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番外

2024-08-29 19:53:46 作者: 怡米
  給公婆敬茶後,季知意跟宋辰昭回到屋裡,見男人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問道:「你今兒不去衙門?」

  御史台第二把交椅不是應該很忙嗎?

  季知意心裡打著小算盤,想等人離開,再從後院溜出去,進宮抱小太子去。

  宋辰昭坐在榻上,執起紫砂壺為兩人斟茶,「朝廷命官成親,都會給幾日假,你想去哪兒,我陪你。」

  季知意倒在床上,生無可戀道:「我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屋裡,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我。」

  女子身段婀娜,加之夏日衣著單薄,往那一躺,曲線盡顯。宋辰昭收回視線,抿口茶降溫,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問道:「我陪你進宮一趟?」

  「真的?」季知意坐起來,顯然來了興致。

  「嗯。」

  來到宮門口,宋辰昭扶季知意下了馬車,帶著她往門洞裡走,剛巧碰見幾位進宮面聖的同僚。

  同僚們紛紛道賀,還揶揄說,過不了多久,就要去府上討滿月酒了。

  一經調侃,季知意臉色刷的紅了。

  宋辰昭攬住她,對同僚們淡笑,「內子臉皮薄,不禁逗,讓諸位大人見笑了。」

  眾人哈哈大笑,擺手離去。

  季知意暗自掐了男人一把,「你才臉皮薄。」

  宋辰昭沒說什麼,帶著她進了坤寧宮。即便差點做了皇后娘娘的二哥,但終究是外男,故而宋辰昭等在庭院裡,沒有進去打擾兩個小姐妹聊心事。

  內寢里,季知意抱著崽崽,跟掌珠大吐苦水。

  聽來聽去,掌珠也沒聽出來她究竟哪裡委屈。寬慰幾句,拍拍她肩頭,「今晚留下一塊用膳吧。」

  「不了。」季知意拿著布老虎逗崽崽,「新婦進府第二天就不回去用膳,會被主母嫌棄的。」

  「那倒是。」掌珠遞給她一顆漿果,「聽你話的口氣,也是想好好在宋府過日子,那就少一點抱怨,多一點包容。宋二哥寵你,宋閣老和宋夫人又是看著你長大,你在宋府,簡直是生活在蜜罐里,早晚會適應的。」

  「但願吧。」季知意抬高胳膊,故意不讓崽崽夠到布老虎。

  崽崽站在榻上,摟住她脖子,小嘴甜的不行,「表姑姑。」

  季知意掐掐崽崽的臉,「蕭霖,你怎麼還這麼胖?」

  崽崽彎眼笑,白嫩的臉蛋泛著光暈。他奪過心愛的布老虎,吭哧吭哧爬下塌,拎著布老虎跑出外殿,見庭院的花叢旁站著一人,於是朝那人顛顛走過去。

  宋辰昭轉身,見一大胖小子朝自己走過來,頷首道:「太子殿下。」

  崽崽哪懂那些禮儀,一把抱住男人大腿,奶聲奶氣道:「表姑父。」

  這顯然是有人事先交給孩子的。宋辰昭失笑,蹲下來摸摸他的頭,「太子殿下認識我?」

  「嘿——」崽崽把布老虎塞給他,「送。」

  「送我?」

  「嗯!」

  擱在以前,即便看見誰家的孩子,宋辰昭也不會主動去逗,可眼前,小太子討喜可愛,讓他頭一次生出想要生孩子的想法。

  看著被崽崽咬出牙印的布老虎,宋辰昭點點頭,「多謝。」

  崽崽笑,又拽住布老虎的尾巴,往回用力。

  這是送出去又反悔了嗎?

