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淑眼裡閃爍著篤定之光,仿佛已洞察一切。
她與蕭慎之間相識相知多年,她深知,蕭慎看似和顏悅色,但實際上冰冷刺骨,令人難以捉摸。
但若是有一個人真的被他放入了心上,那定然是如珍如寶。
這份情,偏執而熾烈,如同荒野中不滅的火焰,燃燒著對姜粟無盡的渴望與占有欲。
他是一個對情感很執著的人,或許跟他母親有關吧。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羨慕姜粟。
她也是一個女子,有時候也會偶爾期盼有這樣一個男子,始終珍愛她一人。
可惜,世間男子多薄倖,還是權力更讓人傾心。
謝昊天愣怔片刻,心中暗自驚嘆:「淑兒果真是料事如神,一語中的,他果然如約而至。」
語氣之中頗有種為女兒自豪的感覺。
隨即,他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連忙吩咐道:「速速有請,這位貴客來得可真是及時。」
話音剛落,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戲謔之意。
他前腳剛把他這位心上人給抓了,後一秒,他便聞風而至。
看來,果真如淑兒所說,姜粟是他的軟肋,簡直是天助謝家!
姜粟的心猛然一顫,仿佛真的有一束光划過黑暗,狠狠地擊中靈魂深處。
那種感覺她很陌生,覺得此生從未出現過。
她嘴角划過一絲笑意,即使身處險境之中,也無法熄滅這種喜悅。
只是,他不該出現!
他,怎麼可以出現!
以他那超乎常人的智謀,怎會不知道,只要他不就範,她也就沒有生命危險。
蕭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從容,宛若漫步於自家花園之中。
只是,他每走一步,周圍的殺手也跟著走一步。
殺手們身上都帶著濃烈的殺氣,即使是姜粟,她也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想殺蕭慎。
他怎麼可以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姜粟心中的感動與擔憂交織,終是化作一聲清脆而略帶責備的呼喊:「誰讓你來的?」
蕭慎的目光在她身上細細打量,見她毫髮無損,眼中不禁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放心。
他知道謝氏父女的最終目標是他,可是若是她沒有了利用價值,被他們滅口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種可能,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只能闖一闖。
「我擔心你害怕,別怕,我來了。」
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傷她!
話語簡單,卻滿載著溫柔與堅定。
蕭慎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念頭,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了。
就算她不喜歡他,就算她想離開,就算她是姜氏女。
當她消失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管不顧了。
這一刻,蕭慎更加明白,餘生,他都想與這個小姑娘一起度過。
聞言,姜粟感覺自己被治癒了,那句話,猶如是春日裡的一縷和煦陽光,悄然融化了心中的冰霜。
她不由自主地邁動步伐,幾乎是本能地靠近了他。
她伸手牽起了他的衣袖,整個人都融進了他的陰影之中。
見狀,蕭慎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將她拉至自己身後。
那種無聲又本能的保護,讓姜粟的心變得暖洋洋的。
謝淑看得眼熱,她轉過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這兩人的一舉一動,讓她的心也開始期盼愛情了。
她冷冷一笑,「蕭慎,你竟然單獨前往,真是不將我謝家放在眼裡。」
聞言,他的目光緩緩轉向謝淑,那眼神中交織著複雜與質問。
他們兩人之間終究是越走越遠了。
那種一起喝酒一起打仗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謝淑是所有女子中,最特殊的一個。
她確實值得世間上所有美好的一切。
他微微一嘆,她終究是將路越走越窄了,「謝淑,你怎麼敢對她下手。」
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利刃,不知何時,就會狠狠扎在謝淑身上。
謝昊天坐不住了,他立馬站起身,指著蕭慎,厲聲道:」我淑兒何事做不得?蕭慎,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謝淑眼角划過一絲笑意,阻攔道:」父親,將死之人不必放在心上。「
隨即,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雙手輕輕攤開,那姿態中既有無奈也有幾分挑釁。
「蕭慎,若是我真的想要置姜姑娘於死地,此刻的你,應該要為她收屍了!」
她伸出手,仔細地觀賞著自己的手指。
她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手指,光滑細膩,仿佛是天然的玉石般完美無瑕。
「我謝淑行事,最喜歡的就是公平。」
「當日,你念及舊情,饒我一命,今日,我便以此恩還你,留她一命。如此,你我之間,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她語氣傲慢,仿佛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放在眼裡。
姜粟瞬間著急了,她立馬說道:」不行,我命賤,我的命比不上蕭慎的命,謝淑,你不是說你喜歡公平嗎?這一點都不公平!「
她的命雖然珍貴,卻怎麼也比不上太子殿下的。
她眉頭緊皺,眼神死死地盯著他們。
謝淑眼裡興味更加濃厚,她在兩人中間細細打量著,良久,她撲哧一笑,」姜姑娘,我是真的還挺喜歡你的。「
」因為你真的是一個夠天真的姑娘。「
在京城中,有許多京城貴女都圍繞在她身邊,但是她們大多都帶有目的。
或許想通過她,見到皇后;或許,是想見到蕭慎,總而言之,她們都有著自己的偽裝。
唯有姜粟沒有,宛若遺世獨立的清蓮,不染塵埃。
她眼睛裡有欣賞,有時候也有嫉妒,卻從未想通過她辦成什麼事。
她堅守著自己的原則與底線,純淨如初。
謝淑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位佳人,姜家之女,其姿容之盛,確為京城一絕
她緩緩抬起縴手,動作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風雅,輕啟朱唇,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至於此事是否公允,或許你該親自去問問蕭慎。「
」若是他心中覺得不公平,我也絕非那食言之人,即可放他下山,讓他重歸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