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歸心_一千八百一十五章 拒敵門外下

  劉毅走到地圖前，拿起指揮棒對眾人道：「從地圖上來看，長沙城已經陷落，目前湖廣地區還掌握在朝廷手上的只剩下武昌府、黃州府、德安府和襄陽一線，襄陽這一線不過是假象，左良玉絕對沒有和李自成硬拼的勇氣，李自成只要大兵壓境，左良玉只能選擇不戰而退，其退兵方向一定是南陽，也就是他自己曾經的老巢，這樣一來，武昌府基本上就被合圍了，如果李自成想完全控制湖廣，至少需要五十萬以上兵力，如果我所料不錯，李自成目前已經在計劃增兵湖廣了，同時，袁承志在四川南部的牽製作用將會大大減弱，李自成一定會重兵布防，收縮防線，加強重點地段的兵力，讓秦良玉和沐王府無機可乘。【Google搜索】」

  「報！大都督，西南袁大人急件！」仿佛是為了印證劉毅的話，劉毅話音未落，就有親衛進來稟報，說是來了袁承志的急件。劉毅遞給了成康，成康立刻展開信件道：「呵呵，大都督真是料事如神，李自成在四川收縮防線了，連續放棄了川南五府，集結了數十萬大軍在川中重慶府到四川行都司一線，秦良玉的軍隊試探性攻擊了幾次，根本就攻不動，對方堅壁清野，就是固守，他們人太多，我軍兵力不足，不能多點突破，戰事已經僵持了。」劉毅道：「李自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川南的威脅可以暫時放一放了。下一步，李自成一定會徵調更多的軍隊進入湖廣，而他也會隨著主力部隊進入湖廣，親自去武昌。武昌陷落後，黃州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湖廣在一個月內必定全面失守。」成康捋須道：「既然大都督認為李自成會攻擊南直隸，那麼我們應該做相應的防禦才是。」

  劉毅搖搖頭道：「不，不做防禦，這一次我們主動進攻，去抄他們的後路。大規模消滅其有生力量。」成康一驚，這個想法劉毅可從來沒有跟他透露過，他對上劉毅的眼神，立即發覺了劉毅眼中的一抹閃光，電光火石之間，成康心中江海翻騰，他已經想到了最大的一種可能，大都督這是要禍水東引啊。作為青弋軍的軍師，成康豈能是泛泛之輩，劉毅一句話就點醒了他，青弋軍若是主動出擊闖軍，會是什麼局面，劉毅絕對不會把戰場放在安慶衛，湖廣是闖軍的地盤，貿然進入也不可能，既然是抄後路，極有可能是在江西，對方怎麼來，他們就怎麼去，還是打岳州，從江西繞路過去，新軍出界就出界，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說句不好聽的，圖窮匕見，新軍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戰爭只能在南直隸以外的地方開打，劉毅絕對不會允許戰爭蔓延到自己的固有地盤。

  九江！成康死死盯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多好的地方啊，連通長江，背後就是鄱陽湖，水師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起來，怪不得叫吳東明回來，漕運副總兵，這一仗要漕運軍發揮作用了。還有戊戌，還有陶宗，三位一體，水師、騎兵、炮兵，大都督這是要往大了打啊。成康看了看劉毅，大都督這些年城府愈發深厚了，自己作為軍師，他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內心的想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在心中一定反覆權衡了無數次，這是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具有重大轉折意義，大都督不允許有其他的聲音來干擾自己的判斷，今天，隨著長沙的陷落，他應該已經拿定主意了。這一仗必須打，既然打，就要大打，還一定要打贏，獲取巨大的勝利。

  獲取巨大的勝利是為了什麼，徹底打消李自成現在攻擊南直隸的想法，那麼戰爭結束之後，李自成會如何選擇，南直隸有新軍這麼強的力量，李自成打不贏，打江西又沒什麼意義，闖軍的攻擊方向那就是向北，進入河南。成康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想到了左良玉一潰千里，陳永福艱難奮戰的場景，河南人口眾多，又是平原之地，百姓生活也不富裕，簡直是流賊軍隊天然的發展之地，李自成若是能拿下河南，下一步會怎麼樣，傻子都能看出來了。一旦他們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套在新軍脖子上的枷鎖將被徹底雜碎，到時候青弋軍就是出籠的猛虎，誰都攔不住了，劉毅要做的就是引導李自成當這個開鎖人，去打碎這把鎖。高明啊！太高明了！當日孫承宗大人戰死，最後一句話就是要劉毅走正道，何為正道，正道重在一個正字，做什麼事情都要名正言順，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新軍要想走到終極的那一步，千萬要注重一個正字，如此做，新軍師出有名，可謂正。

