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肖仁把那團火焰壓縮到了桌球大小,就再也壓縮不下去了。
此時火焰已經變成了藍色,溫度更是高到可怕,肖仁用一枚新的釘子試了試,鐵質的釘子甫一接觸那火焰,就化成了鐵水,仿佛不是鐵而是蠟燭一樣。
不過藍色火焰的凝聚太耗費時間,凝聚過程也需要集中注意力,在戰鬥中恐怕沒法用。
肖仁感覺火焰壓縮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不是控制力上的,而是精神力。
在火元素的大小以內,精神絲線越粗,對火元素的控制力越強,但肖仁目前的精神力不能支持他把精神絲線擴張的更粗了。
短時間內,肖仁恐怕看不到壓縮到爆炸的場景了。
之後肖仁收起火焰,吃著雞腿閉目恢復了一會兒精神力。
自從第二意識出現以後,肖仁的精神力回復的很快,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他已經回復了三成精神力,便開始繼續試驗。
這次他又拿出一枚釘子,但卻不再使用普通火焰,第二意識切換,精神力開始沿著那股特殊的迴路遊走,肖仁飛快變成白髮,與此同時,一團純白色的火焰也出現在了肖仁面前。
控制著白焰包裹住釘子,十秒……半分鐘……一分鐘……五分鐘……
整整十分鐘過去了,白焰里的釘子別說融化了,連紅都沒紅。
這回肖仁傻眼了,急忙收起火焰,輕輕碰了一下地上的那枚釘子,一點也不燙手,還是冰冰涼涼的,就像肖仁此時的內心,拔涼拔涼的。
我去,合著你這改變異能性質是直接給我削弱了!?
肖仁不信邪的再次用出白焰,不過這次選的目標不是釘子了,而是地上的一棵枯草。
白色的火焰籠罩上去,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就在肖仁等到絕望的時候,變化終於出現了,只是讓他意外的是,並不是預想中燃燒的場面,而是……
只見那棵被白焰籠罩的枯草,開始從底部出現一些綠色,漸漸的綠色越來越多,最後整棵枯草都變成了嫩草,在白焰中生機勃勃的微微晃動。
肖仁看的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麼能力?
肖仁首先想到的是時光逆流,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他對著地上已經凝固的鐵水試了試,依然還是鐵水,並沒有變回釘子。
想了想,肖仁在手上咬破一個口子,生命值頓時少了十幾點,然後他操控著白焰覆蓋了上去。
便見白焰中,那條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癒合,不一會兒就癒合的連傷疤都沒留下,而數據面板上,肖仁的生命值也重新回滿。
看著包裹著手掌的白焰,肖仁感覺很震撼,在白焰幫他癒合傷口時,他從白焰中感覺到了一股很強大的生機,而且白焰包裹著的範圍,整個手掌都有種痒痒的感覺,像是整隻手重新生長了一次似的。
不過在生命值回滿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將白焰從手掌上脫離,肖仁觀察著手掌的變化,可以明顯的看出,以手腕為分界線,手掌比小臂更加白嫩,手上的一些繭子也消失不見。
想著枯草和手掌的變化,肖仁對這火焰的能力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生機。
它能給受傷或者衰弱的生物提供生機,讓它們重回巔峰!
這可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治療,而是說:它很可能有讓人返老還童的能力!
「我日哦,這白焰有點可怕啊!」肖仁此時的感覺,是驚大於喜。
因為一旦真能返老還童的話,這項能力就能讓肖仁跳出衰老的法則,他不是很清楚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他追求強大,但並不懼怕死亡,在他的人生觀里,生命之所以珍貴,就在於它是有長度的。若是把這個限制拿掉,肖仁很難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人。
而且他對這個能力的源頭,也有種未知的恐懼感:這第二意識,到底是個什麼?
肖仁突然有些害怕,他怕有一天,自己將不再是自己。
過了半晌,肖仁搖搖頭,算了,反正現在兩個意識是一體,總不會害他,順其自然吧。
回去的時候,肖仁捉了一隻蟬帶在身上,因為是雌的,倒是沒有那種高昂的蟬鳴。
回到家,王偉康已經醒了,確切的說,是寄生異蟲已經完成了控制。
他靠在牆上,雙臂垂著,臉色蒼白,一身泥土,看上去慘兮兮的,不過笑的卻很開心:
「主人,你可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控制不住了!」
雖然是王偉康的聲音,不過聽起來蠻活潑的。
見寄生異蟲的性格並沒有被王偉康的記憶影響,肖仁也是鬆了一口氣,把大包小包放下,納悶道:「控制不住什麼?」
王偉康嘿嘿一笑:「我想尿尿……奧,不對,是這具身體需要尿尿。」
肖仁:???
