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白雪嵐平靜地看著他,忽然把手伸向手槍。
咔嚓!
把手槍上了膛。
宣懷風驚道,「你瘋了?」趕緊要扳保險。
白雪嵐卻不容他這樣,手指卡在栓上,五指握著槍管移過來對準自己,溫柔地低著聲音,「你開槍,來,對著心窩打。」
這麼近的距離,手槍又上了膛,還抵在心臟位置,扳機只要輕輕一扣就出人命,宣懷風驀然恐懼起來,要把手指從扳機上挪開,白雪嵐竟然一下子把他的手連著槍把一起握住了。
更近地靠過來,兩人胸膛之間就一把手槍的距離。
宣懷風簡直被他急瘋了,吼著問,「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會走火的!」
「你開槍。」
「白雪嵐!」
「你開槍。」
「放手!會走火!」
白雪嵐露出一瞥極高傲的眼神,嗤嗤幾下,把宣懷風身上剩下的衣物都撕碎了,微笑著說,「對,我就是你所說的那種食肉動物。達爾文的進化論不是說物競天擇嗎?人不殺狼,狼就吃人。殺了我,還是被我吃掉,你二選一吧。」
說完這一句,把宣懷風兩條長腿打開,用自己過人的力氣逼他曲起膝蓋。
宣懷風急了,掄起槍柄砸他的肩膀。
白雪嵐忍著疼,仍是笑著,「這是你和林奇駿在一起的最後機會,今晚你要是留了我一條性命,此生就休想再和林奇駿卿卿我我了。」
宣懷風語無倫次地亂罵,「你這個混蛋!流氓!土匪!」
此刻白雪嵐身上衣裳也盡褪了,露出結實強壯的身體,只有右臂上還纏著一圈繃帶。宣懷風知道比力氣自己鬥不過他,想用槍去砸他未愈的傷口。
手舉起來,卻怎麼也砸不下去。
只這麼片刻猶豫,白雪嵐已經把抹了香油的火熱之物硬生生頂了進來。
宣懷風嗚地一聲,視野頓時模糊了。
兩具年輕的身軀激烈地搖晃擺動,牽動腸子裡強大的壓迫感。
「啊……不要!不要!」
回應他似的,白雪嵐的動作幅度越發變大,隨之而來的熟悉的羞恥和快樂,像暴風一樣席捲多日不曾被白雪嵐抱過的雪白身體。
宣懷風繃緊的白皙喉部不斷顫抖。
白雪嵐。
白雪嵐!
凌亂的腦子裡僅剩的一絲清明是因為恐懼,他記得自己手裡有一把上膛的手槍,這槍還抵著正在他身上為所欲為,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男人。
他不想放下手裡的槍。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放下這槍,就等於宣懷風認輸了。
宣懷風覺得自己是扣不下扳機的,只是,主動放槍又太不甘心。
怎麼可能甘心?
白雪嵐,他憑什麼?
宣懷風決心把手槍握到最後,說不定白雪嵐做得過了頭,自己可以把心一橫,真的給他一顆槍子,讓白雪嵐以後知道一點分寸。
也許可以打在胳膊上,或者腿上……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注意力卻總被扯到下身和白雪嵐相連的地方,白雪嵐的力氣太大了,簡直像要活活吞了他,在他身體裡掀著一波接一波永不停歇的巨浪。
可怕的是,可以翻覆遠洋油輪的浪頭,一浪一浪打在那層細嫩敏感的黏膜上,疼痛的感覺卻漸漸消失了,身體好像習慣了被白雪嵐欺凌似的。
宣懷風無可奈何地啜泣,拼命扭動腰杆,渾身抽緊了繃著。
一瞬間,砰!
什麼東西忽然在他耳邊炸開。
宣懷風被快感攪得亂七八糟的腦子隔了一兩秒才意識到那是什麼聲音。
走火了!
