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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2024-08-29 20:59:53 作者: 法采
  「不若把計英交給母親,替你好生管教幾日?」

  小孔氏這麼問了,宋遠洲端茶的手稍稍一頓。

  「母親的心意兒子領了,但計英眼下還算乖巧,略有出格之處,兒子自會管教。」

  小孔氏聞言,撩開茶盅蓋子,飲了兩口茶。

  「遠洲,你心裡待她終歸還是不同吧?」

  男人眼帘微垂,放下了茶盅。

  「這不同兒子是真沒覺得。計英在白家起就是奴婢,到了宋家依舊是奴婢,既然是奴婢,兒子一視同仁。母親多慮了。」

  他聲音冷硬了幾分。

  小孔氏聽了定定看了他兩眼,宋遠洲神色未變。

  小孔氏笑了,「我兒一向心有主張,是母親多慮了。」

  ......

  小孔氏一走,這位二爺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問黃普,「計英這半晌果真見了葉世星又見了白繼蘇?」

  黃普默默眨眼,「回二爺,其實也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

  「半個時辰?」那位二爺冷笑了一聲。

  黃普不敢說話了,心裡暗暗祈禱那位大小姐趕緊回來。

  不知是不是他祈禱的誠懇,那位大小姐真就回來了。

  少女穿著水紅色衣裙,腳步輕快而來,腳底帶起一陣風撩起裙擺。

  她眉眼舒展,神情清朗,進了歌風山房的側門,連看都沒往正房前看一眼,轉頭就奔她的小西屋方向去了。

  黃普仿佛肉眼可見的周遭之氣冷了下來,結成了冰花。

  而那位家主大人神情難辨,看著少女輕快的身形離開,也轉身向正房走去。

  但留了句話。

  「把她給我叫過來。」

  計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那位二爺並沒有人隨時伺候在側的習慣,但卻將她叫來伺候了一頓飯。

  偏他一言不發,只是冷著一張臉。

  計英無心猜他心思,他看哪道菜,她就夾哪道,可那位二爺最後看了她臉上。

  計英眨了眨眼。

  但二爺還是什麼都沒說,讓人撤了飯桌,飲茶洗手焚香,坐在書案前準備畫圖。

  計英這次沒有破衣裳可補,磨了墨就退到了一旁,安靜坐在小角落裡琢磨她自己的事情。

  但她自顧自想著,剛要入無人之境,卻聽見那位沉默了半晌的二爺陡然開了口。

  「今日見了你葉師兄,又見了你白四哥,不知哪位更令你放在心上?」

  冷不丁一問,問的計英不知如何回答。

  「二爺說什麼?」少女愣了愣,「兩位都待奴婢真心的好,奴婢都記在心上。」

  她說的認真,宋遠洲卻牙口一酸,「呵,敢情都在你心上。」

  他說完,見少女睜大眼睛奇怪地看過來,宋遠洲也頓時感到了自己這兩句話的不妥。

  何止不妥,簡直酸的倒牙。

  他立刻閉了嘴,不再看那角落裡的人一眼,繼續畫圖。

  但是紙鋪開了,墨磨好了,筆尖卻遲遲落不下來。

  男人是真的想畫圖,但完全進不了狀態,看那圖上山石房舍,全都是方才少女那奇怪的眼神。

  宋遠洲就這麼較勁了兩刻鐘,也沒能畫進去。

  再一回頭,角落裡那人又不知在想什麼,人在此處,心思早就飛了。

  宋遠洲乾脆氣哼哼地收了筆墨圖紙,轉身向內室而去。

  少女總算是聽到腳步聲回過了神來。

  她跟過去伺候那位神色不善的二爺。

  沉默地洗漱,沉默地更衣,二爺沉默地到了床邊。

  計英也準備沉默地離開,卻別人勾住了腰身,拉到了懷中。

  「過了嗎?」

  計英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

  男人今日不知哪裡來的無名火氣,雖不至於似從前那般粗魯,卻也似要發泄一般來勁。

  計英並不舒服,她抿著嘴忍受著,心裡去琢磨旁的事情轉移注意。


  她想著繪畫的筆法,想著園林圖,想著以後用什麼辦法離開,就算拿到了賣身契,也很難去官府銷案,那還不如直接逃跑,又用什麼法子逃跑呢......

  男人越是火氣正盛,少女越是用心卻琢磨那些旁的事情。

  但她想了什麼男人全然不知。

  宋遠洲只見她眸中沒有了凝聚的光,就如同方才在角落裡一樣,人在此處,心思卻飛遠了。

  男人念及此,心下更是惱火。

  他探不到她的心思,再如何握緊她的手腕,也捉不到她飛走的心。

  她心裡想的誰,是那葉師兄,還是那白四哥?又或者還有旁人?