  劉毅一言既出，在座眾人皆是振奮，作為軍人，最怕的就是沒仗打，現在劉毅定了調子，看來新軍是要有大規模的軍師行動了。劉毅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麾下重將，這次的軍師行動將是青弋軍建軍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要說他自己內心不緊張，那是假的，劉毅用力握了握拳頭，平復了一下心情，對眾人道：「此次作戰，我軍主動出擊，作戰目的是扼制李自成的野心，奪下湖廣之後，正如史大人所說，其野心膨脹，極有可能威脅南直隸，首當其中便是安慶衛，跟當年的張獻忠如出一轍，我軍出省作戰，將戰場放在江南十府之外，目標，儘可能殲滅李自成的有生力量，預計三十萬到五十萬。」

  「嘶！」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十萬到五十萬，好大的胃口，大都督這一次要吃掉這麼多闖軍，那要投入多少兵力。

  「我命令！」劉毅一聲令下，所有將官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此次作戰，總計出兵十個師六萬人。吳東明！」「末將在。」吳東明挺起了胸膛，他作為軍事主官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帶兵作戰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在吳淞口嘴裡都快淡出鳥了，現在劉毅第一個點了他的名字，肯定有極其重要的任務。「你作為這次行動的前線總指揮，本督將會調集目前在江南十府的所有部隊給你指揮，共計出動兩個騎兵師，一個炮兵師，單個步兵師和三個漕運師，另外漕運水師全力配合，共計十個師，由你全權統領，臨陣有先斬後奏之權。」吳東明咽了咽口水，青弋軍的擴軍工作一直在進行，可是六萬人的兵力，相當於把江南十府的留守兵力給抽調空了。目前，青弋軍在倭國方向有兩個正規師，在耽羅島是晉軍的遠洋水師，在高麗方向也有兩個正規師，還有台島一個師，呂宋島和琉球方向也有兩個師，加上水師陸戰隊等兵力都在海外作戰，還有兩個師在前往庫頁島的路上，實際上新軍的二十個師有一半都在海外，本土就十個師。雖然這一次糧食戰爭，新軍獲得了數以億計的白銀，這些銀子也都充作了軍費，可是新招募的軍隊還沒有進行系統性訓練，武器裝備也在生產當中，目前沒有戰鬥力，還有生產建設兵團、倭國高麗僕從軍等等也需要裝備，可以這麼說，新徵召的部隊沒個一兩年是形成不了戰鬥力的。大都督如此做，等於是將江南十府一下子掏空了。

  「戊戌！」「末將在！」戊戌上前一步道。「十個師當中兩個騎兵師交給你帶領，你是前鋒大將。」「得令！」戊戌抱拳道。「陶宗！」「末將在！」陶宗有些興奮地走上前一步，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一直是作為後勤留守的角色，好像從來沒有獨當一面打過仗，而且炮兵集群化之後，基本上自己就是在訓練訓練，重複各種訓練，炮兵雖然已經訓練了無數次，但是這種大規模集群化使用還是第一次應用到實戰當中，整個炮兵師的火力一次性投射，放在真正的戰場上是什麼樣子，陶宗自己都沒見過。「你作為吳東明的副將，同時也是炮兵主將，協助吳東明做好戰場指揮。」劉毅道。陶宗激動應答道：「末將遵命！」

  劉毅又對其餘眾將道：「剩餘人等，各有各的任務，我不一一細說了，會後將會由贊畫部門詳細擬定作戰方案，下發到你們手上。」「得令！」眾人立正回答道。劉毅點點頭，轉過身子，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道：「這一次，主動權要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上，本督選擇的既定作戰地點是這裡。」他重重在九江上畫了一個圈，眾人凜然。史可法出言道：「鄱陽湖，好地方啊，當年太祖建國時跟陳友諒的兵馬大戰於鄱陽湖，打了個以少勝多的漂亮仗，大都督此次出兵六萬，要殲滅對方數十萬，這何止是以少勝多可以形容，簡直是逆天。大手筆亦有大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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