚至還能算是小帥,臉頰偏瘦個頭也只有一米七出頭。
觀察許久之後,劉偉誠將鏡子放下,彈了彈菸灰隨即重新坐回床邊。
低頭盯著手中燃著的菸頭,緩緩閉上雙眼。
如果可以……
他希望自己沒來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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