  反正不會是他。

  男人攥住她的手腕越發用力,見她紅唇緊抿卻還是不肯看他一眼,心裡那火苗直直竄到了頭腦。

  他乾脆鬆了她的手,圈住了而她的腰,按住了她的肩頭,發起了大力。

  他突然加大力度,少女承不住力,悶哼一聲,所有神思瞬間散了。

  她看過來,男人火氣稍緩,又在她眸中隱隱顯出的水光中,解讀到了幾分求饒之意,動作輕緩了些。

  手下按著她的力道也鬆了松,少女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男人也在這口氣中放鬆了些許。

  知道求饒就好。

  可就在他稍緩的幾息之後,那少女卻微微轉過了頭。

  他看過去,那雙眼睛水光不見,眼裡又散了凝聚的光。

  她的心思又飛了。

  人明明在他懷中,可心思卻飛去了不知哪裡。

  或許是葉師兄,也或許是白四哥,甚至可能還有旁的男人!

  宋遠洲的火氣這一次再也按不住了,放肆地蔓延。

  他乾脆雙手扣住了少女的腰發力,少女驚呼著回頭看來,男人俯身到了她耳畔。

  「我看你仿佛不太喜歡這種無趣的姿態,你若不喜歡,我們去牆上如何?」

  計英臉色一白。

  她攥緊了手看住了男人,男人也挑眉看住了她。

  計英咬了咬牙。

  「二爺,奴婢沒有不喜歡。」

  男人冷笑。

  「那就認真點。」

  ......

  事畢,計英渾身如散架,可還得伺候男人去淨房打理乾淨,更換被褥。

  事情做完,二更已過了。

  計英身上如碾腿腳酸軟,只想回去躺在床上歇息。

  她這邊剛一露出要走的意思,就被人扯住了手腕。

  「今日你上夜。」

  計英沒有辦法違抗,「那奴婢拿鋪蓋來。」

  她要鋪地鋪,如同之前一樣睡在地上,可男人握著她手腕的力道更大了幾分,徑直將她扯到了床上。

  計英驚詫,「二爺?」

  他不是不許她留宿在他的床上嗎?

  那位二爺卻好像忘了自己之前的話一樣,將她直接按在了床裡面。

  計英稍有不解地看過去,他就瞪了過來。

  「看來方才你不滿意,還要?」

  計英嚇得連忙收回了目光,男人總算心下微定,吹熄了蠟燭。

  計英被他這般推到了床內側,十分忐忑。

  她試著,「二爺,奴婢應該在外側,隨時伺候二爺用茶用藥。」

  那位二爺一聽,又是一聲冷笑。

  「你夫主還沒病到那等程度,睡你的吧。」

  但和這位陰陽怪氣捉摸不透的夫主同床共枕,甚至同蓋一被,計英如何睡著?

  宋遠洲也睡不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把計英留了下來,或許看到她事畢就要走人,一點留戀的停留都沒有,令他不適。

  這種感覺他不願意去細究。

  更鼓再次響起,房中幽暗,只有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流轉。

  遠處有了依稀的蟬鳴,房中幽香深了些許。


  計英在最初的僵硬之後終於適應了過來。

  不管如何,今日先休息好身體,才能迎接明日的太陽。

  至於身旁睡得是虎豹還是豺狼,她不能抗拒,就這麼睡吧。

  少女念頭一轉,累極了的身體困意上涌,不過幾息就睡著了。

  綿長的呼吸傳了過來,落在了男人的耳朵里。

  可惜男人沒有睡著,而且睡不著。

  少女呼吸逐漸輕緩,他側過頭看去,人已經陷入了黑甜鄉。

  房中幽暗,男人只覺頭疼。

  他頭腦清醒得如同白日,全然沒有困意,而她就這麼睡著了?

  宋遠洲氣悶。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還是沒睡著,閉著眼睛努力尋找睡意。

  月光在床前跳了兩下。

  熟睡的少女動了起來,她側過了身,轉身面向了男人,柔軟纖細的手臂也轉了過來,無意識地落在了男人腰間。

  男人陡然睜開了眼睛。

  他看過去,少女睡顏安然,摟住他腰腹的手自然地垂著,小腦袋朝著他的方向微微探來,眼睛緊閉著。

  髮絲也垂了過來,繞到了她額前,她許是不適,又抬手去撩開散在額前的碎發。

  但碎發頑強地垂著,她弄了兩下沒弄開,紅艷的唇在月光下不滿地微微咕噥著,皺了皺眉。

  男人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不知是不是怕她醒來,替她將那碎發挽去了耳後。

  少女立刻眉頭舒展開來,嘴巴咕噥著又沉沉睡去。

  「嬌氣。」

  男人禁不住嘀咕了一聲,嘴角卻向上勾了起來。

  他乾脆也側過身來面對著她,手臂攬住了她細瘦的背,讓她枕在他臂彎,靠在他懷中。

  熟睡的少女安靜的依偎。

  男人長長緩了一氣。

  月光繞上床頭,蟬鳴漸漸消沒。

  宋遠洲又閉起了眼睛,困意漸漸上涌。

  不去追究那些從前和以後,他可以擁有這一夜的安眠嗎?

