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2024-08-29 19:53:31 作者: 怡米
  懷裡忽然多了個溫軟的小東西,蕭硯夕差點暴怒,扯開掌珠,丟到一邊,「放肆。」

  掌珠爬起來,去碰桌子上的水壺,髮簪落地,一頭青絲傾瀉而下,披散在背後,楚楚可憐又嬌媚動人。

  蕭硯夕手背泛起青筋,想要起身去支開窗欞透透氣,卻被女人自身後抱住。

  他身上冰冰涼涼的,氣場又冷,掌珠汲取到一絲舒服,喟嘆一聲,在寧謐的屋子裡尤為惑人。

  這種妖媚不自知,最是要命。

  蕭硯夕二十有四,血氣方剛,哪受得了這般撩撥,饒是清心寡欲,也被激盪出一身邪火。

  他轉過身,扣住她後頸,話從牙縫中擠出,「老實呆著。」

  掌珠嗚咽著抱住他,臉貼在他胸膛,「殿下救我...好難受...」

  兩人推搡間,姑娘亂了頭髮,亂了衣裙,露出一對精緻鎖骨,鎖骨凹的能裝酒。

  蕭硯夕聽見自己吞咽的聲音,好像,自己是個沒見過女人身子的毛頭小子,他磨磨牙,暗惱地推開她。

  掌珠又纏上來,嘴裡念念叨叨,想要水,可他就是不給她喝。

  屋外傳來腳步聲,店小二遲遲不來叩門,蕭硯夕耐心盡失,將小姑娘拋上塌,用斗篷蓋住她的腦袋和上半身,「老實呆著,爺去給你找郎中!」

  攤上這麼個要命的女人,也是沒轍。蕭硯夕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回頭看去,見小姑娘摔在地上,偎在斗篷里,唔唔哭起來,嘴裡念著「難受」,手臂和脖頸讓她自己抓出幾條血道子,繡鞋不知何時丟了一隻,狼狽凌亂,又極具衝擊力。

