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靈:所以他真的這麼說的??在車上還有司機的情況下?!
姜知漓:對呀對呀,我覺得他可能是受什麼刺激了...
倪靈:嘖嘖嘖...傅總好霸道啊...你愛了嗎愛了嗎
倪靈:那還能是什麼刺激,心疼你了唄,變相發出同居邀請,都是成年人了,這點隱藏含義都聽不懂!
姜知漓:那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啊?他還沒怎麼追我呢...我就這麼妥協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倪靈:這兩件事又不衝突,本來你腳傷了也需要人照顧,順理成章啊姐妹!!!
倪靈:更何況你們同居還是持證合法的「你快醒醒GIF.」
姜知漓:你說得有道理。
剛回完倪靈的消息,姜知漓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急診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傅北臣走進來,把手裡剛剛取回來的X光片子遞給醫生。
醫生把掛在脖子上的眼鏡帶上,掃了一眼片子,邊打字邊說:「還好,沒傷著骨頭,輕度扭傷,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定時上藥冰敷,最好在腫起來的部位正確按揉,這樣有利於消腫。如果走路困難的話,可以適當用輪椅輔助一下。」
姜知漓的眼睛倏地睜大:「輪椅?」
她已經虛弱到被人推倒了就要用輪椅的地步了?!
「對啊,為了避免二次損傷的情況,這兩天最好讓家裡人照顧著,減少移動次數。」
醫生說完,把印表機吐出來的單子遞給傅北臣,「你先去繳費吧,我給她按摩消消腫,等會就能回去了。」
傅北臣點點頭,道了聲謝就轉身去繳費了。
醫生也過來開始給姜知漓腳踝受傷的部位按摩,一時間診療室里只剩下她疼得倒吸涼氣的聲音。
姜知漓本來就怕疼怕得不行,再加上醫生的手勁也是不小,力道絲毫沒有因為她痛苦的表情而有所收斂,按摩了十分鐘下來,疼得姜知漓的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
終於,一輪按摩結束,醫生好心收了手,「好了,今天先這樣,你要是明天還腫的厲害就再過來,定期按摩對痊癒有幫助。」
姜知漓簡直欲哭無淚:「謝....謝謝醫生。」
來是絕對不可能再來了,打擾了。
傅北臣繳完費回來時,姜知漓剛被護士用輪椅推著出來,手上還在默默擦著剛剛被生理疼痛逼出來的眼淚。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瞥了眼她泛紅的眼尾,皺眉問:「有這麼疼?」
姜知漓的眉眼耷拉下來,病懨懨地靠在他懷裡,有氣無力道:「你穿高跟鞋崴一下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淡淡道:「明天應該還要過來按摩一次。」
「???」
姜知漓攥緊他的襯衫,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語氣也染上哭腔:「我才不要,醫生按的太疼了....我都覺得腳腕都快被揉斷了...」
她寧願腳傷晚幾天好,也絕對不要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連姜知漓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又在和他撒嬌了。
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裡,她覺得,傅北臣一定是吃她這套的。
果然,傅北臣抬了抬眉梢,沒再說話。
但他也沒說答應她可以不來。
姜知漓頓感不妙,急急開口威脅道:「傅北臣..你要是明天非要逼我來的話,小心我扣你的分。」
見他垂眸盯著她,姜知漓正了正神色,開始一本正經地胡編亂造。
「251號追求者好感度記錄表,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一次扣70分。」
「.........」
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好感度記錄表的。
姜知漓的指尖纏繞上他的領帶,悠悠地盪了盪,得意道:「聽見了沒?不許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哦.....」
傅北臣面不改色地彎腰把她放到車裡,「知道了,在這等我一會兒。」
說完,他便抬腳走了,也沒說自己要去哪。
不過去哪都沒關係,既然他都已經親口答應她明天不會再帶她來醫院了,那就應該不會反悔的。
這樣想著,姜知漓總算安下心來,乖乖在車裡等著他。
不多時,傅北臣去而復返,姜知漓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歪著頭靠在座位上,細眉輕擰,飽滿的紅唇微張著,面色比平時多了幾分贏弱和蒼白,楚楚可憐的模樣。
車子緩緩發動,傅北臣放下前后座之間的隔板,然後才動作輕柔地將她歪著的頭微微扶到自己的肩上。
掌心不小心輕觸到她的臉頰,一陣滑膩柔軟的觸感襲來,伴隨著淡淡的香氣。
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車廂里一片靜謐,像是被隔板隔絕出了另一個世界。
片刻,他微微側頭,緩慢地,溫柔地。
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輕吻。
姜知漓醒來時,意識還尚未回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狀態。
她揉了揉眼睛,視線迷濛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速划過。
五秒後,她終於有些分辨出來,眨了眨眼。
這好像不是回她家的路啊?