  翌日醒來,床榻空蕩。

  昨晚的一切好像一個夢,若不是床內側還留出了半張床的寬度,宋遠洲真的會以為,那一切都是夢。

  他起身去尋找離開的人,那人剛好端著水盆走過來。

  宋遠洲心下微緩。

  計英早起煮了避子湯,捏著鼻子喝了乾淨,安下心來。

  那位二爺從昨日的奇怪裡面恢復了些,只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麼。

  伺候男人洗漱用了早膳,黃普跑了過來。

  「二爺,雲瀾亭園林圖有消息了......」

  宋遠洲照著計英聽來的消息去打探,很快發現了白繼藩之前打探的蹤跡。

  但白家經了花宴那事之後,和陸家斷了聯繫,白繼藩沒有派人繼續查,倒是陸梁接手繼續找持畫的老石刻師傅。

  宋遠洲布置的人手道,有一位石刻師傅與描述頗為相仿,宋家和陸家的人手都去試探。

  陸家貌似無功而返了,但那位石刻師傅聽聞宋遠洲的人手出自蘇州宋家,留了一句話。

  「世間萬般皆是緣,有緣千里邂逅,無緣咫尺天涯。」

  宋遠洲品著這句話,計英也皺起了眉。

  興遠伯的人無功而返,看來連這句話都沒有得到。而石刻師傅給蘇州宋家留了這話,是暗示宋家是有緣人嗎?

  宋遠洲準備立刻起程去紹興。

  少女卻跟了過來,「二爺可否帶奴婢同去?」

  「為何?」

  「奴婢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只是記不清了。」

  宋遠洲眉頭一挑,帶著計英直奔紹興。

  ......

  宋遠洲一行沒費什麼工夫就得到了那石刻師傅的約見。

  兩人改裝打扮了一番,掩人耳目地在一座道觀里見了那位石刻師傅。

  計英甫一見到那位老人家,便是一愣。


  宋遠洲看過去,只見她兩步上前到了那老人家身前。

  「是您?!」

  老人渾濁的眼睛打量著她,在回憶思索什麼。

  他身邊的兒子解釋,「家父生了病後,頭腦便有些不太行了,時而清醒,時而呆滯,認不清人也是有的。」

  然而他話音一落,那老人便看住了計英。

  蒼老的手指著少女,「計、計......」

  老人認識計英。

  宋遠洲挑眉,老人兒子更是驚奇,「姑娘,當真與家父認識?」

  計英說認識,「我從前總在蘇州城裡打馬,經常經過一座拱橋。那年冬天,老師傅總是推著很重的石料從橋上過。我有時用我的馬替老人家拉過幾次......」

  她這麼一說,宋遠洲也是驚奇。

  竟然是那位老人。

  他不由地問出了口,「計英,你與這老師傅不是素不相識嗎?」

  但計英回看了他一眼,「是呀,素不相識的。二爺怎麼知道?」

  宋遠洲一噎。

  此事不便解釋,他只是上了前去,「老師傅手裡是不是有計家當年收藏的雲瀾亭園林圖?」

  那老師傅渾濁的老眼又看住了宋遠洲。

  宋遠洲自報家門。

  「在下蘇州宋家家主,宋遠洲。」

  話音落地,老人渾濁的眼睛好似亮了一瞬。

  他目光在計英和宋遠洲之間來回打轉,好像看到了什麼願意看到的事情似得,頻頻點起頭來。

  老人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他扯住了兒子的手。

  「畫!」

  宋遠洲和計英相互對了個驚詫的眼神。

  宋遠洲立刻上前詢問。

  「老師傅匿名賣畫,無人知曉良久,眼下又為何把畫直接拿出來?」

  顯然老師傅的兒子也不知道內情,但那老師傅卻說不清楚話了,只是對著宋遠洲和計英點頭。

  「二位......有緣人......」

  畫拿了出來,宋遠洲和計英看去,果然是雲瀾亭的園林畫真跡。

  只是兩人在想問那老師傅什麼時,老人家神思不清,又糊塗了起來。

  那老師傅兒子嘆氣搖頭,見宋遠洲與計英疑惑,只好解釋給兩人。

  「我爹從前是在蘇州城裡做石刻師傅的。給計宋兩家都做過活,尤其計姑娘還識得我爹,所以畫給你們二位有緣人也是應該的,二位不必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英英集圖進度(4/5),還有最後一張,速戰速決~下周開啟火葬場~

  今日電台:

  有人偷偷點了一首歌給自己加油鼓勁:《我像風一樣自由》

  二爺(越聽越不快):誰點的歌?關了!

  我基友作者戲好多《快穿之我在絕境求生存》:

  請看苦逼元大俠如何在一次次末世絕境中掙扎求存,狼狽逢生。

  晚安,明晚9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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