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中午,蠻野荒原的某處。
這是一頭似狼又似豹的怪物,僅是四肢著地就足有兩米高,四米長的龐然體型。
它有銀灰色帶斑點壯的皮毛,在荒野中無論是潛伏,還是奔跑都不顯眼。他的動作更是輕如狸貓,迅猛如豹,尾巴似鞭,尾椎如錘,可以有蠍尾般遊動,但上面卻繚繞這元素的波動。
風刃狼豹,一種蠻野荒原特有的魔化野獸,據說是風狼和雷豹的混血,卻比風狼和雷豹更加兇悍殘暴,它們成年就有低階魔獸的實力,更能隨著體型的增長而越發強大。
它們繼承了雷豹的體型和速度,又如風狼一般殘忍狡詐,更能操縱風系元素,如蠍子般的尾椎可以發出風刃,又因為其靈敏性,風刃可以從各個角度甩出,若是近身肉搏,更是防不勝防。
哪怕是在蠻野荒原,風刃狼豹也是一種強悍的食肉魔獸,屬於食物鏈的中上層。
當然,這和它們的實力關係不大,更因為它們的生活習性……群居。
每一個狼豹群大都是由十多個狼豹家庭組成,帶著數量不等的狼豹幼崽,又由實力最強的狼豹王統領。
分明的等級和嗜血的戰意,以及高達上百的數量,足以讓大部分的魔獸都選擇退避,就算是一整支商隊碰上,能丟下貨物,逃得性命就算是好運了。
當然,阿蒙是幸運的,因為他碰到的狼豹只有一隻,還受了不輕的傷勢。
這狼豹的耳朵被咬掉了一隻,身上還有橫七豎八是爪痕,尾椎更是無力的低垂。
當然,它最嚴重的還是右前肢,血肉模糊中,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這導致狼豹行動起來一瘸一拐的,更限制了它最大的優勢——速度。
可即使如此,當這隻狼豹發現阿蒙時,仍舊將他當成了獵物,潛伏,靠近,撲殺,噬咬,動作一氣呵成,展示了它極其精湛的捕獵技術。
只是因為行動不便,響動大了些,而阿蒙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一瞬,就順勢撲了出去。
他的速度是如此的快,體內的龍力幾乎在感應到危險的瞬間沸騰,然後驅使著他前撲的速度猶如魚躍。
龍力加持,加持的可不僅僅是手臂處的力量,更是全是肌肉的爆發力和持久力。
出發前阿蒙就做過測試,他現如今的蠻力已經超過了大部分擁有『巨力』天賦眷顧者的古蒙戰士。
然而,這似乎仍舊不是極限。
也不知道這沉寂了千年的龍蛋是不是有什麼奇特之處,阿蒙只是剛剛就職龍騎士,可這一身龍力卻堪稱變態。
甚至,在修煉中,他還發現自己的力量遠沒有達到上限,而是體魄限制了他的發揮。
簡單說,因為體魄不夠強,龍力融合程度不夠,導致身體的本能保護機制,不願讓他使用更強大的力量,那會導致他身體的崩壞。
當然,即使如此,阿蒙也是滿意的,十年修行無功,一招入門就能有如此起點和根基,他還能怎麼不滿意呢?
魚躍,翻滾,起身,兩者交錯,相距不過十餘步時,阿蒙迅速甩脫身上的包裹,他緊握著手中戰斧,身形半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這頭風刃狼豹。
對於戰鬥,阿蒙即緊張,又恐懼,即忐忑,又有隱隱的興奮。
他不能算是真正的古蒙人,自然沒有古蒙人那頑強的戰鬥意志,如果有可能,他想離戰場遠遠的,哪怕是當個法爺隔得遠遠的,丟個火球什麼的,也是好的。
可從清醒的第一天阿蒙就知道,在這個世界,想活著,想活的好,戰鬥是他必須面對的事情。
既如此,還不如自己選擇時間,選擇對手,選擇面臨的勇氣。
這是阿蒙的首戰,有些突然,但他早就為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準備。
汗液大量分泌,握著戰斧的手心都已經濕了,可阿蒙仍舊努力的調勻自己的氣息,保持著冷靜。
他目光迅速在四周逡巡,腦海中有電光閃爍,再結合老獵人萊恩-多卡的傳授和自己在書籍上的獲取,不消片刻,就有了兩個判斷,確切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狼豹似狼,有著狼族的生活習性,也如狼一般的挑選王者——單挑,勝者留下,獲取一切,敗者驅離,如喪家之犬般在外浪蕩。
以這頭風刃狼豹的體型算,絕對是曾經狼豹群中的王者,只是在王者挑戰中敗北,才被驅離族群。
也就是說,阿蒙只需要面對一隻狼豹就可以了,而不是宰了這一隻,還得面對無休無止的追殺。
這算是好消息了。
壞消息則是哪怕這是頭挑戰失敗的狼豹王,那也是無限接近高階魔獸的狼豹王者,就算負傷,但要是真的搏命,即使是真正的古蒙戰士來,也得小心謹慎。
何況阿蒙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菜鳥!
有那麼一瞬的停滯,狼豹王似乎對阿蒙能躲過他伏殺一擊,有些迷茫,可看著阿蒙已經擺出的戰鬥姿態,它又止不住的憤怒。
對它而言,這段時間諸事不順,丟了王的位置不說,還被別人驅趕,只是想獵個食物,居然一擊無功。
開玩笑,它是狼豹王,狼豹群中最強的崽,居然會被人躲開了伏擊,這是對它的羞辱。
嗚嗚……嗚!
狼豹王亮出了獠牙,發出低沉的嗚咽,它要再次進攻,要撕碎眼前的敵人,要品嘗獵物的血肉。
它仿佛能感受到獵物的恐懼,但迎面而來的確實數道匹練而來的寒芒。
阿蒙進攻了,這是他的第一戰,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也理不清和這頭狼豹的差距,所以他選擇了進攻,全力進攻。
所以,下定決心的第一時間,他就迎著衝來的的狼豹,擲出了自己身上僅有的五把飛斧。
阿蒙的戰斧技導師亞爾林在第一次授課時,就告訴他,以戰斧為武器,可以不會斧技,卻不能不會飛斧;可以使不好戰斧,會亂砍就行,但飛斧一定要有準頭。
說完,亞爾林就表現了一手飛斧,他擲出去的斧頭在划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後,打著彎兒削在了百米外的一處箭靶上。
然後,木質的箭靶被削去了一半,飛斧又畫著半弧,回到了亞爾林的手中。
從那時開始,阿蒙除了睡覺,身上至少掛著五把飛斧,看到什麼東西都想丟一把斧頭,看能不能削平了。
五道飛斧拖著五道嗚咽的寒芒,裂開了空氣,而阿蒙也沒閒著,他提著巨大的戰斧,緊跟飛斧之後,也是沖了出去。
他是那麼用力,也那麼的決絕。
下一秒。
碰撞,嗚咽,慘嚎,悽厲,這些幾乎自極短的時間內響起。
戰鬥,從來都不是越好看,就越精彩。
而決定生死的,也往往只是一瞬的交錯。
當一切平息,阿蒙已經站在了狼豹原先的位置了,他手中仍舊提著碩大的戰斧,有濃稠的血跡沿著斧刃,滴答落下。
而狼豹的頭顱則在他腳下不遠處,怒目圓瞪,滿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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