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2

2024-08-29 21:00:10 作者: 法采
  「做男人啊,也要有居安思危之感,該出手時就出手,莫要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宋遠洲在這句話里不淡定了,三步兩步就跟了上去。

  計英見他跟來,只是瞥了一眼沒出聲。

  倒是蕭朗著意看了宋遠洲一眼,但稍稍側了側身,擋住了宋遠洲要接近計英的去路。

  計英仍舊在前面邊走邊講著周圍的景觀,那都是歷代計家家主打磨出來的心血。

  而宋遠洲卻被一個毛頭小子擋了路,生氣之餘,也有幾分好笑。

  那蕭朗雖然個頭抽了條,但是卻不及宋遠洲身姿挺拔,男人沉默地在他身旁站定,倒也不急著近到計英身前,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那蕭朗。

  蕭朗聽計英講學的心思,不免分了一分。

  他不由打量宋遠洲,卻見宋遠洲反而不再看他了,應著計英的話,說了起來。

  「......這處我記得原本是栽了桃花吧,如今那桃樹生了蟲害,你換種了梨樹,反而更相宜了。前幾月我正想同你說這事,待明歲春日梨花盛開的時候,讓厚朴來做一幅畫,必是美極了的。」

  他如同日常一般同計英聊著,有過去,也有未來,還與兩人相互認同的造園技藝。

  蕭朗的嘴抿了抿。

  而宋遠洲嘴角卻揚了起來,正準備越過他,走到計英身邊,替她撫下落在發上的柳葉。

  然而他一隻腳剛剛邁出去,計英忽然轉身走了。

  「宋二爺若是閒著,還是去吃茶吧,我還要同小徒講學呢。」

  宋遠洲邁出去的那隻腳,生生頓在了當場。

  他愣了,而蕭朗的嘴角代替他揚了上去。

  前面的計英已經毫不留情地轉身去到了另一邊。

  蕭朗衝著宋遠洲一笑,揚了揚手,「宋先生請去花廳用茶。」

  說完,這小子跟著計英走了。

  梨樹被風吹得搖了搖,藏在綠葉裡面的老梨花落了下來,飄飄蕩蕩地正好落進了宋遠洲的手心裡。

  宋遠洲看著那蔫蔫巴巴的老梨花,真是像極了他自己。

  ......

  他到底不想因為這個蕭朗同計英不快,宋遠洲嘆了口氣,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但計英始終都沒有從假山後面出來挽留他。

  宋遠洲喪氣極了,也不準備去花廳喝什麼茶,準備離開計家,卻遇到了剛從外面跑著跳著回來的忘念。

  宋遠洲見了自家兒子,又來了幾分精神。

  但是忘念也不知怎麼,見了他就跟見了什麼四舅姥爺、五姑奶奶之流,毫無特殊對待可言,叫了一聲「爹」,就要走。

  宋遠洲一聲叫住了他,臉色沉了一沉。

  「沒看到我?」

  他板起臉來還是嚇人的,忘念不敢再怠慢,連忙道,「爹爹這話說的?兒子不是給爹爹請安了嗎?爹爹要不要去我院裡喝杯茶?」

  宋遠洲著實猶豫了一下。

  「也罷,你既然孝順,就好生招待為父吧。」

  七歲的忘念小人兒瞥了他一眼,在他鬱悶又幽怨的神色里偷笑了一聲,並未被他發覺。

  可到了忘念院中,他給宋遠洲奉了茶之後,便準備溜了,還以做學堂里的先生留下的課業為藉口,正偷偷換衣裳。

  宋遠洲眼尖發現了這小人要溜的跡象,又是一開口就把他叫住了。

  「偷偷摸摸,要去哪?」宋遠洲很是不悅。

  忘念還穿著中衣,支支吾吾不肯說。

  他見忘念支支吾吾,就更不悅了。

  「說實話。」他徹底沉了臉。

  然而忘念說了實話之後,宋遠洲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暈過去。

  那小人兒說,「小弦明天要來了,我想她說不定今日下晌提前到,先去城門口等她!」

  宋遠洲看著自己的兒子,那模樣像極了計英,他實在忍不住心軟。

  可這母子兩個都是這般對他的?

  難道是因為他平日裡太過放任了?