  不知哪根弦搭錯了,蕭硯夕走過去,蹲在地上,扯開斗篷,靜靜看著她。

  掌珠咬緊下唇,血珠子滴在前襟,順著胸前流入肚兜。

  衣襟敞開,隱現繡著金絲白玉蘭的肚兜,雪白的肌膚被紅色肚兜襯得更加白皙。

  掌珠意識盡失,只想汲取涼快,本能地躺在地上,將外裳丟到一邊。

  蕭硯夕扶扶額,將她拎起,放在床上,耐著自己都不曉得的好脾氣,道:「你乖一點,我去找郎中。」

  掌珠聽不進去,睜著萌萌的大眼睛,拉住他的革帶。

  一聲聲哀求似羽毛,拂過心湖,帶起陣陣漣漪。

  在她百般獻媚中,蕭硯夕終於失了耐心,一把將她壓在塌上,「你別後悔。」

  貼在脖頸的長髮被撩開,小姑娘止不住地戰慄。裙帶被一寸寸扯遠,丟在地上。

  掌珠舔下唇,十指不停撓著身下的毛氈,不自覺哼哼兩聲。

  蕭硯夕看著面色酡紅的女子,頭一次生出陌生的情緒,並非憐惜,純粹是男人對女人的好奇,水做的不成?那麼嬌脆。身體燥熱不亞於她,再無克制……

  船舶停泊在湖心,隨風搖曳,碧波蕩漾,不曾停息。

  驀地,掌珠咬住朱唇,疼的睜開雙眸,被男人眼尾的紅嚇到,那雙桀驁的眸子,此時迸發著慾念,似要摧毀她的一切。

  她怕了,身體卻不聽使喚,與之契合吸引。

  熱潮源源上涌,額頭、後背沁出細汗,濕濡了頭髮和塌上的毯子。

  隨著一聲低吼,酥麻感從頭皮竄到尾椎骨,再到腳趾頭。


  掌珠發暈,雙手不知抱住了什麼,指甲摳了進去,唇齒溢出一聲吟。

  紅梅落痕。

  「叩叩叩。」

  突兀的敲門聲傳來,隨即響起店小二的聲音:「爺,郎中來了。」

  店小二為其他客人安排好客房,才想起這屋子的事,叩了一下門,沒聽見傳喚聲,剛要再叩,忽然聽見一聲厲呵:「滾。」

  店小二觳觫一下,帶著郎中離開,生怕惹怒了這位神秘兮兮的客人。

  客房內,蕭硯夕捂著掌珠的嘴,額頭滴落一滴汗。

  過程艱難又歡.愉。

  落日餘霞爬上牖戶,映亮室內,蕭硯夕看著捲縮在犄角的小姑娘,懶懶掀了下眼帘,起身整理革帶。

  男人上衣平整,只有下擺凌亂不堪,三兩下後,恢復了衣冠楚楚、風清朗月。再觀塌上的小姑娘,除了臉蛋,沒一處完好。

  「好了嗎?」蕭硯夕彎腰撈起地上的衣裳,放在塌邊,站在一尺以外,看她渾身發抖,眼底有些複雜。

  掌珠雙臂抱膝,縮成一團,呈現自我保護姿態,顯然是懵的,但眼前浮現的畫面卻那樣清晰,如夢裡一般,真真切切失身給了眼前的男人。

  「問你話呢?」蕭硯夕沒幾分耐心。

  掌珠低聲道:「好...好了。」

  一開口,聲音沙啞,她攏好毯子,頭埋在膝蓋上,肩膀一聳一聳,小聲抽泣,又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蕭硯夕猜不出,她這般小心翼翼,是怕惹煩他,還是怕屋外的人聽見動靜,惹來非議。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用竹杆固定好,抱臂看著她。

  掌珠不敢直視他那雙孤冷桀驁的眼睛,低眸道:「殿下能先退避嗎?」

  末了加了一句,「我想穿衣裳。」

  蕭硯夕嘬下腮,大步走了出去,拉開門扉之際,側眸道:「待會兒想好再同我講你的想法。」

  砰。

  門扉一開一翕,阻斷了屋外客堂的喧囂,以及廊道的橘色燈火。

  掌珠顫著手指扯開毯子,低頭檢查自己的身子,雪白的肌膚上斑駁點點,尤其是腰上,再往下,她也看不太清。

  她吸吸鼻子,渾身發抖,慢慢穿好衣裳,顫得系不好盤扣。

  蕭硯夕靠在廊道門板上,微揚下頜,不知在想些什麼。

  稍許,門板內傳來女子柔柔的聲音,「可以了。」

  頓了半餉,蕭硯夕才推開門,沒有走進去,沉聲道:「談談?」

  雖然那會兒意識不清,但掌珠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死皮賴臉搭上他,求他幫她......

  「殿下進來吧。」已經很無地自容了,她實在受不得旁人的窺視。

  蕭硯夕走進屋,合上門扉,面容沒有歡愉過的暢快,好像剛剛那個賣力的人不是他,他坐到繡墩上,點點桌面,「坐。」

  掌珠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稍一碰板凳,就渾身難受。

  看她緊蹙眉頭,蕭硯夕指了指軟塌,「你坐那邊吧。」

  掌珠搖搖頭,「殿下想說什麼?」


  「我該問你。」為了不讓她緊張,蕭硯夕咳了下,稍稍放輕聲音,「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這話本無心,但落在掌珠耳朵里,成了另一種詮釋。好像她把身子給了他,就是為了要錢兩或打賞。

  有那麼一瞬間,掌珠是想要跟他將夢裡的小崽崽生出來,可夢境又怎可完全相信,若是賭輸了,她就白白搭進去了。

  想法一瞬間煙消雲散,掌珠道:「請殿下忘了今日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聞言,蕭硯夕幾不可察地哼笑一聲,「還真是灑脫呢。」

  掌珠深吸口氣,「不灑脫,又能如何?」

  室內靜默幾瞬,極為煎熬,蕭硯夕冷淡道:「你別後悔就行,我倒是無所謂,就當做善事了。」

  掌珠雖然不喜歡眼前這個人,但還是被他的話刺到,「好。」

  蕭硯夕抿抿削薄的唇,「有要求就提,過期不候。」

  「沒有。」掌珠心中苦澀不已,卻倔犟不肯在他面前示弱,站起身,「若沒旁的事,我想回府了。」

  從來都說他對別人愛搭不理,這丫頭是哪根筋搭錯了,敢對他不冷不熱?

