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蕭仙仙無力地說:「扶我去寢宮,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沁雪不敢多問,扶著蕭仙仙進了寢宮,服侍她寬衣躺下,才退了出去。
回到前院,她便讓小喜子出去打聽。
小喜子很快便回來:「奴才出去正好遇到路公公,趁機問了問。」
沁雪連忙問:「路公公怎麼說?」
「路公公說別問了,命我們這幾天伺候好娘娘,多哄娘娘開心。
聽他的意思,似乎……」
沁雪皺起眉:「娘娘又跟皇上鬧彆扭了?」
小喜子也愁容滿面地點點頭:「看娘娘這番光景,似乎不像以前那樣只是鬧彆扭,只怕是出了什麼大事。」
「唉!」沁雪長長嘆了口氣,「跟了娘娘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娘娘哭成這樣。
這若是被蕭府的人看到,不知會心疼成什麼樣子。」
*
等蕭仙仙從寢宮出來時,天色已黑。
沁雪踮著腳不知往外看了多少次,一直沒見到皇上的身影,直到聽到打探的太監回來說,元陽宮已經擺晚膳,這才死了心。
看到蕭仙仙來前院,沁雪立刻吩咐人去傳膳,悄悄打量著蕭仙仙。蕭仙仙的氣色已不像剛回來時那般蒼白,而且整個人看上去也有了些精神,沁雪這才放下心。
她就知道,她家娘娘忘性大,不愉快的事很快就能拋到腦後。
小喜子抱著一隻毛絨絨的雪白糰子進來,見蕭仙仙的目光從他進殿,就一直落在雪白糰子身上,喜慶地陪著笑:「娘娘,奴才下午出宮去品茗軒時,路上見有人賣貓。
奴才見這隻貓尤為漂亮可愛,心想著娘娘一定會喜歡,就買了下來。
娘娘,您看喜歡嗎?」
蕭仙仙眼中燃起一絲喜悅,抱過毛絨絨的白貓,白貓慵懶地喵了一聲,乖巧地蜷縮在她懷裡,小腦袋還親昵地蹭了蹭,一點都不怕人,也不認生。
蕭仙仙掂了掂份量,還挺沉,唇角有了絲淺淺的笑意:「喜歡,花了你不少錢吧,沁雪,記得重賞!」
小喜子看到娘娘臉上有了笑容,欣慰道:「娘娘喜歡,就是對奴才最大的賞賜,也沒花奴才多少錢。
奴才孝敬娘娘,是應當的。」
蕭仙仙哪裡不知小喜子是因為看她傷心,才買貓來哄她開心,她輕撫著懷裡的貓咪,淺淺一笑:「謝謝你,小喜子!」
被娘娘這麼鄭重地說謝謝,小喜子有些侷促地笑了笑,遞出一封信:「娘娘,這是品茗軒的信,就該有好幾天了。
因為娘娘提醒奴才進出皇宮不要那麼頻繁和規律,以免被有心人鑽空子,所以奴才一直沒出去取。」
蕭仙仙點點頭:「做得好!」
趁著娘娘現在有了笑容,小喜子說道:「娘娘,不如您給這隻貓賜個名字吧?」
蕭仙仙擼了兩把光滑舒軟的貓毛,輕笑:「既然胖乎乎的,像圓滾滾的雪白糰子,以後就叫糰子。」
沁雪也陪著笑,高興地說:「糰子、糰子?」
蕭仙仙又摸了兩把,才把糰子交給沁雪:「你先帶下去喂喂它,本宮看信。」
小喜子隨著沁雪出來,沁雪沖他豎起大拇指:「小喜子,這次做得好!
你看娘娘多開心,別說娘娘要賞你,即使娘娘不賞你,我也會給你辛苦費。」
蕭仙仙打開信,信上的內容是筆友對她上封信的回覆。她寫信時,正在為孩子的事煩惱,就順口問他有沒有孩子。
【我現在還沒有孩子,不過我與愛妻正期盼著新生命的到來。
你呢?
記得你以前提過不想太早生孩子,現在突然問這個,是有什麼想法嗎?】
蕭仙仙有了傾訴的欲望,研好墨,提筆寫回信:
【以前是不想生,現在是想生卻遲遲不孕。
今天我惹怒了夫君,原因是夫君想休妾,我卻極力阻止。】
蕭仙仙苦笑一聲,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悲又可笑。
【我在夫君眼裡看到了對我的濃濃失望。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因為我一直嚮往一夫一妻,現在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反而拒絕了……
我也不想這樣,卻不得不阻止,因為我有必不得已的原因。
我現在別無選擇,只能暫時留下她膈應自己。
夫君因此冷落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將寫好的信放入信封,沁雪的聲音在外響起:「娘娘,該用晚膳了。」
蕭仙仙淨過手,來到偏殿,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令她這才察覺到飢餓。昨天只吃了一頓早飯,今天亦是。
沁雪抱著糰子過來:「娘娘,糰子嘴好刁啊,只吃魚和肉,別的碰都不碰,怪不得肥成這樣。」
蕭仙仙笑著點了點糰子的鼻尖:「真是只小饞貓!
一會兒我們幫它洗個澡。」
瑤池宮一團和氣,然而元陽宮上空卻籠罩著一層陰雲。
帝祈胤身上的寒氣,襲卷了整個元陽宮,令太監們的小心臟瑟瑟發抖,行事小心翼翼,不敢出一點差錯。
就連路公公也乖乖地侍立在殿外,大氣不敢多喘一口。
直到御膳房總管率領著太監們來送御膳。
小路子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蹭進殿裡:「皇上,該用晚膳了!」
一道寒涼冷厲的目光射過來,他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害怕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靜立著等候皇上的吩咐。
「滾!」
帝祈胤一道怒喝吼出,小路子腿軟,踉蹌著出了大殿,沖御膳房總管擺了擺手。
御膳房總管雖然沒進去,但立在殿外也聽到了皇上的怒喝,不敢多問,帶著一群太監出了元陽宮。
這才對跟出來的小路子說:「路公公,皇上午膳和晚膳都沒吃,得保重龍體,您要想辦法勸勸皇上啊。」
「雜家勸皇上?」小路子也正一腔憋屈無處散發,「只怕才說一個字,就被皇上把腦袋砍了。」
「可皇上龍體要緊。」
小路子讓出一條路:「要勸你去勸。」
御膳房總管哪敢上前:「路公公,要不您去勸勸瑤貴妃,只要她開口,皇上肯定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