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三光

  推開院子的大門，大街上已經有許許多多小販擺開了攤位。有賣菜的，賣豆漿油條的，賣報紙的，拉車的。這些做小生意的人往往是城市裡起的最早的，自古以來如此。

  不過最早映入周健和王力眼帘的是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戴著一頂圓禮帽，穿著粗布短褐色長衫，腳下是一雙黑色的布鞋，看起來不倫不類。

  「兩位大哥早！」

  看見周健和王力從院子裡出來，男子趕緊迎上前去，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你是誰啊，我們兄弟認識你嗎？」周健皺了皺眉頭，喝問道。他不可不像王力那樣什麼都不經大腦。一看男子的面容，周健就知道這是一個不得志的小混混。

  「對呀，我們認識你嗎？」王力也板起了臉，努力做出一副幫派流氓的樣子。

  從昨天起，他們兄弟倆已經不是碼頭干苦力的短工了，現在他們是利劍會的大哥，儘管沒有小弟，但是不妨礙他們威風一下。

  「瞧兩位大哥說的。你們現在不認識我，但是你們馬上就認識我了。」男子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還燦爛了兩分。

  儘管周健和王力的年齡比他小很多，但是男子叫起大哥來十分親熱，好像兩人真是他大哥一樣。

  「給兩位大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牛三光。在閘北這一片就沒有不知道我牛三光的」。男子的聲音響亮了幾分，諂媚的臉上帶著自得。

  「我就從來沒聽過你的名字」，王力不屑地看著男子。

  男子神色變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說了。精明圓滑的人遇到頭腦簡單的人經常會被噎得說不話來。而這個叫牛三光的中年男子明顯是一個精明圓滑的人，而王力毫無疑問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

  「牛三光是嗎，說說吧。你找我們兄弟幹什麼？」周健帶著審視的眼光問道。

  雖然周健的語氣不太好，但算是緩解了男子的尷尬。

  「是是是，我就是牛三光。兩位大哥，今天我來呢主要是為了拜見一下那位提劍的爺。」

  「我們大哥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王力還努力板著臉，大聲喝道。

  周健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打量著牛三光。

  牛三光面對這種情況也不陌生，跨兩步上前握住了周健的手，「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周健本來下意識想推開牛三光，可是感受到手中那金屬觸感，周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將手插入口袋。

  「你想見我們大哥是吧。在這兒等著，我們買完早餐回來就帶你進去。」周健語氣緩和了許多，對牛三光說道。

  看著周健和王力遠去的身影，牛三光心下一喜，「有門道了！」

  他曾經幾次去拜見龍七，可是連龍七的面都見不著，索性他也放棄了。直到昨天見到李刃，他那顆心又開始躁動起來。出人頭地，誰沒有過這樣想法。

  有一些人，他們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經常把自己出人頭地的希望寄托在有本事的人身上。牛三光就是這種人。

  回想那些說書人說的從龍之功，奇貨可居的故事，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開始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