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次性？那你這……」
秦默詫異的看著李純陽。
「無歸這一劍，屬於奪天地之造化，掠蒼生之氣機，我雖悟出了這一劍，卻受不起這一劍所帶來的反噬。
從我悟出無歸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我這一生，只有一次施展無歸的機會……」
老頭面含笑意，目光格外璀璨。
能使出這一劍，他此生無憾。
多少劍修窮極一生，連這一劍的門檻都摸不到。
而他李純陽，憑藉這一劍，卻能逆轉天機，登臨劍仙之位。
此役過後，他雖身死，卻能名垂萬古，流芳百世。
歷史的豐碑上，必將刻著他李純陽的名字。
如此，足矣！
「到我這把年紀，劍意已到盡頭，雖然悟出了無歸這一劍，卻無法延續這一劍的輝煌了。
可你不同啊，你還年輕，你有的是時間提升自己，未必不能承受這一劍的分量。」
老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秦默。
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值青春年華，多麼美好？
眼前這少年，還有無限的希望，必定能將無歸的精神延續下去。
「我李純陽練劍數百年，能遇到你，將畢生劍道傳授於你，便是你我各自的造化了。」
老頭笑了笑，指尖猛然刺出，快得秦默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咻——
一點金光，頓時刺入秦默的眉心。
隨即，一道強橫絕世的劍意，烙印在了他腦域深處。
李純陽悟出無歸之後，此前所有的劍意、劍法，全都融會貫通，演化成了最終這一劍。
所以，李純陽現在只有一種劍意，那便是無歸。
秦默得到這一劍的傳承，是李純陽數百年劍道精髓的融合，堪稱無價之寶。
李純陽這輩子的苦修，換來了無歸，最終又將無歸送給了秦默。
從結果上看，秦默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李純陽算是為他做了嫁衣。
但從過程中看，李純陽並不吃虧。
他的劍意本身就到了盡頭，如果沒有《通天劍經》，這輩子都悟不出最後這一劍。
對於李純陽而言，這一劍的價值是無可估量了，比他的生命更重。
沒有秦默的出現，李純陽將碌碌而終。
所以，李純陽內心十分感激秦默。
將無歸傳給秦默，也是他劍意的一種延續。
他雖身死，卻劍意不滅。
秦默拒絕不了，便也坦然接受了。
他知道，老頭不會騙他，既然無歸併不是一次性殺招，便還有強化的空間。
「既然你已得了無歸，我這劍匣也送給你了。」
李純陽解下劍匣。
劍匣中，正是寒晶，破風，蒼炎，黃霆四把名劍。
秦默點點頭，收好劍匣，沉聲道：「我不會辱沒了它們的名聲的。」
事實上，對於李純陽而言，這四把名劍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即便他不死，這劍匣也會一直塵封下去。
秦默卻不這麼想。
畢竟，李純陽是靠這四把名劍成名的，只要這些劍還在，劍王之名便永不消散。
「這些劍，恐怕陪不了你太久。」
李純陽哈哈一笑。
以秦默的成長速度，或許幾年之內，就用不上這些劍了。
「無論用不用得上，我都會把它們留在身邊。」
秦默淡淡說道。
李純陽笑容消失了，看著雲州的方向許久許久，他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再說說南宮雲天吧。」
老頭緩緩開口，有氣無力的樣子。
「南宮雲天怎麼了？」
秦默神色微變。
「還記得麼，當日在星隕閣，我決定下山，說是有一件事情要去求證。」
「這事我有印象。」
秦默點點頭。
當日在山洞中，李純陽得知南宮雲天還活著，便說要下山去求證一個真相。
秦默當時追問過，但李純陽絕口不提。
現在他大限將至，這才決定將這個秘密告訴秦默。
「記得當日你說，南宮雲天被五鬼鎖魂咒封印，被一隻妖神手掌所傷，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南宮雲天一定在騙你。」
李純陽一副篤定無疑的樣子。
「為什麼這麼說？」
秦默驚訝不已。
他雖然已經懷疑，南宮雲天動機不純，但沒有確鑿的證據。
「離開星隕閣後，我暗訪了一次血雲門，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了，甚至找到了這些東西。」
李純陽拿出一本破舊的冊子來。
冊子展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跟鬼畫符一般。
「這是妖族文字，上面的內容是說，南宮雲天為了得到妖神之血，修煉不死之身的事。」
「這冊子是誰人留下的？」
秦默追問。
「這是血雲門掌教寫給妖神的密信，上面還留有血雲門掌教的血手印，這是鐵一般的證據。」
李純陽搖頭嘆息。
「南宮雲天為了練成不死之身，不惜勾結血雲五老，可惜，他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讓妖神手掌給逃脫掉了。」
當年冰風谷那一戰，南宮雲天設下了天羅地網，將妖神手掌誘騙入局。
他用早就準備好的煉妖瓶，想把妖神手掌封印進去，煉化成妖神之血本源。
而一旦吸收了這股本源，他就擁有真正的不死之身。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定的風險，也就是像顧雲聰那般，成為妖神的棋子。
從秦默之前掌握的信息，再加上李純陽的暗訪，以及手上這份鐵證，足以判定南宮雲天的罪行了。
印證這個結果之後，秦默並沒有像上次那般難受了。
或許他早已接受了這種設定。
「真沒想到，像南宮雲天這種人物，也會利慾薰心，為了更高的修為，把大家玩弄於鼓掌。」
秦默連連搖頭，眼中是無盡的失望。
南宮雲天在古魔戰場中救他，又傳授他吞噬劍意，算是他半個師傅了。
可正因如此，才讓秦默有了更大的失望。
「南宮雲天曾說過，妖神密謀復甦，需要一個五德之身，和一個古神後裔，這件事真假如何？」
秦默又連忙問道。
「妖神的確想要復甦，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五德之身和古神後裔這兩個條件的確不假，但還需要一些造化。
而這些事，不是靠區區幾人的力量就能改變的，這或許是一種大勢，畢竟妖族已經蓄謀了幾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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