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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早朝

2024-08-29 11:42:47 作者: 和一
  「雞鳴即起,梳洗打扮,哈欠連天,上早朝去,都說那百官享富貴,卻不知個中辛酸賽牛馬。記住本站域名」

  朝陽初升,紅而不暖,宣平坊外,一身黑袍、腰掛銀魚袋的方圓,唱著自編的曲,發著不知好歹的牢騷,搖搖晃晃地向著興慶宮走去。

  興慶宮是前些年擴建、新建的皇宮,原是當今天子未登基時的王府所在,後不斷擴建,整個興慶坊便成了興慶宮。

  興慶宮因當今天子而建,已成太極宮、大明宮之外,又一處皇宮,天子近年來多居於此,除了個別陣勢浩大的朝會、慶典等,天子多在興慶宮早朝、議事。

  「安祿山這老小子,竟敢躲著方大將軍,老子看你今天還怎麼躲!」

  方圓是群臣中少數幾個,可隨意早朝的人,所謂隨意便是,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當然,明面上的說法是,如有要緊事宜,可不來早朝。昨日,方圓閒逛時,瞧見一道熟悉身影,他剛要張口招呼,那人卻低著頭,匆匆離去,那肥碩的背影,怎麼看都像安祿山。小安見到方大將軍不來請安,扭頭就跑,方大將軍很生氣,這才今早梳洗打扮,要去早朝逮小安。

  方圓不喜上早朝,能不去就不去,倒不是他懶,不求上進,而是那早朝實在無趣。

  國事家事天下事,早朝里啥事都有。指責太子的,彈劾同僚的,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到了這些個朝臣嘴裡總是能引經據典,上升到品行上頭。國事方圓倒是有些興趣,可也興趣不大,賦稅勞役,水利大{間隔符}興,也不是方大將軍的菜。天下事方圓倒是有趣,可那都是關起門來的小朝會才說的事,早朝里雖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可有些事他們還沒資格知曉,沒資格參與。

  再者,方大將軍在這大唐朝廷,無甚盟友,不怎麼招人待見。這三年那些個給李林甫溜須拍馬的王八蛋們,沒少噁心方大將軍,煩得要死。別的不說,單就這朝服一事,最少提了十來次,說什麼規矩不能改,五品官員便應穿緋袍上朝,不穿緋袍就是目無君王。皇帝都不管,你們他娘的叫喚個屁!最後還是天子借著方大將軍除妖有功,特賜黑袍嘉勉,才堵住了這些勢利小人的嘴。

  說起李林甫,方圓氣歸氣,可也有些佩服這老小子。李林甫這幾年當然沒少給方大將軍添堵,可人家分寸拿捏的極好,每次找事都是有理有據,你氣得牙痒痒,還不能真箇動手打人。最讓方圓記恨的是,李林甫這老小子,總會在事隔四五個月後,給那些個噁心方大將軍的勢利小人升個位子,雖是小恩小惠,可卻引得那些個王八蛋,趨之若鶩。

  邱明羽也是,也不知是他找的李林甫,還是李林甫找的他,總之兩人走得不遠不近,卻總是一唱一和地針對方大將軍。

  在長安城這個大染缸里泡了三年多,方圓倒是沒染上多少官僚、官威,卻也成長不少,許多事能不計較就不計較。那些溜須拍馬的傢伙,只要不過分,就算了,不計較,人家也不易,挑個方大將軍不是,能升官,想想也算好助人為樂;李林甫這老小子,方大將軍也能忍了,朝堂要有朝堂的規矩,只要沒惹急方大將軍,方大將軍還是要咱當官的規矩來;邱明羽不同,邱明羽是修仙者,說起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江湖事江湖了,方大將軍有六尺大刀,名山嶽。

  說不上為什麼,方圓覺得自從張九齡被下放後,大唐朝廷變了味。

  果不其然,早朝見到了肥豬安祿山。

  看著這廝那肥碩的身板,方圓不由得在想,這廝穿我大唐鎧甲,是要浪費我大唐多少銅鐵?據說安祿山這廝,這幾年混得不錯,屢立戰功,你瞧陛下看他那眼神,怎麼都是欣賞居多。不過,來長安城,不來看望你方大爺,怕是膽兒肥了,欠揍。


  方圓懶得聽群臣呱噪,站在那裡心思不知飛到了哪裡。

  ……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方圓神遊歸來,正巧看到原先的忠王,此時的太子李亨,躬身行禮。

  又被教誨了?這次是誰告的狀?很多時候,方圓覺得當今的太子是真不易,李林甫這廝處處和太子作對,比對方大將軍狠多了,方大將軍都這般煩,這位太子該是有多煩李林甫?怕是恨透了吧?

  三年前的立儲之爭,可謂出人意料,誰也沒想到,有李林甫撐腰的壽王,比不過忠王李亨,陛下竟選了忠王做太子。

  忠王李亨,若論後台是真箇沒法與壽王比,一個李林甫就是半個朝堂,拿什麼比?忠王拿得出手的只有戰功,曾任河北道元帥,遙率諸將大破奚、契丹兵馬,功加司徒。可戰功僅是添頭,沒有群臣高呼,得太子之位實在太難,可,李林甫擋在那裡,許多想呼的也不敢呼了。李隆基選忠王為太子,實在是出乎百官意料。

  壽王沒當上太子,可依舊有李林甫撐腰,依舊是諸皇子中腰杆最粗的,長安城裡依舊是,寧惹太子,不惹壽王。

  忠王的太子當並不順暢,前太子帥兵進宮一事,或多或少是天子的一塊心病,有些事上太子李亨不得不小心翼翼;李林甫既一開始就選壽王,當然不會看著太子坐大,太子坐大了,他李林甫就坐不穩了,因此太子需更加小心翼翼。

  方圓沒有去管什麼立儲之爭,即便都是與壽王、李林甫不對付,他也沒有靠近太子,而是作壁上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方圓想得比誰都明白,龍行大衍,甲子平天下,從已有種種來看,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

  何為「大衍」?大衍五十!