  宋辰昭忍俊不禁,故意逗他,把布老虎掛在比崽崽還高的花枝上,「殿下自個兒夠。」

  崽崽走到花枝前,仰頭看了看,扭著小屁股就往殿內走。

  稍許,他拉著一臉不情願的季知意走出來,來到花枝前,指著上面,一臉懵懂和期待,「表姑姑。」

  季知意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瞪了身側男人一眼,從花枝上取下布老虎,拍了拍,遞給崽崽。

  「謝!」崽崽抱著布老虎,顛顛走了。

  季知意瞪著宋辰昭,「小太子你都敢欺負,等他長大,小心砍你的頭。」

  宋辰昭走近她,彎腰到她耳邊,「那你要護著為夫。」

  聲音輕緲,眸光晦暗,像籠在湖面的晨霧。

  被他冷不丁撩撥一下,季知意向後退,左右看看,「好好說話!」

  宋辰昭直起腰,一派端方正直,哪像剛剛那麼輕浮。


  覺得氣勢上被壓了一截,季知意紅著臉,故意道:「皇后娘娘留我在宮裡用晚膳,你先回去吧。」

  出乎意料,宋辰昭並沒有反對,點點頭,「我陪著你。」

  「這裡是後宮,沒你飯吃。」

  「我不餓。」宋辰昭攬了下她的後腰,「留著肚子,晚上吃夫人。」

  季知意臉紅如大蝦,推開他,氣勢洶洶回了殿內。

  宋辰昭唇邊泛笑,走到西府海棠下的長椅上落座。沒一會兒,抱著不倒翁的崽崽去而復返。

  崽崽把不倒翁放在長椅上,「嘿——」一聲,好像費了好大的力氣。

  宋辰昭把他抱到長椅上,推了推兩人之間的不倒翁。

  不倒翁前後搖晃,惹笑崽崽。

  崽崽把不倒翁推給他,「送。」

  宋辰昭笑了笑,「太子殿下這回還會要回去嗎?」

  崽崽張著小嘴,思考他的話。

  「不。」

  宋辰昭勾起尾指,「不許要回去了,咱們拉鉤?」

  崽崽怔愣,學著他的動作,跟他拉鉤,咧嘴一笑,「嗯!」

  小孩子的美好,如天邊破曉的晨曦,冉冉璀璨,照亮人的心靈。宋辰昭心像化了一截,打算今晚就跟小妻子試一試。

  傍晚,季知意沒有在後宮用膳,而是跟著夫君回了府上。

  馬車上,兩人分坐兩邊。季知意歪頭看著窗外,又因實在受不了男人的目光,扭回頭,「幹嘛一直盯著我?」

  宋辰昭垂眸,「想吃陳記的烤羊腿嗎?一會兒路過,讓車夫去買點?」

  提起羊腿,季知意有點小心動,但又不能放下架子,好像因為一個羊腿,就能收買她。

  「買不買都成,我不餓。」

  宋辰昭傾身,撩開帘子,吩咐道:「一會兒路過陳記雅肆,去打包一份烤羊腿。」

  撂下帘子,他順勢坐在妻子身邊,握住她的手,「還有什麼想吃的,一併打包。」

  季知意往回縮手,被他緊緊攥著。

  「鬆開我。」季知意不滿,臉蛋不爭氣的紅了,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

  看她陀紅的臉蛋,宋辰昭心頭一晃,扣住她後腦勺,想也沒想就吻了下去。

  「唔——」季知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眨了兩下。車外人群熙攘,他竟敢在這裡行孟浪之舉!

  不比新婚夜那般吻得激烈,這一次,男人細緻溫柔,輕輕舐弄。

  季知意很輕易就推開了他,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嘴。

  宋辰昭靠在車壁上,目光深邃地盱著她。

  「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季知意坐到對面長椅上,懊惱地盯著窗外,耳尖紅的能滴血。

  回到府上,發現薛氏讓人在後院搭了戲台,邀約了幾位官夫人來府中聽曲。季知意自小愛聽曲,撇開宋辰昭的手,提著裙擺跑了過去。

  宋辰昭回到寢房,倚在榻上看書,沒一會兒門外傳來老生渾厚的唱腔,緊接著,吹拉彈唱、敲鑼打鼓,以及喝彩聲,不斷傳入耳畔,直到一更仍未停歇。

  宋辰昭放下書卷,起身去往戲台,見季知意坐在一位姓楚的婦人身邊有說有笑,沒去打擾,等客人們離開,才握住小妻子的手回到屋裡。

  今兒請進府的戲班在皇城內鼎鼎大名。季知意意猶未盡,沐浴時還在沒心沒肺地哼曲。等躺在床上,才發覺那人有些不悅。

  季知意哼一身,翻身背對他,比他還生氣。自己不就放縱一晚,跑那裡聽聽曲,他就不高興了?

