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個?大哥,你未免太草率了。」孟昭歌懶洋洋地扶了扶步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點所謂的證據,你要是去大理寺,魏大人都要覺得你在無理取鬧。」
她回過身:「阿烈,我們走吧,我看大哥是腦子壞了。」
孟慶雲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把這狗奴才綁了!」
元驚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狗奴才』是在罵他。
連宇文期都沒罵過他這種話。
少年眼底寒意四散,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孟慶雲。
孟慶雲迎上他的眼神,竟是一怔,被那目光中蘊藏的氣勢震住。
一個看上去才十五六的少年,竟有這種氣場強大的眼神?
孟慶雲緩過神來,又覺得自己被一個毛頭小子嚇到很丟人,忙遮掩般道:「把這小子抓起來,狠狠地打,我看他承不承認!」
「我看你們誰敢!」孟昭歌厲聲道。
「孟昭歌,你敢在老子面前放肆!」
孟昭歌目光輕蔑:「這麼驚訝幹什麼,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放肆。」
孟慶雲的臉色更難看了,指著她的手都在顫:「你…好啊!混帳東西,你為了個下賤的奴才和老子唱反調。」
孟昭歌冷冷道:「把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誰下賤?我看還是找殺手謀害自己親妹妹的大哥,更為下賤吧。」
「你…你說什麼?」孟慶雲愣了下。
孟歲安臉色大變,立刻反駁:「孟昭歌,你為了維護這奴才,竟誣陷我!」
「大哥,我本來想給你留點面子的,但是你既然惡人先告狀,那我也不必深明大義了。」
孟昭歌側眸:「阿烈,給他看看吧。」
「是。」元驚烈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慢悠悠地展開,陰陽怪氣地在孟慶雲面前甩了下。
「孟老爺,若認字的話,能看清楚這上面寫的什麼吧。」
孟慶雲剛想罵人,他不識字,這小子竟然故意嘲諷他!
然而,下一刻,元驚烈卻慢條斯理地念道:「無間閣四月二十錄。綁荊王府王妃孟氏於城郊懸崖,交予孟府大公子,孟歲安。」
「!!!」
孟慶雲的眼睛瞬間睜大,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他扭頭看兒子,愕然不已:「歲安,這是怎麼回事?」
孟歲安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都能被孟昭歌拿到,他抓緊被角,嘴唇顫抖著:「是孟昭歌偽造的!」
元驚烈冷笑:「你不如問問,這全天下誰敢偽造無間閣的東西?」
孟氏父子都沉默了。
無間閣的大名,誰人不知?若真有人敢偽造,那對無間閣來說,是挑釁。
孟夫人最先反應過來,她驚慌地質問:「歲安,真的是你找無間閣要害昭歌?」
孟歲安還想解釋:「娘,我……」
但,『啪』地一聲,孟夫人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不要再說了,你做出這樣的事,你要我和你爹怎麼辦?你要和你妹妹自相殘殺!」
她好似很失望地流著淚,閉了閉眼睛:「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出去了,給我呆在房中反省。」
孟昭歌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
這一出,孟夫人看似責罰孟歲安,實則在幫他。
「娘可真是公平。」孟昭歌忍不住譏諷道:「我只是差點被大哥扔下懸崖,但大哥可是被禁足了啊。」
元驚烈的唇角揚了揚。
阿姐,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孟夫人臉色一白,「昭歌,這事的確是你大哥糊塗,但…但你能不能看在他是你兄長的份上,饒他一命?」
說著,又給孟慶雲使眼色。
孟慶雲心領神會,只好也放低了態度,「你…你大哥已經得到報應,自己掉下了懸崖,你就…就放過他吧。」
孟昭歌輕笑:「的確,如爹爹所言,大哥已經受到了報應,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他。」
「但——」
說到這裡,她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孟氏夫婦:「你們兩位呢?」
孟夫人瞪大眼睛:「你什麼意思?」
「娘娘的意思,是二位也應該被報應一下,不然,怎麼長記性?」元驚烈說。
孟夫人看向孟昭歌:「這是你的意思?昭歌,你要對你的爹娘做什麼?」
「我們可是你的生身父母!」孟慶雲亦低吼。
孟昭歌嫌他們吵,笑了笑:「作為親生父母,你們卻傷透了我的心。我一傷心,說不準就要拿著這張紙,去向大理寺告狀了。」
「到時候,大哥會是什麼下場,我可不保證。」
這是直白的威脅,如今的孟昭歌的確能做出這種事。
孟夫人為了兒子,只能低頭。
「那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孟昭歌:「出去在太陽底下先跪一個時辰再說吧,我看我能不能消氣。」
孟慶雲剛想大發雷霆,卻被孟夫人阻止。
「好,如果這能讓你消氣,那爹娘去跪就是。」孟夫人仿佛受到什麼奇恥大辱般,隱忍地流著淚。
她拽著孟慶雲的手臂,將他拉到了外面,跪在地上。
此刻,烈日當空。
夫婦二人常年養尊處優,跪了沒多久,膝蓋便劇痛無比。
房中,孟歲安恨恨地盯著孟昭歌:「你這麼逼爹娘,會遭報應的。」
孟昭歌沒什麼表情,只是說:「我小時候,他們就是為了孟常寧這麼罰我的,若遭報應,也是他們先。」
孟歲安就愣住了。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
在孟氏夫婦起身前,她讓下人尋來一小捧泥灰,倒進了兩杯茶中。
孟氏夫婦互相攙扶著走進來後,她便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茶』,道:「喝了。」
孟歲安聞言,連忙制止:「爹娘別喝,那裡面被她摻了泥灰!」
孟夫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昔年,為了找到常年,她曾聽從道長的,讓孟昭歌喝下了摻著泥灰的水。
原來孟昭歌,是來用當初的事報復她!
孟慶雲奪步上前,就想打孟昭歌:「你竟這般惡毒!」
可他的手,被元驚烈死死鉗制。
「爹這話好像在罵我,其實是在罵娘。」孟昭歌眯了眯眼。
「什麼……」孟慶雲回頭看了眼妻子,好似明白過來了什麼。
孟昭歌道:「快喝吧,不然,大哥就要進大理寺的監牢了。」
兩人緊了緊手心,沉默著,內心的屈辱感將他們吞沒。
他們一把年紀,竟然要被女兒這般折磨!
這到底做了什麼孽?
可儘管如此,二人還是只能屈辱地拿起茶杯。
孟慶雲忍著一飲而下。
「嘔……」孟夫人反胃不止,只是喝了一小口,就衝出去全都吐了出來。
孟昭歌冷冷道:「吐了?阿烈,給她一巴掌,再把『神水』餵到她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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