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高門大宅。
走的近了,方可看見在正門左右兩側,掛有一副牌匾:
上清三千業障,下斬萬般妖魔!
刀削斧鑿,筆鋒肅殺。
而且這字似乎有一股無形的魔力,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沒來由的感覺到心跳加劇,那些偶爾路過這裡的行人,都是畏懼的低下頭來,匆匆離去!
「這裡就是咱們南陽鎮淨業司的訓練營。」
「我雖然也是營里的教頭,但這次任務只是把你們從村子裡選拔上來,接下來你們的生活起居由訓練營的田教頭統一安排。」
「劉威,你帶著他們去找田洪教頭報導。」
「我和張強去找總教頭復命。」
王境遠看向已經開始緊張起來的眾少年,淡淡說了一句,便帶著張教頭從右側偏門進去,消失在拐角里。
「走吧。」
「進去之後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大聲說話,裡面的教頭,個個可不像我們那麼好說話!」
劉威領命,黑著臉提醒了一聲後,便帶著眾人從左側偏門而入。
進去後,陸長生才清楚,為什麼這裡會占如此大的面積。
首先映入眼前的。
就是在石板路兩的兩個大校場,每個都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內設兩個擂台,只不過一個擂台還用高高的鐵網圍住,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各類練功用的木樁,刀槍劍戟林立其內。
「喝!」
「殺!」
此刻,裡面還有著數名身材魁梧,赤裸著上身的人正在對打訓練。
每一個都是目光堅毅。
那露出來的上半身強壯的肌肉,讓陸長生這些少年都心生羨慕。
「這些都是入營半年的師兄了。」
「對了,先給你們介紹一下訓練營里的尊卑次序,別到時候因為這個受罰。」
劉威笑著給眾人介紹,隨後繼續道:「訓練營內最大的長官自然是總教頭秦烈,級別和一鎮淨業司內最高長官校尉平級。」
「再往下就是五位像王哥一樣的正教頭,隨後就是我們這種的副教頭,大概有十來個吧,我門這裡是北水郡下規模最大的訓練營,其他鎮都會經常來我們這裡要人,所以配備的教頭也比其他鎮多幾倍。」
「而在副教頭之下,就是仍然還要參與訓練營內課程的學員了,按照入營年限和實力的劃分,從高到底依次是鎮魔衛候補、一年期力士、半年期力士。」
「劉哥,那我們呢?」
羅侯忍不住的問。
「你們?」
「你們這種剛入營的,啥也不是,就是普通學員,等熬過一個月能留下再說吧。」
劉威笑道。
眾人有些唏噓,不過陸長生卻似乎捕捉到一個關鍵詞。
一個月留下來?
他皺了皺眉頭,這很有可能是和接下來的考核有關。
穿過校場,左邊是一片低矮的小瓦房,以後那就是他們的宿舍,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去放行李,而是要先找主管內務的田洪教頭報導後才能劃分。
說著。
幾人就進了一處小院落。
在院落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除了一沓帳本一樣的台帳外,還擺著幾碟花生之類的乾果小菜。
一個胖子就靠坐在後面,美美的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在他的身旁還站著兩個武者,在胸口處都繡著一個黑色的力字。
「田哥,吃著呢。」
「泥井鎮八個,您受累給安排一下,我也好交差休息,這一路上折騰的。」
劉威走向前去,彎了彎身子。
別看田洪長的白白胖胖,但也是正教頭,他要低了半級,在淨業司的任何系統內,級別都是極為森嚴,上級對下級有著絕對的權力。
「好,這沒你的事了,走吧。」
田洪睜開耷拉著的小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旋即劉威便躬身告辭,臨走前,還對眾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加油。
「你們幾個。」
「站成一排。」
田洪靠坐在椅子上,眯縫著眼睛。
眾人急忙聽話照做。
「嗯,還算都挺老實。」
「我是田洪,主管訓練營的內務,也就是你們的吃喝拉撒,我先說清楚,你們雖然在訓練營主要是訓練武藝,但營內也不能白白供你們,所以每個人都要負責一些營內的雜務。」
「既然是雜務,那麼就會有的累一些,有的輕鬆一些,有的占用你們修煉的時間多一些,雖然原則上是隨機分配的,但是嘛~」
「這裡面也不是不能折中,只要嘛……」
田洪笑著拿酒杯敲了敲桌面。
他這意思很明顯不過了。
想要通融,錢財開路。
但他們這些除了羅旭以外,都是家裡窮的快揭不開鍋了,才無奈將兒女送來,哪還有多餘的銀錢?
「田哥。」
「家父泥井村村長,這裡是一些特產,特意托我來孝敬您的。」
果然。
八個人里只有羅旭一人從兜里掏出一個黃紙包,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田洪笑著撥開,這羅旭他知道,已經打過招呼,天賦不錯,直接往鎮魔衛候補培養,這次出手也挺闊綽,裡面足足是二兩銀子!
這看的眾少年又是面面相覷。
「嗯,羅旭,我記住了,你小子不錯,去後廚幫工吧。」
「別人還有沒有想調換工作的?如果沒有的話,可就只有去干苦力了哦。」
田洪的眼睛又眯了起來。
「謝田哥!」
羅旭激動的拱手。
後廚幫工,算是一個比較輕鬆的肥差,畢竟每天只需要在飯口前忙碌一陣即可,而且還能時不時的偷吃一點小灶,補補身體。
但其他少全部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左右對視。
他們不是不想,而是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錢來孝敬他。
「嘿嘿,沒關係。」
「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你們幾個去工事房幫忙搭建房子,你們倆麼……去鍛造房幫工,幫忙打鐵,拉廢料。」
「至於住所麼,羅旭在初選里綜合排名第一,進甲字二營,其餘人丁字三營,去吧!」
田洪撇了撇嘴,順手拿大紅筆從那台帳上一勾,眾少年接下來的雜務和住所就已經安排完了。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陸長生見到他有些瘮人的笑,心中微沉,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和羅侯就是被安排到鍛造房的。
果然。
聽見他們被安排到工事房、鍛造房和丁字三營後。
田洪身後那兩個力士也都露出古怪的神情,看向眾人的眼神也有些同情,隨後,其中一個力士走出列,將一份簡易的地圖發給羅旭。
讓羅旭帶著這幾個少年,去找各自的住所。
出了院門。
羅侯就小聲抱怨:「這姓田的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們連賣身契都簽了,以後都是提著頭的買賣,去斬妖除魔,他還跟咱們要錢!」
陸長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前世這種層層盤剝的場景,見過的太多,古往今來,即便是在異世,只要有人在,看來都不會例外。
他雖然也極其厭惡,但陸長生心中更清楚,當憤青抱怨是毫無意義的。
想要改變,只有自己變強。
如果站在這田洪教頭之上,諒他還敢說這狗屁的古往今來的道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