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四顆藥丸的雨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強大的地方,甚至有路的時候都變得一瘸一拐的,因為腳底板痛。
疼痛加倍,怎麼看都是毒藥,怎麼會被當作獎勵呢?雨時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雨遙漸漸適應了這種程度的疼痛,開始一半真實一半亂編的講故事,現在講的不再是那麼恐怖驚悚,而且更加美好。
木葉的花香鳥語,岩隱的崇山峻岭,雲隱的熱血澎湃,以及大海的波瀾壯闊……
當發現雨漩更對大海感興趣的時候,他便開始更著重講大海的故事,可以他也沒見過大海,只能胡編亂謅,什麼海灘上全是珍珠鑽石,不過並不妨礙雨漩聽的津津有味。
雨時隱隱覺得雨遙在討好雨漩,無論動作還是語氣,甚至經常賣個關子,等雨漩發問,以產生互動,雨遙隱隱的又成為了所有人的中心。
孩子們就是這樣,老大往往不是最能打的那個,而是最能吹牛的那個,就像曾經活生生咬斷時奴兩根手指的雨時,便是被孤立的對象。
「雨遙在打你妹妹的主意,看好那支筆!」雨時偷偷的對雨哲說道。
這支筆絕不能落到雨遙的手裡!
雨哲也沒有露出驚愕的表情,妹妹的感情變化,當哥哥的是最清楚的,當即就用妹妹的紅髮搓了一根繩子,將筆掛在了脖子裡。
……
突然有一天夜裡,雨時再次被雨哲搖醒。
「什麼事?」雨時不解的低聲問道,上一次被雨哲搖醒是商量刺殺時奴,這一次難道是刺殺雨遙?
「雨停了!」雨哲有些興奮道。
「雨停了?」雨時有些吃驚,自從他在這個屋子裡清醒過來,從沒有見過雨停,仿佛天上捅了個窟窿,永遠在下雨,不管大雨小雨,一直在下。
今天竟然雨停了?但是……那又如何?大半夜叫醒我,就告訴我雨停了?要慶祝一番嗎?
「我想出去查看一下地形!」雨哲指了指床下,那個可以通到屋後的破洞。
雨時這時才知道,雨哲他們根本沒有放棄過逃跑,即便殺了時奴,啞婆的折磨依舊每天都在持續,刺殺啞婆顯然是不可能的,那便只能逃跑了。
「你要一起嗎?就我們兩個,只是查看一下地形,很快就回來!」雨哲好像非常信任雨時。
「……好!」雨時沉思片刻之後,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如果只是出去一會會,很快就會回來……
更何況,他很想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在聽了雨遙的故事之後。
兩人一拍即合,趁著夜深人靜,穿著貼身的黑色緊身訓練服,悄悄的鑽進了雨哲床下,誰也沒有驚動,包括雨漩。
躡手躡腳的抽出牆上的鬆動磚頭,用布包著輕輕放在地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僅容孩童通過的小洞,兩人魚貫而出。
……
雨時跟雨哲兩人只爬過了一堵薄薄的牆,在他們心裡卻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自由的世界!!
雨後的清新空氣,若隱若現的蛙鳴聲,吱吱喳喳的蟲叫聲……
還有空中的那輪明月……!
這就是月亮?這就是雨遙口中的月亮!
夜空之中,一輪明月半隱半露在雲中,卻並不妨礙他們兩個人欣賞。
無論任何人第一眼見到月亮,都會被它的美貌所吸引!
「月亮之上有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是真的嗎?」雨哲仰著頭嘆道。
「不知道……雖然雨遙嘴裡沒幾句實話,但是我看到月亮之後才覺得,恐怕只有最美的人才配住在月亮上……」雨時也跟著嘆道。
兩人仰著頭看了好久,直到脖子有些酸痛放了下來,想起他們兩個是過來查看地形的。
借著月光,他們發現自己在所居住的屋子,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除了睡覺的地方,還有好幾間屋子,恐怕是斷指奴他們住的地方。
院子建造在懸崖之上,說是懸崖其實也不高,之前下雨沒看清,現在借著月光就會發現懸崖下面是一個很大的湖泊。
一根一根的金屬水管不知從哪通過來的,一直通到湖泊中,湖面上有著一些黑影,好像是人,在那彎著腰急急忙忙的抓著什麼東西。
兩人不明白人為什麼能站在水面上,即使他們失憶了,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
難道這個湖泊不深?其實是一個水窪?
兩人沿著懸崖繼續一直走著,一路上看到了遠處有不少類似的院子,有的亮著油燈,有的黑漆漆一片。
雨時聽雨遙說過,殺手學徒不止一批,這些肯定是別的組殺手學徒住的地方。
……
繼續沿著懸崖走了好久,一路上都是青石板鋪成,並不泥濘,兩人也沒有找到特別好的逃跑路線。
最後兩人在懸崖的盡頭,見到了一間奇怪的大房子,與他們居住的院子完全不同,純粹就是一間破破舊舊的房子,圍牆已經倒塌了一半,外面雜草叢生好像很久沒人打理了,屋內沒有一點燈火,也沒有一點聲音。
「積……香……院?」雨哲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出來,這些字他們課上都學過。
「聽起來好像是做飯的地方?」雨時喃喃道。
「我覺得像是養花的地方。」雨哲剛說出口,又搖了搖頭,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養花。
進去嗎?
兩人腦海里同時冒出來這個問題。
孩子的好奇心是扼殺不了的,他們略加分析了一下之後,覺得廚房大半夜是不會有人的,可以進去!
哪怕進去順走一把刀,也能讓他們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當即兩人便捲起了褲腿,躲過沾滿雨水的雜草,墊著腳尖一步一步的向積香院大門走去。
大門並沒有鎖,仿佛認定沒有人會到這裡來,嘎吱一聲便推開了。
屋內靜悄悄的,又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清,借著月光才勉強能夠看到裡面擺放著很多桌子,桌上應該都是食材。
兩人等了好一會,裡面沒有任何聲音傳出,確信這裡面沒有人之後,這才敢邁開步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