  他氣呼呼地說不成,又突然想起了旁的。


  「小弦要來蘇州,興遠伯來不來?」

  他口中這個興遠伯,可不是三年前那位。

  而是陸楷。

  陸楷在三年前將謀逆的陸治通交給了朝廷,興遠伯府免於一難。

  不過朝廷也沒有輕易饒恕這等謀逆重罪,收回了興遠伯府丹書鐵券,將陸楷調去西南。

  三年間,陸楷在西南立了大大小小功勞十幾件,更是為朝廷平了一個重大的西南禍患。

  今歲年初,朝廷有令調陸楷回京。

  陸楷甫一回京,宮裡便下了聖旨,恢復興遠伯府爵位功勳,封陸楷為新任興遠伯。

  這樣一來,陸楷可謂是風光無限。

  可陸楷自風光陸楷的,又來蘇州做什麼?

  宋遠洲如果沒記錯的話,陸楷貌似還沒成親呢。

  蕭朗......陸楷......

  宋遠洲突然內憂外患起來。

  做男人怎麼這麼難?

  他惆悵地皺了眉。

  小忘念在旁瞧著,暗笑了一聲。

  正此時,外面卻傳來消息來,說是計英要帶蕭朗出門去,學習旁的園林景致,讓宋遠洲用完茶沒事就可以走了。

  宋遠洲聽完,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他騰地站了起來,問來傳話的丫鬟。

  「你們家主現在在哪?」

  那丫鬟被宋遠洲突然變得銳利的眼神嚇了一跳。

  「家主在、在正院換衣呢。」

  都要換衣裳了,果真是要出門了!

  宋遠洲徹底定不住了,聞言袖子一甩,大步出了忘念的小院,直奔旁邊計家正院而去。

  正院並沒有人攔著他,宋遠洲也沒有看到那什麼令他不快的蕭朗。

  他心下稍緩。

  但待他叫了一聲「計英」,撩了帘子進了房中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內室衣衫擺動的場景。

  計英還當真在換著衣裳。

  她約莫聽見有人進來,還問了一句。

  「誰?」

  「還有誰?自然是我。」

  男人一改平日裡的溫言細語,這一句語氣沉沉,帶著三分怒氣,還有十分的酸味。

  計英才剛看到他,他就像一陣旋風似得,頃刻進了內室。

  就在計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一把勾住了她的腰,將她帶到了牆角,將她壓在了牆上。

  宋遠洲扣住她腰間的手緊了緊。

  那張沉沉的俊臉壓近計英,甚至到了她唇邊。

  他低低地開口。

  「還認識我麼?」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穩穩落進計英耳中。

  而他離得她近極了,一呼一吸都在她唇畔,濕熱之氣環繞著,細細密密地屬於他的氣息,蹭在計英鼻尖。

  她呼吸略略重了幾分。

  她說怎麼不記得,「今日這是怎麼了,問起這種話來?」

  男人卻盯著她,沒有好氣地「哼」了一聲。

  「不問清楚,怎麼曉得你還記不記得?」

  他越說,越壓近了計英。

  他離得太近了,計英唇畔和鼻尖都癢了起來,偏他不放過她,手中還越發勾緊了她的腰肢。

  他又問,「那你告訴我,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計英在他不善地神色下,深深吸了口氣。

  她說,「不記得......」

  誰料話未說完,男人突然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後面的話,計英自然不必說了。

  男人懲罰似地咬了她,齒下磨了磨,計英直覺一陣又酥/又麻的感覺瞬間充斥口腔。

  這個時候,再不把話說清楚,可就沒機會了......