  日後她若做出出格的事,是不是就要受冷眼、挨家法了?

  發現身側的小女人情緒悶悶的,宋辰昭扳過她,剛想吻住,被小女人狠狠推開。

  季知意坐起身,先發制人:「我只不過去聽個曲,你在這兒給什麼臉色?」

  宋辰昭淡聲道:「你為何要跟那位尚書夫人坐那麼近?」

  姓楚的尚書夫人曾請媒婆去季府,替兒子求娶過季知意。

  季知意有些無語,「當時就剩一個座位,我不坐那,會顯得禮數不周。」

  「可她的嫡子動過娶你的心思。」


  「想娶我的多了去了,難道我要全防著?」季知意邊說,邊用腳蹬他的腿,「你去睡書房,別在這兒煩我。」

  宋辰昭坐著不動,按住她蹬過來的腳丫,斂起心頭的醋意,哄道:「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板著臉,彆氣了好嗎?」

  「我沒氣!」

  「嗯,你沒氣。」宋辰昭扯過被子,罩在兩人身上,摟住亂動的小女人,「夫人大人有大量,別跟為夫一般見識。」

  這男人還會講軟話?季知意愣住,僵在他懷裡。

  宋辰昭長腿一邁,壓在她腿上,「夜深了,睡吧。」

  季知意悶悶道:「你壓著我了。」

  「那你老實睡覺?」

  季知意哼哼兩聲,不服氣道:「你又來責怪我不老實?」

  妻子畢竟年紀小,宋辰昭秉持能讓則讓的態度,收回腿,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意兒乖,睡覺。」

