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人裁決

  心中所思，心中所慮

  斯萊特未曾料及，皮特竟有此般顧慮重重，然而此刻再說亦是無益。在他心中，凡其所行之事，從未有過敗績。思至此，他朗聲向皮特喝道：

  「若你膽敢再這般言語相向，休怪我不客氣！今日我耗費如許時光與你講明道理，只因我視你為摯友，我行事向來不涉『圖利』二字。如今你言不願施粉黛，卻又為何身著女裝而來？此舉已顯你心意紛亂，難以自持矣。我此言並無他意，既已身為你的師長，你的一切選擇皆應由我一人裁決。無論你內心對我有何怨憤，但凡我之所欲，縱有九牛之力亦難阻其勢。你這般滿懷恨意地看著我又有何用？若有本事，儘管上前賞我兩掌便是。然須知，若我以先前之力對付於你，只怕你將自此世間消失無蹤。那個湯姆，若非身高體壯，此刻怕已在何處醫院躺臥未定。我言此並非有意威脅，只是提醒你不必在此事上糾纏不清，豈不更好？

  你口稱此事不可彼事不宜，若早知你如此執拗，我斷不會提出此類建議。昔日我以為你乃聰穎少年，無論我如何行事，你皆不曾反駁。而今卻不同往昔，我尚未開口，你便諸多辯駁，看來我真該給你些教訓才是。速隨我前往妝扮之處，若再拖延，我必對你採取強硬手段。依我現今之力，對付你不過舉手之勞。若非念在我二人乃是同窗兼鄰座之情誼，我早已不再與此多費唇舌。我已多次告誡你，人生並非你想像般簡單，唯有歷經磨礪，方能日益堅韌。原以為聞我此言，你會有所醒悟，怎奈你此刻仍站立原地，一動不動，心中縱有萬千委屈，也需忍耐，因無人憐憫，此即世態炎涼，你當深思熟慮，近年來你所遭受的種種不公待遇，即便你是班級之中學業優異者，除此之外，又有何值得誇耀之處？聞此言後，不知你作何感想。若換作是我，必欣然接受此等挑戰。如今你尚有何言可說？若你執意如此僵持不下，下一刻會發生何事，我實難預料，或許我會強行帶你至妝扮室為你施妝，然我並不願如此行事，故再予你一次機會，你且仔細思量。」

  皮特聽罷此言，不禁駭然失色，未曾料到這位少年一旦怒起，竟有如此威猛之勢。他腦海中浮現出這些年來在班級中所受的種種屈辱，頓時豁然開朗：既然已至此境地，何事不可為？思及此處，他從容不迫，語氣堅定地回應道：

  「聽你此番言語，我才明白自身為人之短，平日裡我便是個猶豫不決的少年，否則今日亦不會有此局面。每逢與人嬉戲之時，他人徵求我之意，我總是猶疑不定，久而久之，便無人願與我共游。如今我倆已至如此境地，若我再反覆無常，料想你也不會再與我為伍。每每與人相處，我總是這般猶豫不決，以至於最終無人願意陪伴左右。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若再退縮不前，相信你也不會再接納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