什麼情況??!
姜知漓立刻轉頭看向身側的人,呆呆地問他:「我們要去哪?」
傅北臣的注意力還在手裡的文件上:「我家。」
可能是因為還沒太睡醒,姜知漓的反應有些遲鈍:「為什麼要去你家?」
他語調平靜:「醫生說了,你最近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顧。」
醫生有說過這話?
她什麼時候不能自理了?!
但是......需要他照顧倒是真的。
姜知漓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被傅北臣下了什麼蠱。
好像,每時每刻,她都想和他呆在一起。
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呆在他的身邊,她都已經開心的不得了。
姜知漓抿了抿唇,儘量不讓自己內心的想法表現得太明顯。
她揚了揚下巴,故作淡定地反問他:「那為什麼不能回我家?」
傅北臣翻了一頁文件,眼也沒抬道:「我睡不慣。」
「..........」
昨天睡的時候也沒見你說睡不慣啊???我呸。
察覺到姜知漓憤然瞪他的目光,傅北臣終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
「會讓我覺得自己睡在兒童樂園裡。」
姜知漓:「.........」
她不就是在沙發上擺了幾個卡通抱枕外加換了個布朗熊床單嗎?!
怎麼到他這就成兒童樂園了!
姜知漓非常不滿地反駁他:「我那叫生活情趣,你懂不懂!」
傅北臣輕笑了聲,沒搭話。
她不輕不重地哼了聲以表不滿,那股作勁兒又犯了:「那我也要先回家收拾行李。」
聞言,傅北臣掀了掀眼皮,「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在後備箱。」
「???」
姜知漓的瞳孔倏地放大:「你什麼時候......」
他的神色極為坦然:「剛剛,你睡著的時候。」
嚯,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先斬後奏還這麼坦蕩的。
姜知漓也是的確沒想到,傅北臣能如此講究效率雷厲風行,就在她睡著的這麼短短一會兒,人已經被直接打包帶回家了。
雖然她心裡很樂意.....(不是)
很欣慰吧...傅北臣終於開竅了,但也不能讓他輕易就把她騙到家裡來了。
等車子穩穩停下,傅北臣率先下了車,然後就看見姜知漓朝他張開雙臂。
她彎起眼睛笑,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抱我進去。」
明知前面還坐著司機,但姜知漓就是忍不住試探傅北臣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雖然今晚在宴會廳他也當著很多人的面把她抱起來,但那應該也是迫於情況緊急,跟眼前的情況不一樣。
司機已經從後備箱裡把輪椅和行李都搬了出來,有輔助工具,其實根本用不著他抱。
可姜知漓就坐在那裡不動,眼巴巴地看著傅北臣。
見他沒動作,她又說:「你不抱我進去的話,那我現在就回家了哦。」
「嘶.....腳好痛哦.....」
見姜知漓的表演欲又開始發作,傅北臣本來冷淡嚴肅的神色鬆動了些,忽地輕嘆了聲。
一旁的司機馬不停蹄地回到駕駛座,儘量把自己當成透明人降低存在感,全當沒看見這一切。
傅北臣彎下腰,動作熟稔地抱起她,語氣無奈道:「怎麼這麼嬌氣。」
姜知漓的手臂環上他的脖頸,下巴擱在他的肩膀蹭了蹭,嘴角不自覺地上翹,然後用鼻音輕哼了聲。
「那你別管我呀....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他家了,但姜知漓每次踏進來時,還是會莫名有些緊張...和興奮。
這次就像是真的要闖進他的私人領地一樣。
很刺激。
把她和行李箱一起送到主臥之後,傅北臣就去了書房辦公。
臥室里,姜知漓慢吞吞地收拾著行李,直到把一包內衣從箱子裡翻出來時,臉噌得一下爆紅。
這內衣....也是傅北臣給她裝進來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丟死人了
姜知漓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衝到了腦子裡,想也沒想地就要去書房質問某人。
然而不依靠其他力量的行走速度顯然比她想像的還低。
等姜知漓像蝸牛一樣一步步慢慢挪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被羞恥淹沒的理智終於回籠。
她質問傅北臣什麼?