  蕭硯夕話中帶刺,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腰上,那截細腰又軟又韌,抬起時,撐出了霓虹的弧度,「失了清白,日後想嫁人就難了。」

  掌珠隱隱覺得腰窩酥麻,側開身子,「不勞…殿下費心。」

  蕭硯夕嗤一聲,起身時碰倒了繡墩,繡墩哐當一聲,砸疼了掌珠的心。

  *

  首輔府後院外停靠一輛馬車。蕭硯夕挑開車帷,朝掌珠揚揚下巴,「回去不用多想,此事不會傳出去。」

  掌珠知道,他有本事壓下這件事,但她心裡並沒有感激,有的是無限的迷茫,清白已失,今後的路該如何走?

  蕭硯夕看她怪異的走路姿勢,挑了挑眉,眼底晦澀不明。

  首輔府早在半個時辰前,就收到蕭硯夕的口信,讓他們勿躁。

  薛氏見到掌珠時,眉頭擰川,帶她回到後罩房,想要替她檢查身子。

  掌珠搖頭拒絕,「我沒事,太子救了我。」

  「太子可有......」

  掌珠攥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沒有。」

  她衣衫完好無損,除了臉色略顯蒼白,眉間幾不可察多了一絲媚色,其餘,看不出異常。

  薛氏還是不放心,本想徹查此事,可蕭硯夕那裡放了話,她不得不從。

  春蘭拎來熱水,掌珠怕她們發現異常,執意不讓她們近身,忍著雙腿的不適,自己兌好水,脫下裙衫,邁進浴桶,連頭都淹沒入水,整個人縮成一團,身體不住地發抖。

  自私也好,無欲也罷,只希望今後的生活不要再被人打擾,只想活得簡單純粹一點。

  算算日子,離月事還有一兩天,應該不會中招,但誰又能說的准……該去買副避子藥。

  可,眼前忽然浮現小崽崽可愛的面孔……

  破水而出時,她不禁疑惑,自己與蕭硯夕到底有何孽緣?

  東宮。

  蕭硯夕回到寢殿,脫了外衫,隨性地靠在引枕上,不知在思忖什麼。


  季弦走進來,面容有點尬,「表哥,無論怎麼逼供,那兩個綁匪就是不說......」

  慵懶之中,蕭硯夕赫然冷眸,斜睨跪地的季弦,「廢物。」

  季弦挪挪胖胖的身子,挨到塌邊,圓臉紅白交織,「我會調查清楚的。」

  蕭硯夕懶得理會,翻身面朝里,心情出奇的差,不知怎地,就有點失落。

  季弦跟個傻子似的,不懂察言觀色,掖了掖他衣袖,「表哥彆氣,我......」

  「別讓我講第二遍。」

  季弦才察覺出太子爺的不悅,撇撇嘴,一顛一顛走出去,帶人去往布莊調查。

  寢殿安靜後,蕭硯夕坐起身,捏了下眉,脫去華裳,才發現,小臂上多了幾道血印子,想是被她撓的。

  蕭硯夕嗤一聲,起身去往浴湯,宮人早在他踏進宮門時,就準備好了熱湯。

  氤氳水汽中,男子身姿如獵豹,跨進池中,緩緩坐下,眉眼被水汽柔化了幾分。

  耳畔殘餘著女子細碎的泣聲,委委屈屈,斷斷續續,猶如貓叫。

  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蕭硯夕閉眼靠在池壁上,單手捂住額頭,懶得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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