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十文對於賀寧和祁越來說不多,朝著舒澤背影扮個鬼臉,賀寧和祁越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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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樹在偏僻的地方。
新集鎮原先井字型又加後來斜方框的街道里,不可避免的出現斜角,不見得此路不通,不過能走的地方狹窄,商人卸貨上貨的並不方便,等到紅豆樹累累的茂密,除去賞玩和私會的人,主要的人流不從這裡經過。
元秀、燕燕和綠竹三個姑娘,先打發元慧,說姐姐今天中午要到祁家說話,沒有好吃的,而家裡燉肉,慧姐你帶著奶娘和丫頭先回家吧。
元慧居然很好說話的答應,讓三個姑娘渾身輕快。
接下來,在元慧離開學堂,她們三人又告訴之前讓等在門外的祁越:「今天去綠竹家裡吃午飯。」
這是很尋常的交往,祁越沒有疑心,帶著兩個兄弟護送她們到宋家後離開,三人進去拜宋綠竹的母親:「嬸娘好,秀姐讓我們去吃飯,下午一起讀書說話,回來晚些,秀姐特地前來說呢。」
綠竹的母親笑說客氣,既然要去秀姐家,大熱天的直接去吧,何必還來說說,這就去吧。
三個姑娘告訴她,祁家的越哥就在外面接,不用派跟的人,綠竹的母親也說可以。
就這樣,把跟隨的奶娘丫頭一起打發,三個氣呼呼,而又從小就亂逛集市的姑娘,在袖子裡攥著拳頭去紅豆樹下。
走著走著,元秀不習慣,回頭看幾回:「慧姐真的沒發現?」
「你還指望她跟來?她跟來咱們還怎麼罵人,到底出氣事小,教壞慧姐事大。」綠竹道。
元秀就笑:「沒有慧姐跟著,我這就想她。」
燕燕也笑:「我剛才也在想,慧姐跑的快,她跟來在咱們罵不贏時,可以告訴尤世叔,讓他過來拿人。」
祁家也有元老太爺的學生,尤認說新集是他的幸福日子,這裡的讀書人家算他的學哥學弟,燕燕和綠竹也喊「世叔」。
「啊!」綠竹驚問:「真的沒有告訴祁越?讓他帶著兄弟們接應?」她惴惴不安,也往後面張望:「不讀書,我也依然是個笨蛋,我應該告訴小叔一聲,讓他過會子來接咱們。」
燕燕暴躁:「剛才說咱們自己維護名聲的,有你嗎?」
「可,就咱們三人,連個丫頭也沒有。」綠竹覷覷燕燕的神色,隨即笑道:「其實我不怕,我跑得快,真的那浪蕩子不成人,我拉著你們管保跑到他追不上。」
元秀抿唇笑:「還未出師,先弱士氣,綠竹收回你的話吧,誰是要跑的?我就不跑,我要跟他算帳,罵到他節節敗退。」
「就是。」燕燕還是埋怨。
剛要夸元秀膽量高,元秀又轉身扭頭,喃喃道:「慧姐真的沒來嗎?」慧姐罵人是快的,而元秀此時帶著兩個姐妹,也覺得孤單。找人理論這事情,說永遠比做容易。
燕燕氣得一樂,乾脆什麼也不說,拉著元秀和綠竹繼續往前走。
今天比前兩天熱,但三個姑娘端正戴著面紗,並且收攏腳步,刻意注重,裙擺不亂身姿穩穩。
紅豆樹下的欒景躲在一旁,先收到的是回話,他心花怒放的整理衣衫,手裡拿把淡黃象牙的摺扇,這是他帶出來最好的一把,打算以此展現風流招搖豪富吸引姑娘。
「一來就是三個,這新集鎮上姑娘的名聲還用我抹黑嗎?都不是好東西,表哥啊表哥,姑丈啊姑丈,我這就為你們洗清名聲。」
欒景在京里就是風流漢,搖搖擺擺的走出來。
還有兩個沒想到的,十羅、百斗一開始跟著欒景的家人,發現他偷摸的往元秀書包里放東西,轉而一想,還是保護姑娘為重,免得再出現上回他們跟著「拐子」,結果功勞被搶。
看著三個姑娘向著欒景走去,十羅、百斗跌破眼鏡模樣:「這這,」
「不不,不能吧?」
「馬家在京里喊冤,說新集姑娘們天性風流,借著讀書會男人,這樣的話,看來竟然是真的?」
這裡偏僻,並不是有很大的紅豆樹,而是還有其它的草叢矮木,十羅、百斗扮成小乞丐,遮遮掩掩,並沒有被姑娘們發現,迎面而來的欒景也沒有留意。
南陽侯世子巴不得今天看的人越多越好,乞丐的好處是到處都能宣揚,他就算看到草堆里有兩個看似納涼的小乞丐,也只會嫌棄為什麼不是大乞丐,大乞丐容易心領神會,灑一把銀子,能編出來的東西更多。
十羅、百斗張大嘴,只有幾個蚊子往這裡飛,對他們興趣濃厚。
下一刻,變故橫生。
欒景刻意營造私會,他帶著壞笑獨自和姑娘們接近,一收牙扇,張開手臂,猛的往前一撲:「我的小乖乖們,三個我全收了!」
元秀打架不中用,娘呀一聲往旁邊就跳,綠竹也一換方向跑的賊快,別說她沒吹牛,跑的是成,差點撞別人家後牆上。
祁家有習武風。
元秀家看門的松誠也會打架,祁家請的也有功夫不錯的護院,拿兩份錢,另一份就是教祁越等習武,為他們紮根基。
燕燕看得太多,腦海里靈活,手腳也跟著靈活,見到對方就一個人,個頭不高也不矮,燕燕不慌不忙的,左手扯住右手長袖子,不是露出手,是擔心手沒拍臉上,就被長袖子礙事。
「啪!」
這一記巴掌挾恨,年青的少女吃奶的力氣,欒景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到地上,手腳朝天,是個仰八叉。
欒景臉上火辣辣的痛。
燕燕有袖子擋手,放心的亮出長指甲,隔著一層布呢,出不了五指血痕,最多刮破麵皮就這樣。
十羅、百斗幾乎拍手叫好:「原來是這樣,打得好!幹壞事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