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天海之間，萬千劍光激射。
海面上，一顆顆小水滴不斷漂浮而起，凝聚成了湛藍色的水劍。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蓋天龍王的鱗甲再強硬，也擋不住這連綿不絕的攻勢。
它那龐大的龍軀，正一寸寸下降，完全被這股劍勢壓迫得抬不起頭來。
此情此景，令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
「這是……李純陽的第五種劍意？」
「這一劍名為『無歸』，當真是霸道至極，連蓋天龍王都要有來無回了。」
「北海排名第三的上古凶神，居然被壓製得如此慘澹，不可思議！」
龍島之上，更是有一雙雙驚駭的眸子，眺望著戰場方向。
大家全都被眼前的畫面震撼到了。
身為龍島第一強者的蒼玉，傾其所有的一擊，也僅僅只是擊傷了蓋天龍王。
而且，還只是皮外傷，根本無關痛癢。
李純陽才剛入天符境，卻能憑藉這一劍「無歸」，打得蓋天龍王無力還擊。
這前後的對比，讓很多人難以接受。
在大家的固有印象中，蒼玉是如同戰神一般的存在，是永不墜落的太陽。
蒼玉才是龍島守護神。
至於其他人，就算再怎麼強大，也超越不了蒼玉在大家心中的位置。
可此刻，天降李純陽，一劍無歸，橫壓北海。
這種震撼心靈的力量，讓大家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好驚艷的一劍，李純陽悟性太高了，當真有幾分劍仙的風采了。」
秦默凝望著那老者的背影，雙眸止不住的顫動。
當日，他贈《通天劍經》給李純陽，也是希望對方能夠悟出第五劍。
可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短短時間之內，李純陽就悟出了「無歸」。
這一劍的強大，已經讓眾人失語了。
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射向了戰場，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細節。
眾人屏住呼吸，只看到那頭龐然大物，緩緩沉入海中。
海面上，頓時被鮮血染紅。
憤怒的咆哮聲，如悶雷一般從海底傳出。
儘管蓋天龍王想要反撲，但李純陽的劍太多、太密，如同一張天網，封鎖了敵人一切的希望。
「太強了，蓋天龍王完全被壓制，這一劍足以載入史冊！」
蒼玉深吸了一口涼氣。
他這一生，極少佩服別人。
李純陽算一個。
「有李純陽在，龍島有救了。」
「李前輩，殺了這頭妖孽，為龍島報仇！」
「蓋天龍王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李前輩，萬萬不可手軟啊！」
很快，不少龍島導師呼籲，讓李純陽擊殺蓋天龍王。
不過，蒼玉卻搖搖頭，沉吟道：「李純陽雖然能壓制住蓋天龍王，但想要殺死這傢伙，恐怕有些困難。」
蓋天龍王畢竟是一品霸主級，北海排名第三的上古凶神。
想要徹底殺死它，比登天還難。
最好的結果，就是蓋天龍王知難而退，不再來侵犯龍島了。
只不過，李純陽這一劍太猛，將蓋天龍王打得節節敗退，這才讓人們忘記了現實。
「吼……」
深海之下，一片巨大的陰影沖了出來。
水面炸開！
蓋天龍王騰身而起，頂著無數水劍激射，伸出龍爪拍向了李純陽。
「找死！」
李純陽雙眸一眯。
頓時，成千上萬把水劍，閃電般合併於一體，化為一柄千丈巨劍，斬殺向了這隻龍爪。
轟——
巨型水劍斬落而下，與那龍爪碰撞在一起。
這龍爪雖是堅韌無匹，但碰到這道巨型水劍，卻並不占優。
雙方一觸即分。
巨型水劍崩滅，化為無數水滴，落在了海面上。
而蓋天龍王再次被轟入海底。
它那龐大的龍軀，早已失去了鱗甲的保護，被水劍打得千瘡百孔。
海面上，又染紅了一大片。
「李前輩太猛了！」
「這就是真正的劍仙啊！」
許多人再次被震撼到。
尤其是那道巨型水劍，當真有橫壓天地的氣勢。
「不太對勁啊！」
秦默卻皺了皺眉。
「什麼不對勁？」
孟飛雪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你們沒發現嗎，空中那些水劍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秦默觀察了片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不正說明了李前輩這一劍的厲害麼？有什麼好奇怪的？」
楊鈞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不，這種快，更像是一種著急的表現，李純陽急於斬殺蓋天龍王，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秦默搖了搖頭。
孟飛雪和楊鈞同時一怔，似乎聽懂了，又沒太聽懂了。
反而是一旁的修羅，恍然大悟道：「秦默導師的意思是，李前輩大概是後繼無力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秦默不置可否。
海面上，凝聚水劍的速度越來越快，攻勢也越來越猛，這不像李純陽過往的風格。
李純陽當年掃蕩冰原，擊敗無數北境劍修，靠的就是沉穩的心性。
他每天都要挑戰不同的對手，若是無法做到沉穩從容，也到了如今的地位。
可此時，李純陽一反常態，顯得有些急於求成。
這只能說明一點，他所剩的法力已經不多了，很快就維持不了這一劍的強勢了。
所以，他想趕在劍勢消失之前，速戰速決。
「蓋天龍王這種上古凶神，又豈是那麼容易斬殺的，李純陽不該這麼著急的。」
秦默暗暗嘆息。
當然。
不可否認的是，李純陽不計成本的爆發，給予了蓋天龍王最大限度的傷害。
即便李純陽現在收手，蓋天龍王也無力反撲了。
它身上的那些劍傷，也不是短時間可以復原的。
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時間，蓋天龍王根本恢復不了巔峰狀態。
而且，那被巨型水劍斬傷的龍爪，很可能會留下永恆的傷口。
「李純陽，別再繼續了，你會死的……」
蒼玉盡力的吶喊。
會死？
在場眾人紛紛變色。
尤其是秦默，忽然有些心神不安。
照理說，李純陽再怎麼強大，畢竟也只是天符境，很難壓制住蓋天龍王。
這一劍無歸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他極限的數倍以上。
這並不符合常理。
「難道李純陽這一劍，是在消耗生命？」
秦默暗暗咬牙。
而此刻的李純陽，並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反而是爆發更加猛烈了。
「北海之水，皆聽我令……」
「此劍無歸，向死而生……」
天地間，響起了宏大的吟唱聲。
李純陽的背影，近乎變成了透明，仿佛融入到了天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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