「所以呢?」
王偉康朝兩邊肋條點了點下巴:「這具身體的骨頭正在恢復,我不敢亂動,沒法尿。」
肖仁愣了半晌,指指自己:「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
王偉康傻笑著的點頭。
肖仁:「……」
幫一個男人解決完了人生三急之一,肖仁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坐在沙發上,只感覺,人生啊,真是無常啊!
當時他是抽什麼風,非得碾上兩腳?
真想剁腳啊!
把儲藏室收拾了一下,肖仁讓王偉康暫時先住在那兒,他身上斷的骨頭太多,即便是地煞,想要恢復到能生活自理,也得過上些日子。最後肖仁給當地的家政公司打了個電話,雇了個保姆來幫忙照顧,畢竟他明天得去參賽……好吧,他就是不想幫一個男人解決生理問題,簡直就是心理陰影啊!
華山武館,
七八個人拘謹的站在屋外,一陣陣打砸聲從裡面傳出。
「廢物,都他媽的是廢物!找了半天竟然是龍門的生化人,都是幹什麼吃的!」姜維常憤怒的砸碎了一個青瓷花瓶,怒罵著。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暗道:還不是你自己說那就是齊芳華的刀勢,現在反倒賴起我們來了,真他娘的老瘋子!
一腳把椅子踹翻之後,姜維常怒氣沖沖的回頭吼道:「再給我派人,把其他市的普通人、血脈者都給我調來,搜遍坊城市也得給我把她找出來!」
中年男子臉色難看,華山派前前後後已經搭進近百名血脈者弟子,這已經是門派弟子一半的數量,再把其他人調來,那華山派可就真沒多少人了!
再加上發江湖追殺令給出來的報酬,一株鎮派之寶:雷靈芝,可以說這次過後,華山派沒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緩過勁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一派之掌已經瘋狂了。
「是!」
中年男子領命下去,轉身時,臉上已是一片陰霾。
這老東西,找到機會一定得弄死他!不然讓他這麼搞下去,華山派遲早得完!
中年男子剛走出正堂,一個西裝打扮的年輕人匆匆過來,有些慌張道:「劉師伯,龍門的人來了!」
話音剛落,一群黑短袖的壯漢就從前堂的方向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夜凌天。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忙迎了上去,一臉笑容道:「不知夜帥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夜凌天冷冷道:「劉放,帶著你們華山派的血脈者從坊城市滾出去。」
劉放笑容不變:「夜帥這麼說就過了吧?我們就是開門做生意的,貌似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
夜凌天看了他一眼,對身後揮了揮手,立刻有幾個擔架抬了過來,上面躺著幾個包紮著紗布的傷員,都在哀聲痛嚎。
「你們的弟子在這兩天接連打傷我們龍門多位執法人員,經過調查,他們說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出自華山派高層的授意,請問貴派是想擾亂公共安全嗎?」
劉放有點懵圈,我去,你當老子眼瞎啊!你瞧瞧擔架上的那些人,光打雷不下雨,還有那個吊著胳膊的,你大爺的你還用纏著繃帶的手撓癢?你能裝的敬業一點嗎!
不過劉放也不能要求驗傷,這些人能送過來,身上肯定多多少少是有點傷的,而且這兩天龍門跟江湖人打的那麼厲害,沒有傷員也不現實,雖然他嚴令弟子別跟龍門起衝突,但人家要是整幾個真重傷的人過來,他們也沒法,說不是我們的人打的,是其他江湖人?
誰信啊!
不過……
他還真想借坡下驢,他心裡也是不想再把人力耗這兒了,於是義正言辭道:「夜帥,這事我們真的是不了解。不過您放心,龍門對這些人的處理我們絕對不會發表任何意見。不過您讓我們離開坊城市就過了吧?這種事我們掌門也不會同意的!」
說這麼多,他的意思也暗示出來了:想讓我們走?可以啊,先說服我們掌門!
