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拙和夏禾拾階而上。
他們已經在刻意迴避猶如狼煙般四起的戰鬥,但免不了仍有公司的員工和天師府的道士盯上兩人。
嘩!
在道士驚駭的目光里。
陳拙一把捏碎了對方的附體金光,而後輕輕一擰脖頸,便讓其失去意識。
陳拙隨手將手上的道士丟在山路上。
繼續往前。
甚至,還有些不開眼的全性新人,看見夏禾嫵媚動人,竟然肆無忌憚的向兩人出手。
陳拙嘆息一聲:「現在這些年輕人,沒有一點原則和定性,當個全性都當不明白。」
夏禾輕笑:
「陳大醫生,這麼說你很傳統咯?」
「你也不過二十七八,裝得老氣橫秋似的。」
陳拙聳了聳肩:
「這個不是看年齡。」
「是心性啊。」
夏禾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
「所以這些人,註定只能是炮灰啦。」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料理沿途的障礙,繼續往上山方向去。
陳拙這些天在山上也不是沒幹正事,最起碼他將龍虎山大大小小的殿宇摸了個門清兒。
結合原作里的描述。
陳拙輕易便鎖定了田老所在的位置。
……
在後山的廳堂中。
龔慶依靠著縝密的推理,侃侃而談,田晉中的臉色卻越來越差,最後終於承認……
當年甲申之時,他和張之維下山尋張懷義並不是一無所獲,相反……
他見到了張懷義。
還從張懷義口中得到了一個關於甲申之亂的驚人秘密,只是這個秘密他不能說……
即便被人擒住。
被折磨到全身殘廢,他也絲毫不能透露,當他被救回山上之時,為了保守這個秘密。
更是數十年不曾睡過一覺。
雙目赤紅成了常態,他不是不想睡,不是不能睡,他害怕睡著後,神思鬆懈……
說夢話泄露天機。
「即便如此。」
「我粉身碎骨也要保守的秘密,小娃娃,你以為能從我的嘴裡問出什麼名堂來嗎?」
龔慶雙手攏在袖子裡,微微一笑:
「二太師爺,您是出了名的嘴嚴,誰不知道,但我會直接拷問您的靈魂。」
「呂良。」
站在一旁的呂良緩緩走向田晉中,雙手蕩漾起藍色的炁,凝成兩隻虛幻的大手。
扶上了田晉中的腦袋。
田晉中目眥欲裂,厲聲大喝道:
「住手!你們兩個孽障根本不懂!」
然而,卻是徒勞。
呂良的明魂之術已經將他完全籠罩,開始提煉和複製他的記憶。
「快去大門幫我看著。」
「現在不能有任何人來打擾我。」
……
不知過了多久。
田晉中從類似半睡半醒的狀態中逐漸醒來,呂良已經渾身濕透。
他光是複製田晉中的記憶。
就已經幾乎耗盡所有的精神力,此刻更是身心疲憊,他看到田晉中的嘴巴微微顫抖。
像是說了什麼。
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呂良眼神微微一縮,轉身匆匆離開:
「得手了!」
「趕緊撤吧,在山上多待一會兒都危險。」
這時,門內卻飄出一道虛弱的聲音:
「小慶子,來!」
龔慶神色複雜地僵在原地,腳下似有千斤重擔,讓他挪不開步伐。
呂良的眼睛漸漸圓睜瞪大:
「掌門,你瘋了?」
「你不走,我可走了!」
廳堂中,龔慶與田晉中相對沉默不語,田晉中樂呵呵一笑:
「小兔崽子。」
「你難道就準備這麼一走了之嗎?」
「是。」
田晉中通紅的眼中發出懾人的光芒:
「呵呵呵,全性……」
「一群有人生沒人養的王八羔子,自以為是橫行天下,其實是只知破壞,不敢承擔的孬種。」
「我明白……我明白……」
「您教訓的是……」
龔慶就像剛入門的小道童,恭敬地站在田晉中面前接受訓斥。
他仿佛下了某種決心。
「好吧……」
「您的命……我背了……」
田晉中頓時齜牙大笑:
「吆,小畜生,還有點兒膽子嘛!」
龔慶的聲音沉鬱:
「您就別再將我了……萬一我真被您將退縮了怎麼辦……」
兩人陷入沉默。
龔慶手上突然出現一枚細長的銀針,緩緩扎向田晉中的天門。
「呵呵呵……」
田晉中睜著雙眼,依稀中看到當年張懷義的模樣,看到了張之維,看到了無數同門:
「對不起……」
「我早就該死了。」
鏘!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龔慶身前,兩道手指如幻影般出現,將探至額端的銀針牢牢夾住。
「掌門,不要自誤噢!」
溫潤的聲音迴蕩在龔慶和田晉中的耳邊,兩人心神專注,竟絲毫沒注意到此人何時到來。
來人兩指一併。
銀針啪的折斷兩截。
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龔慶抬頭望去,只見來人一身休閒西裝,白色襯衫有著隨意的褶皺。
沒有系領帶。
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整個人有一種散漫灑脫的氣質。
龔慶轉身,只見一位粉髮長腿的美女正湊在呂良的面前,雙手捏著他的臉蛋:
「哎呦,我的小良子。」
「怎麼臉色這麼差呢?」
是夏禾。
那眼前這個人,龔慶終於在腦海中回憶起了陳拙的形象:
「陳醫生?」
「你怎麼會來這裡?」
陳拙收回手,樂呵呵一笑:
「你讓我來龍虎山救助門人性命。」
「我不就來了?」
他指了指龔慶,又指了指田晉中:
「而且,我一次還救了兩條。」
田晉中驀然睜開了眼睛,沒死成,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失落,當即破口大罵:
「你也是全性嗎?」
「小慶子,你是沒種的東西嗎?」
「連自己的門人也拿不住,你不會是退縮了吧。」
龔慶望了望田晉中。
又望了望微笑的陳拙:
「陳醫生,你怎麼看?」
陳拙聳了聳肩:
「我只知道若是你殺了田老,那龍虎山和全性的梁子可就結大了。」
「老天師是什麼脾氣,什麼實力,你身為全性掌門不會不知道吧?」
「到那時候,血流成河,不死不休都有可能,你若是為了一時的意氣,想要成全田老。」
「那可就休怪我出手斃了你……」
遠處的呂良和夏禾交頭接耳,小聲嘀咕道:「陳醫生認真的樣子,好可怕!」
夏禾笑眯眯道:
「怎麼會,我覺得很帥啊。」
龔慶沉默不語。
田晉中卻是急了,他厲聲道:
「小慶子,你要真是個有種的掌門,你現在就殺了我!」
龔慶依舊未發話。
反而是陳拙湊近田晉中,輕笑道:
「田老,你覺得若是輕易被言語相激,那還算得上合格的全性掌門嗎?」
他轉頭望向龔慶:
「小慶子,你在我這裡也是不合格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