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娘淚眼婆娑,看著牢房周圍,眼中全是惶恐,朝著蕭崇寧撲去。
「嗚嗚,求求蕭督主放了民婦吧。」
蕭崇寧卻始終無動於衷,他拄著膝蓋彎下腰去,下人已經將呂娘名義上的丈夫也帶上來了。
帶上來的男子是個商人,帶著八瓣鬍子,滿臉驚慌失措,歲數有些大,看上去莫約四十歲,還很胖。
「貴人,督主饒命啊督主!賤內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求督主饒命,放過我們!」
蕭崇寧朝著蕭墨使了一個眼色。
蕭墨當即上前去,有兩個樞密院的人將胖子夾起來,朝著呂娘走去。
呂娘眼中閃過嫌惡和恐懼,「蕭督主這是要幹什麼?」
她聲音嬌媚,帶著恐懼地輕顫。
蕭墨言簡意賅,「你們不是夫妻嗎?既然如此,當真當我們的面親一親也沒什麼吧?」
蕭墨笑容十分明媚,可偏偏就是這樣明媚的笑容,讓呂娘臉上一個哆嗦。
陰冷潮濕的牢房中她從未感受到恐懼,而唯獨此刻,恐懼幾乎將她蔓延全身!
但凡她今天親了這個大胖子,她就再也做不成茯苓王妃了!
她這些年守著京城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做皇后嗎?
當年她被家族拋棄,扔給了茯苓王,茯苓王在她年幼時就將她安排在京城潛伏,這一切她都是為了能當上皇后!
可今日親了這個人,她就當不成皇后了。
若是不親,她就不可能逃出這個牢房!
呂娘咬牙,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就是親一口這個胖子嗎?
等出去後殺了這個人,還有誰知道她曾經親過他?
這樣想著,呂娘主動靠近,就要去親吻胖子的唇。
那胖子滿臉享受,溫軟的唇附在胖子的上面,胖子簡直覺得死而無憾了。
牡丹裙下做鬼也風流。
呂娘成了他的「妻子」已經不只十年了,這十年他不能娶妻,眼看著這樣美麗的娘子在眼前卻不能動。
別提心裡多難受。
他早就對呂娘抓心撓肝地想念。
呂娘被那樣露骨的眼神盯著,心裡只暗罵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滿腦子都是讓人噁心的骯髒事!
「督主,現在你可相信我是夫妻了?」
呂娘正說著,瞧見一旁的蕭墨端著兩碗湯藥進來。
呂娘瞬間眼露驚恐,「這是什麼?民婦都證明了自己的身份,督主為何還要殺我!」
「誰說這是毒藥了?」
蕭崇寧腕上戴著一串珍珠手串,跟他本人極其不符,這是他中午起床從蘇棠卿手腕上薅下來的。
待在他手腕上有些緊,但蕭崇寧就是喜歡撥弄摩挲。
呂娘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柔弱差點沒裝下去。
「不是毒藥,那是什麼?」
蕭崇寧唇角微勾,聲音冷漠冰涼,「春藥。」
兩個字,讓呂娘渾身僵硬,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蕭崇寧這個閹賊!
那些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一群權高位重的大臣,卻殺不死蕭崇寧一個人,讓蕭崇寧竟找到了她的住所!
別提呂娘多想殺人了!
呂娘心裡暗罵屬下沒用,那些都是她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屬下。
心裡盤算著茯苓王多久能來救自己,呂娘又在琢磨該怎麼度過此難。
她太了解茯苓王了,茯苓王此人心有野心城府,然而骨子裡還是一個古板的人,她本就在京城多年,跟茯苓王沒什麼感情,那些側妃小妾賤人還在封地給他生下了兒子。
蘇晗就是註定的大統。
而她就必須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才能當上皇后。
皇后是絕不能是一個失去了清白的女子的。
就在呂娘心裡盤算的時候,外面有黑甲衛來報。
「督主,陸家主死在天牢里了,現在寶繁陸家已經進宮稟明皇上,茯苓王也被一同傳喚進宮。」
蕭崇寧再去瞧呂娘的臉色,呂娘的臉色已經開始蒼白了。
呂娘從進入樞密院開始,臉上的表情向來都是露不出來破綻,整個人都是一個驚慌失措被誤會的無辜人。
如今終於露出了破綻。
蕭崇寧湊近呂娘,瞧著女子的嬌媚面容,「呂娘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說,你為了茯苓王辦了這麼多年事,他可曾許諾你什麼?你可知道,茯苓王還有一個相伴多年的側妃,也就是蘇晗的生母,兩人情比金堅,更是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你覺得,等他真的登基的那天,可能留下你?」
呂娘抬起眼眸看著蕭崇寧,她想要開口詢問,卻不敢,因為這樣會暴露她的身份。
只能用那雙無辜的眸子瞧著蕭崇寧。
蕭崇寧無端想起蘇棠卿來,蘇棠卿這樣瞧著他,就不會讓他覺得討厭,眼前這個女人,卻讓人覺得噁心厭惡。
蕭崇寧皺眉離她遠了一些。
「身為茯苓王的人,應該沒有人沒聽說過程遠的名號。」
聽到這個名字,呂娘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她攥緊拳頭,心裡對蕭崇寧的話已經信了七八分。
是她太天真了,她自認為足夠了解茯苓王,卻未曾正視兩人的關係。
她現在的處境,不就是當初的程遠嗎?
她知道的太多,跟茯苓王也沒有感情,她的存在,就是茯苓王當年被拋棄籌謀的證據,她從來都不是生活在光下的人。
蕭崇寧見說得差不多了,站起身離開,「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蘇棠卿讓人請了大夫來給羅伯看傷,羅伯整個人還處在十分驚惶的狀態,辦事還好,但只要一有人想要觸碰他,或者有人想要跟他說話,都會讓他感到恐懼甚至有強烈的反駁激動情緒。
蘇棠卿只能全程陪著羅伯,直到羅伯睡去。
蕭崇寧回來就瞧見這一幕,蘇棠卿將羅伯安置在客房中,自己親自在羅伯身旁照顧,像一個晚輩在盡孝一般。
他瞬間就覺得有些吃味,他好像都沒被蘇棠卿那樣照顧過。
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
蘇棠卿給羅伯擦臉上的汗,擦得自己出了汗,抬頭抹汗的時候,就瞧見蕭崇寧進來了。
蕭崇寧脫下大氅披在一旁,朝著裡面才走兩步就被蘇棠卿制止。
「你先別進來,羅伯現在還睡著,你的冷氣會渡到這頭來,容易讓他生病。」
蕭崇寧在屋子中瞧了瞧,屋中點燃了三盤炭火,熱得他瞬間冒出了汗,她竟說他會帶進來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