夜凌天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眯眼的看向正堂的方向,道:「姜掌門,客人來了這麼久都不出來見見,不合適吧?」
不一會兒,姜維常皮笑肉不笑的走了出來,一點都看不出剛才暴怒的樣子。
「老朽方才在參悟一門功法,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夜凌天也不跟他彎彎繞繞,面無表情道:「姜掌門,你是想讓我請你們走,還是自己走,現在選一個吧。」
姜維常豪爽的笑道:「哈哈哈,既然我們理虧,那自然是認的,不勞煩夜先生,我們自己走!」
轉身對劉放說道:「小放,讓弟子們收拾收拾,咱們今天就走。」
劉放有點懵,不明白這瘋老頭子怎麼突然正常了,你不應該先跟他幹上一架嗎?怎麼就這麼慫了呢?我還想著你受個重傷好幹掉你呢!
姜維常正常了嗎?
當然不正常,一個男人讓未婚妻閹了,還這麼活了幾十年,不變態都變態了。
他恨的做夢都能恨醒,恨不得把齊芳華剝皮抽筋,可就因為如此,他才更珍惜自己的命——沒命怎麼報仇?
他是瘋狂,但他可不是傻,龍門的人找上門來了,他再硬扛那就是找死,而且今天我是走了,可我就不能再派人來找嗎?
血脈者不讓進,我還不會派人普通人?
華山派的人在當夜就撤離了坊城市,其他一些勢力也相繼被龍門逼了出去。
回分部的時候,一個大隊長有些擔憂道:「夜帥,萬一他們出爾反爾再派人回來怎麼辦?」
夜凌天腳步不停,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殺。」
大隊長一愣:「這,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夜凌天一停,看向他:「現在江湖人是不是都覺得咱們在研究生化人?」
大隊長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點點頭。
夜凌天繼續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想,他們在明知道這是國i家i機密的情況下,還派人來刺探,這是不是間諜行為?」
「可,可那不是假的嗎?」
夜凌天搖搖頭,無奈道:「你要知道,戰爭的時候,有個詞叫做『煙霧彈』,就是專門放假消息來迷惑敵人的,可這樣的假消息能讓人知道是假的嗎?不能!今天放過他們,真遇到和國外的情報戰時,這群傢伙還敢過來添亂你信不信?」
大隊長恍悟,夜凌天繼續朝回走。
其實吧,他做的這麼絕還真不是殺雞儆猴,他是真的為了保護好機密。
肖仁雖然不是他們研究出來的什麼生化人,但他身上的確有很大的價值,一種足以改變戰局的價值。
覺醒者厲害嗎?
厲害。
可在戰場上那就是個渣,不用飛機坦克,一群人拿著機關槍就能把你突突了。
可肖仁呢?
變大後,一巴掌掃過去,別說士兵了,坦克都得玩蛋,只有飛機和遠程飛彈才能對他造成威脅。
所以,肖仁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這才是他下殺手的關鍵原因。
……
第二天一大早,家政公司的人就過來了,這是肖仁昨天打電話要求的,畢竟他不能等太長時間。
來人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媽,現在保姆很多都是這個年齡的,說實話,那種二三十歲的,一般還真不敢用,你不知道她腦子一抽抽會幹出什麼事來,或者,咳,你會幹出什麼事來。
「趙大姐,這個人就是需要你照料的人,他肋骨和胳膊斷了,所以生活不能自理,你主要幫他上廁所還有吃飯喝水,其他的打掃衛生什麼的都不需要你做。」
肖仁簡單的跟她說了一下,保姆聽完後,也沒說男女有別什麼的,她們這個年紀,基本都是被雇去伺候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幫著上廁所這種事多了去了,那些僱主還事多,洗尿布、打掃衛生還得讓她們來,肖仁這兒簡直算是美差了。
交代好之後,肖仁這才出門,走出公寓後,不由得捂著胸口,唉,心痛的無法呼吸!
墮落了啊,身為新時代接班人的我,竟然會做出這種地主老財雇丫鬟的事情來,最關鍵的是……
我還沒有地主家有錢!
一天兩百塊大洋,真是要了命了!