  一聲「意兒」,傾注柔情。

  季知意心頭一晃,有些不適應,捂住心口翻過身,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

  次日醒來,季知意發現自己滾進了宋辰昭懷裡,頭枕在他手臂上,一條腿搭在他腰上,像一隻抱著樹幹的樹懶。

  咽下嗓子,季知意悄悄收回腿,從他懷裡鑽出來,滾到里側裝睡。

  在她背過身時,宋辰昭抬起發麻的手臂,小幅度動了動。

  季知意聽見動靜,扭頭看他,發現他早已醒了,俏臉驀地一紅,「壓到你了?」

  「嗯。」宋辰昭掀開被子下床,大幅度地甩甩手臂。

  季知意盤腿坐在床上,「都壓麻了,怎麼不叫醒我?」

  宋辰昭回眸,「叫你了,你沒醒。」

  「......」

  季知意臉羞,穿上繡鞋去往湢浴,洗漱後換了一套海棠紅蜀錦長裙,準備去給公婆請安。

  宋辰昭今日有事要去衙門一趟,陪季知意請安後,匆匆離府。

  男人一走,季知意想要溜出府去游湖,便換了男裝,偷溜進花園,踩著花匠的□□往外爬,卻不小心踩壞了牽牛花藤。

  等她爬回牆頭,跳進花園時,恰好遇見婆婆薛氏。

  觸碰到薛氏溫和而犀利的目光,季知意杵在牽牛花藤前,有點無地自容。她一直知道,婆婆並非表面那麼好說話,管理府中人自有一套辦法,這次被逮個正著,不可能半點責罰都無。

  出乎意料,薛氏並沒有出言訓斥,只是笑著握住她的手,「意兒是覺得府中日子無趣嗎?」

  季知意鼓鼓香腮,「我下次不會擅自出府了。」

  薛氏揉揉她的頭,「乖,明兒起跟為娘學習管理府宅的事宜吧。」

  因嫡女身份,季知意自小就要跟著母親學習這些,但她打心眼裡不愛學,小聲道:「不是該由大嫂學習嗎?」

  提起這個,薛氏一臉無奈,「你大哥眼光高,不知何時能給我娶個長媳回來,你先跟我學著,等你大嫂進門,你們一塊學。」

  季知意苦哈哈地點點頭。回到寢房才知道,薛氏處罰了自己的貼身丫鬟蒹葭。

  蒹葭委屈巴巴地摟住季知意手臂,「小姐,夫人說,奴婢若是攔不住你,下次就不是罰跪這麼簡單了。」

  季知意心裡有些來氣,但本不占理兒,沒法子去跟婆婆爭論,只能忍氣吞聲。

  宋辰昭從衙門回來,聽說了母親責罰妻子侍女的事,眉頭一弄。等回到房子,發現小妻子坐在銅鏡前梳發,拗著脾氣不搭理人。知她在生悶氣,走過去,自身後擁住她。

  季知意被一股書香包裹,扭扭腰,「熱,別貼太近。」

  宋辰昭咬住她耳垂,吮了兩下,「以後想出府,直接跟娘說,不必偷溜出去。」

  「我又不是男子。」季知意低頭梳理髮梢,聲音悶悶的。

  「我跟娘打了招呼,不會限制你出府,但要記得帶上扈從,以防有危險。」

  男人語氣溫柔,沒有一絲責怪,反倒像是站在她這邊。

  本就是自己有錯在先,季知意也沒打算繼續僵持下去,扭頭看向男人英俊的面孔,「謝謝你。」

  宋辰昭笑了笑,重重親了一口她的側額,「跟為夫客氣什麼。」


  季知意有些羞,扭回頭盯著銅鏡里的兩人,心頭泛起異樣。

  晚膳時,因蒹葭報對了所有菜名,宋辰昭賞給她一錠銀子。

  蒹葭捧著銀子,來到季知意面前,「小姐,是因為奴婢被罰,所以姑爺想要補償奴婢嗎?」

  季知意看著銀燦燦的銀子,陷入沉思。一府主母因為正當緣由責罰僕人,無可厚非,沒必要打一下給顆甜棗。宋辰昭這麼做,無非是因為蒹葭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人。

  入夜,宋辰昭走進寢房,見季知意剛剛沐浴完,身上披著輕紗紅衫,白皙的肩頭若隱若現,眼中一熱,走上前抱住她。

  季知意嚇得縮下脖子,「我剛沐浴,不想再出一身汗,你快鬆開我。」

  宋辰昭抬手,探進她衣袖,摸了摸她滑膩的手臂,呼吸跟著重了幾分,「意兒,咱們今晚圓房吧。」

  季知意還是有點排斥,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宋辰昭將她放倒在床上,吻住她的唇,試探許久,察覺她沒有往常那般抗拒,才一點點撬開緊閉的貝齒,試著去勾她的舌。

  「唔。」

  舌尖相碰,季知意趕忙推開,偏頭道:「不...不行。」

  可男人已然嘗到甜頭,此時拒絕,怕是行不通了。

  宋辰昭壓住她的手腕,咬住了裙帶的蝴蝶系扣......

  帷幔垂下時,一角絲綢薄被露出帳外。

  然在最後關頭,季知意無助地喊了停。

  宋辰昭扳過她下巴,與之對視,「意兒,你我是夫妻,這個坎早晚要過,忍一忍,嗯?」

  季知意搖頭,「再給我些時間。」

  不願強迫自己的姑娘,宋辰昭埋頭在她脖頸,深吸幾口氣,壓下燥動。

  季知意摟住他的頭,心虛道:「你沒事吧?」

  還知道關心他?

  宋辰昭磨磨牙,狠狠拍她一下,起身去往湢浴。

  季知意攏著被子坐起來,髮絲凌亂地盯著湢浴門口,當聽見水流聲時,心虛地摸摸鼻子。

  當然,兩人背對背,誰也沒有蓋被子,就那麼躺了一夜。

  季知意醒來時,發現腳邊堆著薄被,一雙腳被蓋在下面。她看看身側的男人,心中異樣感更甚。

  前半晌,宋辰昭又陪季知意進了宮。崽崽一聽表姑父來了,拎著心愛的布老虎顛顛走出去,見到庭院中的男子,咧嘴就笑,「嘿——」

  宋辰昭竟不知自己這般招小孩子喜歡。

  崽崽舉起布老虎,仰著小臉笑。

  宋辰昭蹲下來,「殿下又要把布老虎送我?」

  「...嗯!」崽崽把布老虎塞給他,拉著他往外殿裡走。

  外殿的一角堆滿各式布偶,崽崽一樣樣拿起來,遞給宋辰昭。

  懷裡堆滿玩偶,宋辰昭失笑地搖搖頭。

  崽崽忽然伸出手,「抱。」

  宋辰昭把玩偶放回原處,抱起崽崽走出外殿,來到西府海棠下納涼。

  季知意走出來時,就瞧見了這幅場景。儒雅的年輕男子抱著一個大胖小子,嘴角泛著慈愛的笑。

  世人都知御史台的宋中丞嚴肅威儀、不講情面,可誰又知他的溫柔融入骨髓,在不經意間的流露呢?

