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晚感激一笑,便如尋常招呼著眾人。
可眾人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誰也不知道虞疏晚和虞景洲向來不和,方才虞景洲身邊的那個小廝都第一時間懷疑了虞疏晚,誰能全然相信虞疏晚是清白的?
這還真是有熱鬧可看。
虞疏晚知曉眾人心中的各種小九九,只是面上越發不動聲色。
雖然知道今日會發生一些事情,可虞疏晚心中也沒有料到虞景洲也會卷進來。
倘若虞景洲還是滿腦子心思的想著虞歸晚,那今日若有波及,就活該虞景洲被算計了。
想到剛才可心同她說的話,虞疏晚的眼中微微一凜。
既然是來了,賀淮信就別想走!
真以為她這些日子按兵不發是怕了他?
不過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虞方屹有些坐立不安,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雖說蠢了些笨了些,可要是真出什麼事兒,他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他讓常慎來找虞疏晚,虞疏晚聽完常慎的話,抬眸看去,就見虞方屹匆匆離去的背影。
抿了抿唇,低聲同皇后和王妃說了幾句話,就在溪月的攙扶下起了身,無聲的從屏風後離開。
離開大廳,虞疏晚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她剛才還算矜持的步子此刻則有些顯得虎虎生風。
溪月趕緊叫住她,
「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總不能讓虞景洲在我這大好的日子裡頭死在哪兒吧?
這多晦氣。」
虞疏晚看了一眼她,
「你就留在這裡,待會兒我就回來了。」
好歹是在侯府,溪月也並沒有太過擔心,反倒是叮囑虞疏晚,
「小姐可別忘了,今日可是您的人生大事兒,不管遇到什麼您儘量的不要見血,否則往後會倒霉的。
奴婢知道您不信這個,奴婢希望您的人生能夠順遂,也就守這麼一天的規矩。」
虞疏晚忍不住笑起來,卻也點頭答應了溪月這個要求。
她又不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至於這般小心嗎?
打發走了溪月,虞疏晚便就直接往著竹林小築去了。
竹林小築的地方說偏僻,卻也是每條路上都會經過的地方。
之所以不被人發現是因為有一道茂密的竹林,裡面又是被荒廢了那麼久,幾乎沒多少人會記得有這麼個地方,小路更是早就被雜草掩去。
若是想要進入竹林小築,就須得往裡走的深一些。
也不過是走出了一些距離以後,虞疏晚就聽見了微弱的求救聲從一邊的草堆響起。
「……有沒有人,救命……」
這聲音聽著分外耳熟,她一下子止住了腳步,看向了一處被雜草隱藏的地方。
「虞景洲?」
虞疏晚試探的開口,那聲音頓了頓,更激烈了,
「是我,疏晚!是我!
救救我!」
虞疏晚撥開雜草,看著眼前顯得狼狽到了極點的虞景洲不由得愣住。
不知道虞景洲是怎麼搞的,他衣衫凌亂,上面還掛著不少的落葉。
髒兮兮的塵土就不必說了,更讓人觸目驚心一眼望到的,則是虞景洲胳膊上的長串血跡!
那血跡雖然流動的緩慢了一些,可依舊還在往外流出。
虞疏晚蹙起眉頭蹲了下來,金線繡出的百褶裙鋪開,淡淡的香味也讓虞景洲多了幾分清明。
「雖然我很想說你是苦肉計專門來破壞我的及笄宴會,可你這麼蠢的腦子,想來應該也不會做出這樣蠢的事情。
怎麼,侯府裡面是進了什麼賊人,把你給傷成了這樣?」
虞景洲下意識的想要和虞疏晚嗆聲,冷不丁的一陣寒風吹來,將虞景洲給冷的一個哆嗦,苦笑兩聲,
「你就別挖苦我了,我……」
話說到這兒,虞景洲是不大好意思繼續往下說的。
自己當初有多麼相信虞歸晚,如今就有多麼恨自己瞎了眼睛。
虞疏晚嘖嘖兩聲,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丟在了他身上,
「別凍死了,到時候給我作證,你那個小廝可是口口聲聲的在那麼多人面前說是我對你做了什麼。
我大好的日子算是徹底被你們兩個蠢貨給毀了。」
暖意瞬間將虞景洲整個包裹住。
他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虞疏晚沒有那麼多耐心等他回復自己,直接站起身來,
「你就在這呆著吧,估計侯爺他們也快找到你了。」
「別去!」
眼見虞疏晚要往著小竹房走去,虞景洲立刻叫住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那裡面的事情不好,你再等等,等父親他們來了再說。」
難得見到虞景洲這樣吞吞吐吐的樣子,虞疏晚好奇心瞬間就被提了起來,
「怎麼,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虞景洲咬著牙,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一味的強調,
「我說了你別進去,這是為你好。」
虞疏晚嗤笑一聲,壓根沒帶理他的意思,直接就往著小竹屋走去。
虞景洲急了,顧涌想要上前阻止,可身體裡的迷藥勁兒還沒過,也就勉強只能保持一個清醒狀態而已。
此刻的虞疏晚已經走到了小竹屋的外面,這裡面傳來了女人低低的吟唱聲,聲聲嬌媚入骨,中間還摻雜著男人的喘息,年久失修的床吱呀吱呀地響著,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兩個人給搖散。
虞疏晚不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小姑娘,上一世情到濃處,她也曾與賀淮信雲雨溫存。
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屋子裡面傳來的是什麼聲音。
虞疏晚不由得有些感慨。
不然上一世虞歸晚怎麼會成功呢?
光是靠著這麼一份毅力,即便是生於困境之中也在不斷向上,這就註定了虞歸晚的成功啊。
原本虞疏晚還在想,之前給虞歸晚機會,讓她能接觸到外人,她怎麼還要了除了迷藥以外的春藥。
開始以為,她想用在她身上,沒成想,給用到了這事兒上……
虞疏晚面色古怪,站在外面半晌,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可心和虞方屹他們也趕了過來,看見虞疏晚,虞方屹連忙上前,
「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是說前院還有那麼多賓客,讓你在那守著嗎?」
「人已經找到了。」
虞疏晚往著虞景洲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就是不知道怎麼著他中了藥,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
我看見這地上有一些東西,只是走過來瞧瞧,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真是不知道是誰這樣膽大包天,竟然敢在侯府裡面白日宣淫。」
虞方屹也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動靜,臉色頓時陰沉如墨滴,卻依舊強忍著一抹笑,
「這裡頭的腌臢事兒噁心,你也不要在這裡站著了,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虞疏晚自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看好戲的機會,她抿唇一笑,
「惡不噁心的,都已經發生了。
這院子裡頭住的人是誰侯爺也清楚,我是勢必要看看怎麼回事的。」
可心知道虞疏晚等的就是這一會兒,雖然心中不太贊成,可也連忙上前,
「侯爺,您也知道小姐和這裡住著的那位的恩怨,今日又鬧出這樣的動靜來,總不好讓小姐繼續受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