渾身掉進冰窟窿似的僵住。
他被突如其來的驚嚇和白雪嵐的動作弄得甚至無法感覺自己的四肢和身體在哪,好一會,他扭轉發硬的脖子,才憑視覺找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垂到床邊的右手。
右手還握著那把勃朗甯。
微微斜下的槍口冒著一縷青煙,子彈打到了床邊的地上。
白雪嵐把他兩腿往兩邊壓得更開,一下一下往深處插著,說,「打歪了嗎?不要緊,裡面還有子彈,你繼續開。」
握著宣懷風的手,又把槍口對準自己。
宣懷風手掌心全是冷汗,猛地手腕一用力,砰地把手槍摔得遠遠的,又一揚手,啪地劈頭蓋了白雪嵐一個耳光。
白雪嵐俊魅的臉頰上頓時起了五道紅印。
他挨了這個耳光,反而好像很高興,朝著宣懷風揚起唇,灼灼有神的眸子裡藏著溫暖的光芒。
低下頭,啃著柔軟的唇,強悍而縱溺地深吻。
宣懷風被吻得根本喘不過氣,肺里火熱的發疼,被男人在羞恥的地方深深來回,身體火熱起來,只能跟著白雪嵐的意志搖擺。
太可惡了……
脊背泠洌的快感流竄,眼淚也被白雪嵐不停頓的衝擊逼出眼眶。
天旋地轉,一切都換了樣子。
宣懷風被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弄瘋了,不斷發出交織痛苦和快樂的啜泣,有偶爾那麼一刻的神志回歸,讓他發現自己竟然正主動抱著白雪嵐的肩膀,如攀附在大樹上的一株紫藤,氣得擂了白雪嵐兩拳,又用指甲在白雪嵐渾厚的後肩狠狠抓了幾道。
白雪嵐卻笑得更開心,「親親,你今晚可太帶勁了。」
更往裡加一把勁,生龍活虎地做了大半個晚上。
尾聲
宣懷風沉酣無夢地睡了一會,凌晨就忽然醒了。
身上極累的,似乎昨夜醒著的時候就已經忘了四肢和腰杆的存在,只知道每一根毛髮都浸透了無可奈何的酸軟,但精神卻意外的亢奮。
睜開眼睛,他才知道讓他不能繼續安睡的陌生感覺從何而來——白雪嵐的臉靠得好近,帶著熱氣的鼻息,緩慢悠長的一下一下,都噴到自己脖子上,痒痒的。
這人一整夜使了狠勁,把別人弄個翻江倒海,自己也筋疲力盡,正睡得沉沉的。
一醒來就瞅見白雪嵐就算在夢中也永遠帶著狂傲不羈的俊臉,宣懷風打心底就想一掌把他拍醒,拍得遠遠的,免得他得意過了頭。
但一轉眼,就又看見男人赤裸結實的肩頭上,留著幾道殷紅鮮艷的抓痕。
出自誰的手筆,那就不用多問了。
就算附近除了一個沉浸夢鄉的白雪嵐,再沒有別人,宣懷風也不禁臉紅兼有點心虛起來,滿不好意思。
他便有點怕白雪嵐醒後挪揄自己。
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縮著身體,把白雪嵐兩隻手都挪到床單上,躡手躡腳地下床,這再尋常不過的動作也讓他不斷皺眉,後腰好像被人打折了又接上似的,略一動就酸疼得快散開來。
下面那地方,仿佛還深深插著一個巨大的楔子似的。
要忽略這種強烈的不適,那是妄想了,宣懷風皺著眉,忍著羞人的酥痛,取了一套乾淨衣服,到屏風後面換了,才從屏風後面出來。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白雪嵐昨晚撕碎的布料。
這人說得一點也沒錯,他發起狠來,十足一頭野獸。
宣懷風萬萬不想聽差們來收拾這罪證似的一切,彎下腰,自己默默把碎布料,繃了線滾到四處的紐扣,還有白雪嵐自己解了扔地上的皮帶……一一收拾了。
能用的放到床頭,不能用都丟到廢物桶里。
這才輕輕打開房門,跨出去,又轉身把房門小心反掩上,免得累了一夜的白雪嵐睡不踏實。
清晨的風很好。
宣懷風在小院裡愜意地呼吸了兩口帶著濕潤花香的新鮮空氣,身上的酸痛似乎也減了兩分。
心情也格外開朗起來。
這大概是,院門外那大樹的槐花串的原因吧。
——第一部·完——
番外鑰匙
白雪嵐拿著用現大洋從門房手裡換來的鑰匙,徐徐走在被昏黃燈光照著的賓館走廊里。
他知道三樓那間房裡,住的是什麼人。
用知道這個字眼,其實蒼白得很。
實際上,他該說是很熟悉,很清楚,宛如那是一樣放在自己掌心裡很久很久的東西,摩挲得都發熱了,每一條紋路他都記得。
可惜,每次他當真認真起來,舉著手掌對著日頭照時,那掌心又是空的。
什麼也沒有。
現在,他的掌心總算有點東西了。
那是一把鑰匙。
上面繫著一個漂亮的小鋼圈,鋼圈上套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房間號碼。
那個打自他轉學到了廣東,第一天就把他心裡撓得亂亂的人,此刻正躺在這房間裡,大概已經熟睡了吧。
宣懷風。
這名字起得真好。
懷金裹玉,不折風骨。
白雪嵐猜想,這名字一定是他母親給他起的。聽說那個大家閨秀,秀美端莊,讀書識字,未出閣時是一朵人人垂涎的鮮花。
可惜,這就是個鮮花插牛糞的年代,找不出幾個英雄,倒是遍地的軍閥。太美太好了,自然會落到某個帶兵掌權的大老粗手裡。
不管宣司令怎麼愛那位夫人,搶來的就是搶來的,美人畢竟還是早早逝去了。
花嘛,怎麼可以亂折?
這些,都是白雪嵐打聽來的。
關於同班上這個宣懷風的事,他都很有興趣打聽。
廣東很大,人人都說這裡興旺,有許多新鮮事,可是,那些裝飾得太精緻,似乎一碰就壞,小模小樣的酒館,金髮碧眼的洋婆子,和山東的粗獷豪邁,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氣不能相提並論,白雪嵐習慣了蒼茫壯闊的天地。
在這裡,能引起白雪嵐興趣的事只有一件——宣懷風。
宣懷風很有趣。
如果讓白雪嵐找個恰當的字眼形容的話,宣懷風很自然。
坐得自然;站得自然;說話自然;笑得自然。
不像那種恨不得處處炫耀、處處壓人一頭的混帳,這個人,即使是驕傲,也是自然的高傲,好像天生他就該這樣,對什麼都淡淡的,對什麼人都可以不理會。
所以偶爾他對誰展顏一笑,天就特別晴朗。
這樣的唇紅齒白,找不出一點瑕疵。
看人的目光很清澈,說話的聲調不高不低,他低頭看書看得入神的模樣,實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