  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他些許,在他極度不快的目光下,一下指上了他身後。

  「若是不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我怎麼要換上那些衣裳給你看呢?」


  宋遠洲怔了一怔,再仔細看去,之間衣架上面搭了一套大紅色的衣裙。

  那衣裙上金鳳飛舞,看得宋遠洲眼睛被閃了一下。

  他慢慢鬆開了計英,走到了那大紅色的衣裙旁邊,手下撫上了細細的金鳳繡花。

  而在衣架後面,是個大大的紅匣子,匣子裡面流光溢彩,是喜事新娘頭上的鳳冠。

  他再轉身回去看向計英,目露不可思議。

  「原來你還記得?」

  計英笑著輕輕點頭。

  而有人忽然在門外嘿嘿地笑了一聲,宋遠洲看過去,只見有個小人兒也跳了出來。

  他也穿了紅色的衣衫,瞧起來精氣十足。

  而他手上捧著一隻匣子,那匣子裡紅袍耀眼。

  宋遠洲看著匣子,又看向計英,不由地心下用處汩汩暖意。

  他卻失笑了。

  「合著你們母子,今日是故意騙我的了?」

  忘念嘿嘿笑得不行,他說也不是,「小弦明日是要來的,只不過是從蘇州路過,陸伯伯帶著她去松江而已。」

  而計英也在旁低聲笑,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是什麼飛醋,都要吃上一口......」

  這話說得宋遠洲可就不高興了,他一下扯著她的袖子又將她拉回了懷中。

  計英被他扯得倒抽氣,而忘念「呦」了一聲,連忙捂著眼跑了。

  房裡又只剩下兩個人和一對明媒正娶的喜服。

  宋遠洲再次咬住了那唇。

  「這輩子,你都別想我不吃你的飛醋了。若是不吃這飛醋,那我也只能吃了......某人了......」

  不知是不是喜服的紅光映襯,計英面紅耳赤。

  她那樣子落進送眼中,這一刻,什麼蕭朗什麼陸楷,全都被他拋在了腦後。

  良宵苦短,何必被旁人占用?

  *

  一月之後,黃道吉日。

  宋計兩家大婚耀了蘇州城人的眼睛。

  這幾年城裡人都在討論宋計兩家的家主,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劍拔弩張,各自為仇。

  萬萬沒想到,他們沒有等來兩家決裂的一天,反而等來了十里紅妝的風光大嫁和八抬大轎的明媒正娶。

  計宋兩家熱鬧極了。

  那宋家家主宋遠洲,從迎親道娶親回家,一路上坐在高頭大馬上,笑意就沒有落下唇角。

  到了晚間,入了洞房,宋遠洲心跳如雷。

  那人穿著大紅色的衣裳,靜靜地坐在床邊上。

  紅蓋頭蓋著臉,從下看去,也只能見她小巧的下巴。

  宋遠洲心下快跳的不行,挑起蓋頭的手,竟然還抖了一抖。

  如果沒有從前那場誤會,或許這一刻早就在十年前就來臨了。

  幸好兜兜轉轉,還在這個紅塵。

  挑起蓋頭,宋遠洲看到了姑娘臉上輕輕的羞澀,可她眼眸如月一般明亮,看住了他。

  「在想什麼?」她輕聲問。

  宋遠洲笑著道,「我在想,如果有重來一回的機會,我想早一些把你娶回家。英英,你說好不好?」

  計英臉色紅了紅,慢慢靠近了宋遠洲的肩頭。

  宋遠洲伸手攬住了她,正要輕輕吻上那紅艷艷的唇,忽然一聲吱嘎聲響起。

  這一吱嘎異常響亮,室內陡然陷入了奇詭的寧靜中。

  接著,有小人兒從床下緩緩爬了出來,乾笑了兩聲,朝著自己的爹爹和娘親拱手賠禮。

  「忘念祝爹爹和娘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他說著,忽的想起自己就是那個「貴子」,連忙改了口。

  「早生貴女,早生貴女......」

  說完不等計英和宋遠洲反應過來,一溜煙跑了。

  床上大紅喜服的兩人又好氣又好笑。

  計英無奈,「忘念越發頑皮了。」

  宋遠洲說是,「耽誤爹娘好事,該打!」

  他這般說,計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但宋遠洲忽然在這一眼中想到了什麼,他叫住了計英。

  那聲音在洞房花燭夜中,暗含著甜蜜的誘惑。

  「英英,我看忘念說的有理,我們是不是也該給忘念添個妹妹了?不如,就在今夜?」

  計英臉色騰地一下紅了個透。

  宋遠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手攬著他的新娘,一手緩緩放下了帷帳。

  帷帳劃著名一道優雅的弧線,悠悠落下。

  帳內,甜蜜的氣息層層升溫。

  帳外,大紅喜燭放出光亮,照著長命百歲,白頭偕老。

  *

  後記完。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