你為什麼要給我裝內衣進去??
然後傅北臣就會像平時那樣淡定自若地反問她一句,你難道不需要嗎?
.........不行,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於是,姜知漓站在書房門口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後,正打算灰溜溜地離開,書房的門就被從裡面打開。
她的動作就這麼尷尬地僵在了半空。
空氣安靜了一瞬,傅北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看起來倒沒那麼意外。
「站在這做什麼?」
姜知漓腦子一熱,順口就答:「散步。」
........她說什麼不好非要說散步,這不就跟瞎子說他要看電視一樣離譜?
幸好,傅北臣也沒打算深究她這句漏洞百出的話。
他繞過她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進去等著。」
雖然不知道傅北臣讓她進來幹嘛,但姜知漓還是非常聽話地挪了進去,在書房裡放置的沙發上坐下。
衛生間似乎隱有水流流動聲,像是在洗手。
姜知漓剛左顧右盼了下,就看見傅北臣拿著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走過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晚上在醫院開的那瓶跌打損傷藥。
姜知漓怔了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見他摘掉腕上的手錶,然後慢條斯理地挽起襯衫袖口,擰開那瓶藥水。
「腳伸過來。」
這動作有點眼熟,姜知漓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要逃走,卻被他更快察覺,一把撈了回來。
「別跑。」
傅北臣將她受傷的那隻腳腕放到自己的腿上,語氣雖淡,卻不容置喙。
姜知漓這下知道自己徹底逃不了了,頓時哭喪著臉:「傅北臣,你騙我.....說好了不按摩了.....」
傅北臣薄唇輕扯,「我騙你什麼了?」
「你都答應我了不讓醫生按....」
話音剛落,姜知漓就瞬間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輕哂一聲,坦然答:「是,所以我來。」
迎著她忿忿的目光,傅北臣淡然地搓熱手掌,將藥水倒在掌心,覆到了她腫起的傷處上,慢慢揉捻。
原本姜知漓都已經認命地閉上了眼,做好了準備迎接那種鑽心般疼痛的到來。
卻沒想到,並沒有她預想中的那麼疼。
也許是因為傅北臣刻意放輕了力道,比起疼痛來,更強烈的反而是他掌心傳來的溫熱,沾染上她的肌膚,引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甚至有點癢。
那種溫熱仿佛徑直從腳腕蔓延開來,讓她的渾身都跟著熱了起來。
姜知漓怔怔地看著他,柔和的燈光下,他低著頭,神情嚴肅得像是在處理什麼上億的項目,手下的動作有條不紊,甚至還挺專業。
跟那時候醫生給她按摩的手法好像幾乎一模一樣。
姜知漓有點奇怪,剛想開口,忽然就想起那時她上車之後,傅北臣又離開了一會兒。
難不成,他就是那個時候回去找醫生學的?
她抱怨醫生的力道太大,所以他特意又回去找醫生學了這套按摩的手法?
姜知漓想得有些出了神,這時,他忽然加重了一點力道,疼痛感瞬間襲來,她的腳不受控制地縮了一下。
傅北臣的動作瞬間停住,皺了皺眉,低聲問她:「疼了?」
她紅著臉小聲答:「有一點點.....」
傅北臣嗯了一聲,語氣沒什麼情緒:「忍著。」
「........」
姜知漓又忍不住往回縮了縮,輕聲撒嬌:「你輕點.....」
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腳只要稍微轉一轉,就相當於在他的大腿處磨蹭。
偏偏她自己還不自知。
傅北臣的面色驀地沉下來:「別亂動。」
姜知漓冷不丁被他這語氣凍了下,有點委屈地嘀咕道:「疼還不讓我動了.....憑什麼....」
傅北臣忽然停下動作,抬起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的神情嚴肅,語調更是從容平靜,正經得像是在辦公室里開會似的。
「因為我會有反應。」
姜知漓的表情瞬間凝固住:「???」
大腦短暫宕機幾秒後,她終於慢慢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耳根瞬間紅透。
氣氛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中。
幾秒過去,姜知漓努力憋住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膽子,脫口而出道:「看不出來,傅總還有戀足癖......」
她話里的得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無非就是知道,仗著有傷,他今晚也不可能真的碰她。
然而,姜知漓顯然低估了傅北臣的底線。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忽然輕握住她的腳踝,面不改色道:「以前沒有。」
他的眸色莫名晦暗下來,神色不復剛剛那般冷淡肅穆,語調染上幾分輕佻的笑意。
「現在,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