  崽崽瞧見她,沖宋辰昭指了指,「表姑姑。」

  宋辰昭站著沒動,「殿下可知,她是我的什麼人?」

  崽崽揉揉小腦袋,尋思著詞兒,「娘子。」

  沒想到小太子連「娘子」都會講了,宋辰昭眼中溢笑,「嗯,殿下說得對。」

  崽崽拍拍手,嘿嘿笑,看向季知意,「娘子!」

  宋辰昭:「......」

  季知意:「......」

  隨後走出來的掌珠笑著抱過兒子,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小臭臭,叫誰娘子呢?」

  崽崽扯住娘親的臉,彎著一雙大眼睛,說了一串叫人聽不太懂的話——

  「表姑姑是娘子。」

  除了掌珠,宋知意和宋辰昭都沒聽清他講了什麼。

  掌珠循循善誘,「你該說,表姑姑是表姑父的娘子。」

  這可為難崽崽了,崽崽趴在娘親肩頭,伸手夠季知意的頭髮。

  季知意揉揉崽崽的頭,心也跟著柔化了。

  忽然很想生一個。

  想法一出,登時紅了臉頰,連脖子都紅了。

  回府的路上,季知意忽然想去陳記雅肆吃羊蠍子。

  妻子難得想跟他單獨共進晚膳,宋辰昭怎會拒絕。

  兩人要了一間雅間,點了一鍋羊蠍子。

  陳記雅肆的老闆陳漾聽說宋辰昭帶著妻子來用膳,特意過來露個臉。

  曾幾何時,季知意與陳漾算是熟識,兩人還一同乘船夜遊。這事兒宋辰昭也知道。

  陳漾端上一小壇酒釀,笑道:「宋中丞難得光顧,這頓鄙人請客,兩位慢慢用。」

  說完,略一頷首,轉身離開。周身流淌一抹風韻雅致。

  季知意拔下酒塞,為兩人斟滿一小盅酒,「陳漾不算大方,能喝到他請的酒水實在不容易,咱們快嘗嘗。」

  本是無心的話,可聽的人多了一重理解。

  宋辰昭捂住季知意的盅口,「你酒量差,別喝了。」

  「我就喝一小口。」季知意捏著尾指指腹,「一點兒。」

  架不住小妻子忽然的撒嬌,宋辰昭收回手,「抿一口可以。」

  季知意端起酒盅,淺淺地嘗了一口,「清冽醇香,好酒!你快嘗嘗。」

  宋辰昭端起來,放在鼻端輕嗅。

  季知意托住他的盅底,「你快嘗嘗。」

  宋辰昭品了一口,放回桌上,「一般。」

  這還算一般?

  季知意瞥他一眼,沒心沒肺地笑道:「你不懂酒。」

  「......」

  宋辰昭覺得酒水更苦澀了,拿起筷箸給她夾肉。

  季知意吃幾口肉,喝一口小酒,很快就暈乎乎的了。

  離開時,宋辰昭為妻子帶上面紗,摟著她的腰走出酒樓。

  陳漾站在門前,笑著目送他們。

  等宋辰昭把季知意抱進馬車,出來跟陳漾道別時,陳漾忽然道:「想必大人也聽說過鄙人與令夫人游湖一事,怕大人誤會,鄙人想與大人解釋一番。」

  「不必了。」宋辰昭眼眸無波,「內子與陳掌柜游湖,是看陳掌柜孤身一人,實在可憐,起了憐憫心,僅此而已。而且當日,船上人員極多,並不是你們單獨相邀。」

  陳漾拱手,「不虧是洞察秋毫的御史台中丞。大人所言,句句實情,就無需鄙人再來解釋。」

  宋辰昭拱手還禮,「陳掌柜年紀不小了,身邊該有個可心之人相伴。宋某在此祝願陳掌柜,能夠早日覓得良人,共結連理。」

  陳漾看著馬車離去,對著夜色淡淡一笑,「這兩人一動一靜,倒是般配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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