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一刀卻忽然發狂,衝著孟昭歌大聲吵嚷:「你這娘們胡說什麼!敢做不敢認是不是?老子就是南府戲法班子的人!」
「是她給了我銀子,要我幫她打掉那女人的胎!」
「就是她!」
而此時,有道聲音慍怒地打斷了他:「你算哪門子南府戲法班的?」
只見,先前出去的元驚烈,身後跟著一個渾身侷促的小廝走了進來。
「王爺,娘娘。」少年低聲道:「我方才去了南府一趟,找來了那裡的小廝。」
說罷,指了指地上的林一刀,問那小廝:「他是不是你們戲法班的?」
小廝只看了一眼,就非常肯定地道:「不是,從未見過。」
「那這幾日,你們接到過要來荊王府登門表演戲法的消息嗎?」
「沒有啊,沒人找過我們。」小廝有點驚訝,似乎恍然大悟:「怎麼?竟有人冒充我們戲法班,來王府表演?」
元驚烈輕嗤:「可不就是地上這位。」
小廝看了他一眼,面露不悅。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來王府招搖撞騙了。
於是趕緊撇清關係:「王爺明察,我們不認識這人,他若犯了錯,和我們戲班無關的。」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宇文期捏了捏眉心。
小廝誠惶誠恐地下去了。
而宇文期更覺頭疼。
本身他就不是非常相信孟昭歌會害劉馨兒,也不是很想去查幕後黑手。
但這齣大戲,卻非這麼擺在他眼前。
他只能繼續深挖下去。
而此時,看出他的疲憊,孟常寧趁機獻計:「王爺,要不然把昭歌院子裡的人都拉來,讓這林一刀認一認。若他能認出那日找他的人。那他說的話,就有幾分真了。」
宇文期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
孟昭歌卻是在心中冷笑一聲。
讓林一刀來認人?恐怕那日她派人去請戲班,這林一刀就已經埋伏在南府了,他當然知道她的人長什麼樣子。
而提出這個建議的孟常寧,更居心不良。
孟昭歌不想再和這幾個人客氣,她慢吞吞地從袖中,拿出了一枚玉佩。
然後,微笑著:「林一刀,你當真還要誣陷我?」
而那地上被按著的男人,在看見她手中東西的瞬間,臉色霎時一白,瞪大眼睛。
「你!」
「你把我夫人怎麼樣了?」他終於露出驚慌失措的一面。
孟昭歌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嘴多硬,如今終於知道害怕了啊。」
林一刀憤怒又恐懼地盯著她,咬牙:「你敢動我夫人一根汗毛,我一定殺了你!」
「你殺了我,你夫人馬上也得死。」孟昭歌把玩著那玉佩,意味深長道:「還有你夫人肚子裡的孩子,一屍兩命。」
「你好好考慮,說清楚,是誰指使你誣陷的我,又是誰讓你害劉孺人。」
林一刀身體一震,抬眼看著孟昭歌冰冷的神情,忽地感覺到毛骨悚然。
他明明,早在三日前,就把夫人送去了城外的村落啊!
這女人究竟如何找到的夫人?還知道的那麼多!
難道她早就監視了他?
想到這裡,林一刀再不敢嘴硬。
「我…我是梁國公府的後人,這些年,一直隱姓埋名生活。」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看了眼宇文期:「前幾日,有個男人找到了我,給了我銀子,說會保證我夫人衣食無憂,還能讓我替家族報仇。」
「所有的計劃,都是他準備的。他只要我將那個懷孕的女人弄到箱子裡,然後在事發後,誣陷給王妃。」
其他的,都是孟昭歌意料之中,但這報仇,卻讓她意外了。
怎麼劉馨兒會惹到梁國公府?
可下一刻,宇文期卻冷笑了一聲:「你是梁國公府的後人,那你可知,昔年是你父親自己收藏謀逆之人的詩文,本王才將此事稟告父皇,你家族是咎由自取。」
「而你,竟將本王視作仇人?當真可笑。」
「謀逆之人?」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林一刀瞪著雙眼,譏諷道:「昔年景將軍隨高宗征戰天下,若非景將軍,哪兒有如今宇文家江山?如今,他倒成了你口中的謀逆之人了!」
『啪』的一聲,宇文期打了他一巴掌。
「胡言亂語,顛倒黑白。」
林一刀被打出了血,卻還在大笑:「你們宇文家手上沾了功臣的血!做賊心虛。活該你的孩子下去見閻王!」
「瘋子。」吐出兩個字,宇文期往後一靠,「把他拉下去,殺了。」
林一刀就這麼被拖了下去。
孟昭歌淡淡道:「王爺直接殺了他,不追查下他背後的人是誰嗎?」
「本王會繼續叫人追查背後的人是誰,但不能一直醉心此事。」
宇文期語氣有些不耐煩,覺得她已經過了。
為了個妾的孩子如此上心,並不是她一個王妃應該做的。
而孟昭歌看著他,眼底說不上來的複雜。
兩人似是在默默較勁。
「會不會……是王爺在朝中的政敵?」孟常寧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宇文期略一思忖,他在朝中行事謹慎,一般不會得罪誰。
但常寧的話,卻讓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皇室至今未有長孫。他那幾個兄弟,若因此痛下殺手,也不是沒可能。
思及此處,宇文期嘆道:「總之,應該是本王的原因。」
「王爺別這樣說。」孟常寧秀眉微蹙,關切地說著:「不要因為那些惡人,而怪罪自己。」
宇文期看著孟常寧時,眉目柔和了幾分,溫聲:「本王知道,只是也難免有些傷心。」
「王爺仁善,才會為此傷心。「
孟常寧寬慰他,目光像浸了蜜一般甜蜜羞澀:「以後,您還會有孩子的……」
宇文期接觸到她的眼神,亦心弦一動。
是啊,以後他的長子,會從一位出身優渥的母親肚子裡爬出來。
而非一個婢女。
或許那個孩子不能出世,也是好事。
宇文期很快就想開了。
他起身,要離開,但孟昭歌卻擋在了他的面前。
「還是不必勞煩王爺查了,阿烈,把人帶上來吧。」她的眼神,飽含深意。在宇文期動怒之前,便說了話。
宇文期愣住了。
繼而,那少年從外頭,帶進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他將那男人狠狠甩在地上,一隻手拔出他嘴上的布。
在看見這男人臉的瞬間,孟常寧的呼吸,一瞬粗重。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我說,我什麼都說,您不要再砍我的手指了,您饒了我!」
衛平安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緊繃起來,顫抖著,瞳孔瞪得老大。
「這是誰?」宇文期狐疑。
孟昭歌輕笑:「就是那個買通林一刀,要他來府中害您孩子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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