肖仁覺得這次不拿冠軍,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坐著公交車去了後三井,下車後,肖仁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大白放了出來,然後帶著大白,按趙大軍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朝北走了一段時間後,一個圍著一圈高牆的雞場出現在視線里,別說,若不是趙大軍提前跟他說過,他還以為這是個狐狸場。
此時這個看上去土不拉幾的雞場,外面停了各種各樣的車,有幾百萬的豪車,也有電三輪,還有好幾輛自行車。
門口的隊伍里也是各式各樣的人,有穿西裝的,有一身地攤貨的,但年紀都不小了,最年輕的也有四五十了,而且基本每個人都抱著一隻大公雞。
一群鬥雞就跟熱血上頭的小青年似的,被各自的主人抱著都不安穩,伸著脖子對對方的雞隔空啄兩下,那叫一個熱鬧。
一群「呴呴呴」湊在一起,看的肖仁有點想掉頭走。
不過大白卻很興奮,肖仁從它傳來的意念里,感受到了「後宮」倆字。
也是,現場就它一隻老母雞,剩下的這些公雞各個都是雞界裡的小鮮肉、壯漢,這若不是鬥雞比賽,換成相親大會,這傢伙估計能挑花了眼。
而肖仁這一雞一人的出現,也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畢竟在場的人里,基本都是四十往上的,突然出現這麼個年輕人實在罕見,除此之外,還是他那隻雞……
「這什麼雞?怎麼這麼大?」
「我去,這玩意兒還是雞嗎!」
「你們看那爪子,跟鷹爪似的,一爪子下去,咱們的雞還有命嗎?」
不過大多數人都在排隊,沒多少人看這邊,所以倒沒引起什麼轟動。
肖仁看了看雞場大門,那兒有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坐在遮陽傘下,來人需要先給他看一下邀請函才讓進。
肖仁可沒邀請函,昨天趙大軍過來本來就是為了找李天慶的,李天慶又不缺邀請函。
肖仁也不急,蹲在路邊看了一會兒電影,等人都進的差不多了,這才給趙大軍打了個電話。
趙大軍一過來就跟見到親人似的:「哎呦,小兄弟你可算來了,我等了半天沒見你打電話,都想出來找人了!」
肖仁:那你倒是出來啊!還浪費我一毛錢的電話費!
進了雞場,肖仁也見識到了鬥雞養殖場是什麼樣子。
與肉食雞不同,鬥雞不是一棚一棚的養的,成年的鬥雞都住在雞舍里,一間雞舍一米多高,整體用竹片釘成,比較寬大,一個雞舍只有一隻雞,畢竟一籠不容二雞。
其實鬥雞也可以用來食用的,肖仁雖然沒吃過,但聽他爸說,鬥雞肉比肉食雞要好吃的多,在雞肉市場上算是高檔雞肉了,一般養殖戶玩不起。
鬥雞場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國字臉,絡腮鬍,身高體壯,本來他正在和一群人談笑,看到趙大軍領肖仁進來,立馬迎了過來:「趙老,這就是您說的新人……」
張禹說到一半卡住了,直勾勾的盯著大白,他第一反應也是差點認成海東青,但怎麼說也是雞老闆,很快就根據大白的特徵判斷出這是只雞,不是隼。
「小兄弟,你這隻雞賣不賣?我給你十萬,你賣給我怎麼樣?」
「滾滾滾,這是我們市的參賽選手,比賽還沒開始呢,給了你我們比什麼!」趙大軍笑罵道。
鬥雞大賽之所以受這些鬥雞老闆歡迎,一部分原因是能給他們打GG,拉客戶,還有一部分則是方便他們找優良的鬥雞當種雞配種,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對方想把大白買來做種雞。
肖仁摸了摸鼻子:「這是只母雞。」
嗯,種雞必須是公雞。
趙大軍和張禹同時一愣,趙大軍:「母雞?」
他們沒敢湊近了看,大致看了一下大白的雞爪,眼圈等位置。
「我去,還真是母雞啊!」張禹楞楞的看向趙大軍:「母雞可以也參賽?」
趙大軍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情況,道:「應該……沒問題吧,鬥雞沒限制雞的品種和性別,好吧,我也是第一次見母雞來參賽的。」
趙大軍也是一言難盡了,這是只什麼奇葩雞啊?長得像海東青就不說了,還是只母的,雖然他是很想自己市能奪冠,可要是一隻母雞成了鬥雞冠軍,怎麼就這麼不對勁呢?
張禹在最初的驚訝過後,還是跟肖仁道:「母雞也沒問題,還是十萬,小兄弟你看怎麼樣?」
肖仁搖搖頭:「不賣。」
張禹忙道:「哎,別急著拒絕啊,那小兄弟你開個價?」
肖仁擺擺手,一副高手寂寞的表情:「唉,錢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就是一串數字而已,我和我的雞朝夕相處多年,是不會把它當成商品買賣的。」
一旁的趙大軍無語,若不是他知道肖仁還住著租的房子,他還真信了他的邪了。
直到開賽前講話,張禹都沒放棄勸說,沒辦法,大白對一個鬥雞養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個能下金蛋的母雞!一點都不誇張,若是能養出這種雞來,無論是做高檔雞肉,還是做鬥雞,都是賺的盆滿缽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