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小姐的病,略微有些複雜。」林鋒沉聲道。
「怎麼個複雜法?」司馬震天奇怪道。
林鋒想了想道:「我想問司馬小姐,幾個問題。」
「你問吧。」司馬雲雪道:「可以回答的,我都會回答你。」
「你有男朋友嗎?」林鋒直接道。
司馬雲雪微微一僵:「這個跟病情,也有關係嗎?」
「有關係,因為我要確定一些事情。」林鋒道。
「這個……」司馬雲雪神色間閃過幾絲痛苦,似乎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微微捏緊了拳頭,搖頭道:「這個我不想說!」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大半,你應該是感情出了問題吧。」林鋒道:「也正是因為這種刺激,讓你無法接受,你才會導致現在的病症,甚至討厭男人。」
「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一個字都不想聽。」司馬雲雪死死握緊拳頭,拼命堵住耳朵,神態甚至有些崩潰。
林鋒見她反應越來越激烈,也沒在繼續說下去。
但是他這麼一試探,已經確定了最大的病因。
「林先生,雲雪到底是什麼病?」司馬震天看的一陣疑惑。
「受刺激造成的,情感冷漠症,再加上服用了一種烈性藥物,對神經造成了損傷。」林鋒道。
「情感冷漠症?」司馬震天驚奇道:「真的有這種病?」
林鋒解釋道:「這種病不算常見,但是真實存在的,大多數都是外部因素,刺激造成,主要表現是對周圍的事情失去興趣,內心深處充滿著孤獨和悲涼,對外界不信任,抗拒。」
「如果嚴重到了一定地步,就會喪失反應能力,甚至走向極端。」
司馬震天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目前來說,司馬小姐的症狀,還沒到那一步,只要稍加治療,很快就可以迴轉。」林鋒道。
司馬震天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不過服用了藥物,對神經損傷,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看司馬小姐自己,知不知道了。」林鋒深深看了一眼。
「雲雪,你跟林先生好好說一下,服用了什麼藥,我們也好解決問題。」司馬震天道。
司馬雲雪搖頭道:「我最近沒吃藥,就是上個月吃了一些感冒藥。」
「這個藥,可不是感冒藥。」林鋒道:「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司馬雲雪確信,可看林鋒信誓旦旦的樣子,又有些迷茫,難道她什麼時候不小心吃藥了?
「嗯,不知道的話,那就下次再說吧,也不急一時。」林鋒感覺,這件事可能會對她造成刺激,便是沒有在提及。
「林先生,那現在怎麼治療。」司馬震天迫不及待的問道。
「心病還需心藥醫。」林鋒掃了一眼道:「就用這個茶杯治吧。」
「茶杯也可以治病?」司馬震天詫異道。
「你是認真的?」司馬雲雪也是感覺不可思議。
從古至今,有茶杯治病,這種說法嗎?
「萬物皆可治病,只要能治好,就是良藥。」林鋒說著,將茶杯塞到了司馬雲雪手中:「把杯子舉著。」
「就這樣舉著,其他什麼也不做?」司馬雲雪疑問道。
「如果我想給你施針,你會同意嗎?」林鋒反問道。
「不會!」司馬雲雪想了想道:「至少現在不會。」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感覺對林鋒提不起來討厭,而且,這是她跟男人說話最多的一次。
悄然之間,她自己都不知道,對於林鋒的冰冷,正在逐步減少。
「那現在,就照我說的做吧。」林鋒感覺已經慢慢有成效了,接下來就是打開她的心扉,取得信任。
司馬雲雪則是半信半疑,將杯子舉在半空。
好半天過去,司馬震天一看,就真的只是舉著杯子,不由疑問:「林先生,這樣真的能行嗎?」
「我先前說了,司馬小姐的病很複雜,現在也只有意一步步的來。」林鋒道。
司馬震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接下來,就這樣繼續看著,司馬雲雪一直舉著杯子。
兩分鐘後,司馬雲雪手臂明顯發酸,微微顫抖起來。
只是林鋒並沒有發話,讓她停下來,司馬雲雪就這樣一直舉著。
三分鐘後,司馬雲雪已經感覺手腕發麻,隨時都要鬆開。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人的肌肉過度承壓後,會刺激神經,讓人產生焦慮,緊張等等反應,也會讓大腦變得活躍起來。
很快,司馬雲雪額頭上出了一層香汗,同時她腦海中那些不想面對的事情,如同爆豆子一樣跳了出來。
她想到了那個傷他最深的人,她想到了那個男人,跟另外的女人,滾床單的畫面。
慢慢的,司馬雲雪眼神中,浮現了憤怒,悲痛,無奈,不甘……
她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杯子,握的越來越緊。
哪怕是手臂發麻,酸痛難堪。
直到最後,司馬雲雪臉色蒼白,呼吸混雜,腦海亂成一團,她終於道:「我,我堅持不住了。」
她是真的堅持不住了,五分鐘已經到了她的身體極限,手臂肌肉鬆懈的一瞬間,手中杯子,也徑直落下。
噹啷一聲。
杯子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鋒靜靜站在一邊,若有深意道:「現在,你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司馬雲雪喘息道。
「舉著杯子,是杯子太累了嗎?」林鋒道。
「你想說什麼。」司馬雲雪疑惑道。
「其實,從頭到尾,是你始終沒有放下,所以累的是你,而不是這個杯子壓垮了你。」林鋒若有所指。
司馬雲雪驀然一怔,這句話仿佛一下擊中了她的心房。
她剛才舉著杯子,情緒發生了複雜變化,腦海里想的全是那些傷心事。
甚至,她潛移默化的,將手中的杯子,當作了那件事,拼命的握緊,似乎想要一個答案。
可是最後沒有什麼答案,有的只是她承受極限的疲倦!
「是,是我太累了,始終沒有放下,而不是這個杯子壓垮了我……」司馬雲雪呢喃道。
「你所受過的傷,其實也就是這個杯子,當你將這個杯子放下,也就不會這樣累了,而這個杯子看起來很好,跌落後,也只是四分五裂的殘渣罷了,不值一提。」林鋒說道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