  龍行大衍,不正是說天子最少在位五十載嗎?還有最少二十年光景,與其巴結太子,落個結黨營私的嫌疑,不如一心一意跟著天子,用這二十年壯大龍雀衛,加官進爵。只要自身腰杆粗,誰最後接了班當了皇帝,一樣要重用龍雀衛,重用方大將軍。看人臉色不如給人臉色,這點道理,方大將軍還是算得清。

  當然,龍行大衍,另有一說,是說天子開元十七年推行的「大衍曆」。可如今的天子身體好的很,可謂正值壯年,再活個二十年絕對不在話下。是以,無論龍行大衍是哪個意思,這筆帳算下來都是一樣。站隊,拜山頭,為之尚早,跟著天子才是現如今的康莊大道。

  方圓這筆帳算得明白,也是沾了旁觀者清的光,他沒摻和其中,才可置身事外,否則按方圓這無法無天的性子,定會攪得朝堂不得安寧。

  早朝一下,百官告退,安祿山快步疾走,肥碩的身軀不時擠到他人,立刻賠笑、拱手,繼續疾走。

  「安祿山,你跑你娘的腿,給老子站住!」方圓遙遙隨後,拉開三丈,安祿山走多快,他便走多塊,等出了宮門就是一嗓子。

  安祿山一張臉頓時精彩起來,像吃了蒼蠅,踩了屎。

  「方爺來早朝了?俺咱沒瞧見?瞧小安這雙狗眼。」安祿山轉身時,肥臉已堆滿了笑,笑得那叫一個親熱。

  「行啊!安祿山敢和老子打馬虎眼了!」方圓冷笑著走進,面色不善。

  「方爺說笑,小安哪敢啊?」安祿山笑得那叫一個卑躬屈膝。

  一物降一物,橫的怕更橫的,安祿山從那次被方圓找上驛站起,便真的怕了方圓。


  「小安,皮緊了,還是不想回幽州了?這長安城現在最多的就是妖魔鬼怪,你是想被妖吃了,還是想被魔煉了,或者被鬼日了,被怪叼走?說!昨天,見到老子跑什麼跑?」方圓一巴掌拍在安祿山肩膀上,拍得安祿山呲牙咧嘴,渾身肥肉打了個浪。

  「不敢!不敢!小安皮鬆得很。這不來求李相辦點兒事,被他知道小安和方爺你混在一起,事不就泡湯了。」安祿山倒也實在,實話實說。

  「怎麼,你看不起老子?」方圓一聽也明白了這廝的難處,可嚇唬還是要嚇唬。

  「哪敢啊!小安帶了些土產,重的很,等天黑了給你送去。」安祿山拍拍方圓搭在肩上的手,豪氣道。

  「小安,你搶突厥人我不管,可若是讓老子聽到你敢搶我大唐百姓一個銅板,你鐵定被妖怪吃了。」方圓會心一笑,又森然道。

  「方爺放心,安祿山是唐官,自然護著唐人!」安祿山拍著胸口保證。

  這時,壽王從對面走來,見到方圓,笑臉便沉了下來。

  安祿山不著痕跡地白了方圓一眼,慌忙跪地請安。

  「安祿山,替老子也給壽王請個安。」方圓抬腳踢踢安祿山屁股,隨意道。

  安祿山一個哆嗦,看著壽王鐵青的臉,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方圓,本王干你老娘!」壽王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方圓衣領,低聲罵道。

  「殿下,不要小臣給你請個安?」方圓皮笑肉不笑。

  「滾!好狗不擋道!」壽王推開方圓,沉著臉走了。

  壽王這三年沒少找方圓麻煩,可方圓就是軟硬不吃,兩人的矛盾群臣皆知,方圓沒少被群臣上奏摺,可天子卻從來不管這些事,只一句誰無年輕氣盛時了事,倒是高力士明里暗裡地告誡方圓,鬥氣可以,絕不可亂來。

  朝堂上有壽王,仙武院有邱明羽,這兩人和方圓可謂水火不容,當然還有一個壽王門口——千面幻君!

  「方圓,我的方大爺唉,你說你和壽王斗,你拉著我小安作甚?小安我還指著李相升官哩,你這一攪和,我還升個屁!」安祿山快要哭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進長安城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躲得方圓遠遠的,可當頭來還是被這廝給連累了,你說你開罪壽王,你自己開罪不就完了,幹嘛啦著老子,這壽王后頭是李林甫,老子求著李林甫升官,這他娘的不是害人嗎?那些禮怕是要白送了?

  「放你娘的屁!前年群臣宴,是誰看著肥而不膩,翹起了鳥?安祿山,你個狗東西不識好人心哩!老子幫你斗情敵,你不磕頭感恩就算了,還怪起了方大爺?」方圓臉色一冷,摟著肥碩的安祿山,鋪天蓋地地罵道。

  所謂肥而不膩,是在說壽王妃楊玉環,方圓第一次見到其人時,差點脫口而出的詞。

  「噓!方大爺,方爺爺,小安怕了你了,還不行嗎?小安沒有翹起鳥,壽王不是情敵。」安祿山當真給嚇著了,方圓這廝他娘的什麼都敢說!這要是給別人聽到了,他安祿山的仕途就毀了!

  此時此刻,安祿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湊個屁的早朝,私下勤見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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