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驚烈被按住,剛從地上拉起來,這時,門口便傳來一道女聲。
「王爺這是在幹什麼。」
那按著元驚烈的兩人手下一頓,回頭一看,竟是孟昭歌來了。
「娘娘!」元驚烈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娘娘可算來了……」
孟昭歌道:「鬆開他。」
嚇得兩名僕從連忙鬆開。
「王妃,本王處理一個下人,你也要插手?」宇文期捏緊手心。
孟昭歌淡淡道:「妾身不是想插手,只是王爺此事做得,實在草率,就算處理元驚烈,也應該和妾身說一聲吧。」
「更何況,就因為元驚烈昨日去了廚房,王爺就說是他害了您,這未免太勉強。」
宇文期嘴角一抽:「你這是為了一個下人,和本王抬槓了。」
「多說無益。」孟昭歌抿唇,回頭對墨環道:「把人帶進來吧。」
隨後,墨環便走出去,將一身四十來歲的婦人帶了進來。
那婦人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道:「昨日是奴婢煮參湯時,將那壞了的豬排骨放了進去,這才導致了王爺身體不適…王爺饒命!」
宇文期面色一僵,咬著牙道:「是你?」
「是,那豬排骨不知為何有些腐爛,奴婢煮湯來不及了,便只好將壞的部分切掉,放進好的。沒想到,好的部分也不行……」
孟昭歌道:「她不是有意的,還請王爺從輕處罰。」
宇文期鐵青著臉色,死死盯著那婦人,想從她臉上看出撒謊的意味。
可沒有。
復而他又陰沉沉地看了一眼元驚烈。
那少年還一臉受驚之後的無辜樣。
宇文期突然很想掐死他。
他咬了咬牙,怒斥一聲:「都給本王滾!」
行墨樓又歸之於平靜。
離開後,孟昭歌先讓元驚烈回房,自己,則私下給了那婦人銀子。
「今日多謝你配合了。」她柔聲道。
那婦人低聲:「娘娘客氣了,您平日待我們好,奴婢自然也願意幫娘娘。」
孟昭歌便挺欣慰的,人的好心,的確會有好報。
今日,她得知宇文期叫走了元驚烈,急中生智,才找到了廚房的李婆子幫忙。
全程都慌慌張張的,好在宇文期相信了。
她送走了李婆子,剛回到梅苑,就看見元驚烈站在院內。
冬日的冷風,嗖嗖吹過乾枯的樹枝,像要把人凍壞。
那少年的鼻子被凍得通紅,額前的髮絲撲在臉上,遮擋住他不安的眼睛。
也不知道在這兒等了多久。
孟昭歌看著他,嘆了口氣:「怎麼過來了。」
元驚烈低聲:「阿姐,我……」
下半句話卡在喉嚨里,他又問她:「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孟昭歌:「嗯。」
元驚烈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阿姐,你會怪我嗎?」
「我怪你幹什麼。」孟昭歌無奈。
她又不喜歡宇文期,宇文期死了她也不在乎。
「我只是好奇你為何忽然對他下手?」她狐疑地壓低聲音:「這畢竟是荊王府,你太大膽了。」
元驚烈聽她說不怪自己,這才鬆了口氣,小心道:「我就是看不慣他。他從前對阿姐愛答不理,整日與那孟常寧廝混,好像多麼情深意重。可如今孟常寧才死了幾天,他就開始對阿姐獻殷勤了。」
「這樣朝秦暮楚的男人,他對得起誰?」
孟昭歌看他一眼,忍住笑意:「你這小孩兒,膽大的很,這也敢說。」
元驚烈低聲:「我就敢跟阿姐說的。」
「以後這些話,儘量還是不要說。」孟昭歌囑咐他:「就怕隔牆有耳。」
元驚烈點頭:「我記住了。」
「還有,以後也不要再衝動行事。這裡畢竟是荊王府,是他宇文期的地方。你說說,在這兒對他下手,是不是太囂張了點?太危險了點?」
「我知道了,阿姐,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元驚烈乖巧地說著。
他很敏銳的聽懂了孟昭歌的言下之意——要收拾宇文期,得先等他自己翅膀硬了。
這說明,阿姐沒有想和宇文期和好的念頭。
先前,他擔心宇文期次次來梅苑用午膳,主動示好,會讓阿姐心軟。所以才會一手計劃今日之事,試探阿姐的態度。
現在看來,的確就是宇文期一廂情願。
如今的結果,讓他很得意。
在阿姐的心裡,宇文期什麼都不是,遠不如他重要。
…
自從那日後,宇文期一連多日沒再去梅苑。
他希望孟昭歌能來主動找他,同他說幾句軟話。
可孟昭歌不來。
宇文期就更生氣了,他單方面和孟昭歌賭氣,也不去找她。
孟昭歌那邊,則壓根不知道這場『賭氣』的存在。
而元驚烈每日都瞞著孟昭歌,去無間閣練習,時常弄得一身傷,他怕孟昭歌發現,便減少了去見她的時間。
孟昭歌過得挺清淨的。
時間便很快來到了新春。
大年三十那日,孟昭歌得同宇文期一起,前往皇宮赴宴。
一大早,墨環給孟昭歌梳頭,她一臉苦瓜相。
本想著去行墨樓找宇文期,但一出門,宇文期竟先一步來尋了她。
男子今日一身絳紫錦袍,金冠束髮,矜貴萬分。
見到她,只淡淡道:「走吧。」
孟昭歌遂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
整場皇室宴會,夫妻二人貌合神離,在旁人面前,也頂多擠出來一個微笑來。
別人都在歡歡笑笑,就他們冷靜異常。
孟昭歌唯獨在看見席間那個褚帝新寵妙才人時,有了點表情。
這位才人,是上次跳胡旋舞的那位舞姬。
他們的不對勁,連褚帝都注意到了,眯了眯眼,醉醺醺地問道:「小六和小六媳婦,怎麼都不笑啊?怎麼,是朕這宴會辦得不合你們意?」
宇文期忙道:「這宴會自然是極好的,只是昭歌今日…有些不舒服,兒臣也十分擔心她,故而臉上的笑容少了些。」
孟昭歌也訕笑:「是兒臣這身子不爭氣了……」
褚帝想了想,眉心忽地一喜:「身子不舒服,該不是有孕了?」
「!!」孟昭歌慌忙解釋:「回父皇,兒臣只是昨日吃壞了東西。」
褚帝就有點失落了。
「朕都這把年紀了,還沒見到長孫啊。」
這句話,點得他席間的七個兒子都沒敢接話。
素日和太子交好的八王宇文珀,趁機說道:「這父皇可得催催太子皇兄了,我等都是弟弟。若說長孫,自然應是太子皇兄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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