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劃斷小人的脖子時,自己的內心深處為什麼會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快意?秦風微微搖了搖頭,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只想讓自己儘快清醒過來。
血紅色的屏幕忽然暗下去,跳出新的界面,空無一物的黑色界面中只有一句提示:闖關遊戲正式開始,過三關才能見到小林。
「媽的!」唐仁大罵道。
提示是英文的,醒過神的秦風指著電腦界面問道:「你看得懂嗎?」。
「就是因為看不懂才罵人,」唐仁理直氣壯地道,「什麼意思?」
「遊戲才剛剛開始……」秦風低聲道,「果然如此。」
「什麼意思?為什麼是果然?」唐仁詫異地看向秦風。
「發現綁架小林杏奈的真兇是村田昭,你沒有覺得太過於容易了嗎?雖然綁架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但只要我們看監控,就能馬上查到村田昭的車牌號。」秦風反問道。
「一個姦殺犯,本來就智商低下啦。」唐仁仍然沒明白其中關鍵。
「所以我特意拜託你幫忙,查出村田昭是從哪座監獄越獄的,」秦風轉向野田昊,說道,「來這裡的路上,你告訴我,他是從北海道的札幌監獄完成越獄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札幌監獄是全日本最森嚴的監獄,這座監獄上一次發生越獄事件還要追溯到1947年,完成越獄的是日本歷史上有名的越獄王,白鳥由榮。而村田昭這麼一個可以比肩白鳥由榮的人物,怎麼可能會犯下暴露車牌號這種低級錯誤?」
「你的意思是……」野田昊不敢確定地道。
「是的,」秦風回道,「他是故意向我們暴露車牌號的,這是他送給我們的破綻,目的是為了引導我們來到這裡,來參加他的遊戲。」
「遊戲?怎麼成了遊戲?」唐仁驚訝地問道,「我們不是來救人的嗎?」
「閉嘴!」一直沒吭聲的傑克·賈打斷道,他看著電腦屏幕,上面的內容又換了。
出現一個視頻播放器的界面,幾秒鐘後,播放條開始走動,屏幕上現出一個陰森的洞穴,一個身穿居家服的女子被綁在一把木椅上,坐在洞穴正中,嘴裡塞著麻布,雙眼上蒙著黑膠,白皙的臉頰上還有被石油醚溶劑灼傷的紅斑。
從體態上看,可以確定是小林杏奈,視頻中的她好像覺察到了什麼,被麻布封死的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喊。
「我的小林醬,你受苦了。」唐仁的大腦袋貼上電腦屏幕,憐惜地道。
傑克·賈一把推開他,這時,一個黑衣人走進畫面,兜帽罩住腦袋,陰影把整張臉都擋住了,看不清面容。
黑衣人背對小林杏奈,拿起一張紙正對鏡頭,電腦前的秦風等人靠近屏幕,看清了紙上以英文寫就的內容。
秦風邊看邊念:「明日上午10點,三名偵探各帶一億日元到秋葉原Cosplay聚會上去找小林。如報警,殺人。」
「三名偵探?」唐仁發現不對勁,指了指野田昊,「這是不算你嗎?」
見野田昊不回話,他又指了指傑克·賈,「還是不算你?」
思索中的三名偵探都沒有理他。視頻播放結束,電腦自動關閉,房間中瞬時暗了下來。
「錢?他的動機不會這麼簡單,」野田昊面向秦風點了點下巴,道,「就像秦剛才所說,綁架犯的頭腦不亞于越獄之王,這麼一個人物偏偏在此時涉入渡邊勝兇殺案,我不太相信這是巧合。」
野田昊的一席話似乎打通了唐仁腦子裡的什麼關節,他當即露出頓悟的樣子說:「對了,這個村田昭很可能也是殺害蘇察維的真兇啊。」
「你說什麼?」不知道唐仁底細的傑克·賈來了興趣,在他印象中,這個唐仁可是Crimaster偵探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
唐仁認真地回答道:「你們想啊,村田昭這麼厲害,會不會有什麼人花錢雇他,讓他想辦法殺死蘇察維,再嫁禍給渡邊勝,這樣一來就可以一舉除掉黑龍會和東南亞商會,這兩個大幫派一除,其他的什麼商會黑幫之類的不就沒有人在頭上壓著啦?」
「這個動機好像有些道理。」傑克·賈略一思索,點著頭道。
「你們再想想,村田昭剛越獄出來,肯定很缺錢,所以他肯定願意接這樣賺錢的活兒,」唐仁繼續道,「可是,小林醬發現了他的破綻,所以他就把小林醬綁架了,後來他發現還可以用小林醬再敲詐一筆錢,所以現在他就開出三億日元的交易條件啦。」
「那他是怎麼做到在密室中殺人的呢?」野田昊問道。
「我仔細觀察村田昭住的這個地方,探了探這裡的風水,這裡陰氣極重,屍氣逼人,是一個練蠱的寶地,」唐仁面色陰沉下來,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說,「蠱術,是中國南疆的一種邪術,可以控制人的意識,村田昭下蠱控制了渡邊勝,借他之手殺死蘇察維,而投蠱的機關就是那隻黃銅花瓶,也可能是那杯茶。」
讓唐仁這麼陰森森的一說,四周的氣氛好像冷了下來,野田昊搓了搓長滿雞皮疙瘩的手臂。
「我不相信這些邪門歪道的推理。」秦風不留情面地打斷道。
「這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了。」唐仁不服氣地回道。
「你,你說的這個蠱術跟忍者一樣全是無稽之談!」
「別忘了我可是唐人街第一神探!我還是你親舅舅!」
「表的!」
「血濃於……」
「你們覺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野田昊趕緊過來止住就要吵起來的表舅和外甥。
「現在毫無頭緒,」秦風冷靜了一會兒後才說,「我想,我們只能按村田昭說的做了。」
傑克·賈攤開雙手道:「可是錢呢?誰能在一晚上弄到三億日元?」
沒有人回答,剛剛還爭論不休的唐仁和秦風這時卻默契地看向同一個方向。
著名大財閥野田家族的長子見他們都看向自己,苦笑道:「這麼晚了,銀行都下班了。」
「東京不是你的嗎?」唐仁絲毫不留餘地。
「吹牛唄,」傑克·賈一揮手道,「我還能說日本是我的呢。」
野田昊不屑地笑了,向泰國人揚了揚手指,用泰語道:「好啊,等著,讓你見識見識我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