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妃子湖,空氣中的惡臭味便越是嚴重,當車輛到達湖岸村村口的時候,現場已經搭起了好幾個帳篷,帳篷下面的人正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麼,有幾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更是滿臉焦急,一邊大聲說這話,一邊擦汗。記住本站域名
更有兩人似乎急得根本就坐不住,接著電話走來走去。
在這些人群中,陳旺榮一眼就認出了幾個熟人,葉盛景和王錦添兩人坐在最中間,說話聲音最大,身後站了好幾個工作人員,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做記錄,也有人跑來跑去端茶送水,一派忙碌景象。
站在王錦添左側那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大,滿臉正氣的人正是雲省的執法司司長,雖然沒有穿制服,但是渾身依舊散發著一種執法司司員特有的沉穩氣質。
王錦添右邊坐著的便是妃子湖區的當家周啟程,此時正低著頭,對著電話大發雷霆低罵著什麼。
而坐在幾人對面的眾人之中,卻也有幾個陳旺榮熟悉的面孔,風水大師郭稷、郭稷的師父齊昊蒼,還有其他幾個,雖然他不認識,但從穿著氣質上不難判斷,多半都是風水堪輿先生或是修道之人。
陳旺榮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之中,竟然站著那個在鬼市撞見的賣藥老人,陳旺榮的目光向那賣藥老人身邊一看,便看見了一個穿著一身青色棉麻長衫,續著長鬍鬚,不多的頭髮絲在頭頂上綰成了一個髻,叉了一根青玉簪的瘦老人。
這老人,不是寒山道人又是誰。
陳旺榮只是掃了一眼這些人,便是朝著幾人走了過去。
忙忙碌碌的眾人都沒有太在意陳旺榮的到來,只有齊昊蒼和郭稷父子倆起身給他行了禮,葉盛景便也已經看到了陳旺榮,隨即眼前一亮,騰地起身朝著他衝過來。
「陳……」
這個字出口,又不知道如何稱呼才好,於是乾脆省略了稱呼,直接說道:「你可來了啊,我,都怪我聽信小人讒言,才會鑄成今日大錯,你一定要幫幫我,看看這一湖的荷花鯉魚還有救沒有?」
葉盛景說著便是看向了妃子湖上的那些枯枝敗葉,滿臉的悔不當初。
陳旺榮什麼也沒說,只是目光陰冷地看了看滿湖的凋敗景象,心中卻是恨不得當場就給葉盛景一個大耳刮子。
這特麼已經不是陣法被破壞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這特麼是陣眼被毀了啊!
而且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一切都只是開始,妃子湖中的陰煞正在吸收附近區域的生命氣息,先是動物植物,很快就會輪到人了,到時候恐怕要生靈塗炭,更恐怖的是吸收完這些力量之後,陰煞便會覺醒,後果不堪設想。
見陳旺榮半天不說話,齊昊蒼上前安慰葉盛景道:「葉總放心,陳先生以前既然能夠令這滿湖荷花頃刻盛放,今天一定也有辦法令這一湖荷花重現生機。」
齊昊蒼這麼一說,那些原先並沒有在意陳旺榮到來的一眾大師們這才紛紛朝著陳旺榮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王錦添和林琛也走到了葉盛景身邊,對齊昊蒼問道:「這位就是你們口中那位陳大師?」
無論是王錦添還是林琛,看向陳旺榮的目光都充滿了懷疑。
周啟程這個時候也掛斷電話朝著這邊沖了過來,跟王錦添說道:「領導,這位就是我以前跟您提過的,在郵輪上與郭大師鬥法,令滿湖剛發芽的荷花瞬間綻放的陳大師,對了,湖岸村那塊地不能動,就是他最先發出的警告!」
周啟程這麼一說,王錦添的眼中頓時就少了幾分懷疑,多了幾分好奇。
「陳大師,你快說說,如今這局面該如何是好?」
王錦添直截了當地問陳旺榮要起了解決方案。
陳旺榮看著空氣之中似乎有千絲萬縷由生命力量構成的線條匯聚到妃子湖的中心,眉頭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但是這些線條只有他能看見,所以他最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挖掘機第一次破開地下的巨石是在幾點幾分?」
陳旺榮卻是問葉盛景,葉盛景被問得一個激靈,急忙朝身邊的助手投去詢問目光。
那助手倒也給力,張口便是答道:「破石的時間是今天上午十點二十分左右。」
陳旺榮一聽這話,馬上看了看手錶,現在的時間剛好六點半。
「沒時間了!」
陳旺榮的眉頭皺得更深,口中發出了這一聲感嘆。
他這麼一說,眾人皆是臉色一變,王錦添急忙問道:「陳大師,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來不及了?」
陳旺榮的話讓他的心裡咯噔一下,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頓時又慌張起來。
如果妃子湖毀在他在位的時間裡,說輕巧了他前途盡毀,說嚴重了他就是歷史的罪人。
因為妃子湖不但是雲省的明珠,即便在龍國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淡水湖泊。
而讓他更加擔心的,是這件事可能帶來的,未知的災難。
「距離陣眼破壞的時間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而陰煞的修復頻率正是以六小時為一個周期,陰煞利用生命之力自我修復的周期,就像我們人類呼吸一般,只是它吸一口氣需要六個小時,呼出一口氣需要三個小時,無論呼吸,對附近的一切生命來說,都是一種生命力的消耗,如果不及時阻止,恐怕生靈塗炭。」
陳旺榮這話一出口,王錦添只覺得雙腿一軟,要不是周啟程和林琛在兩邊輔助他,恐怕他已經站不穩了。
「那現在可怎麼辦啊?陳先生,到底有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啊!」
葉盛景一著急,直接就抓住了陳旺榮的手臂問道。
陳旺榮有些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躲開了他的手,皺眉道:「如果能在兩個小時之內找到那個慫恿你拆湖岸村的傢伙,我或許有辦法阻止陰煞的恢復。」
陳旺榮這麼一說,林琛立馬厲聲道:「陳先生,你這話說了不是白說嗎,剛才幾位大師也說了,只要抓到那個罪魁禍首,就能從他口中問出解決辦法,問題是那傢伙早就跑路了,根本就抓不到啊,別說是兩小時之內,就算是兩天都不一定能抓到他。」
林琛這話,使得現場本來就十分沉重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寒山道人那一雙精亮的目光早就在陳旺榮的臉上看數十個反覆,如今見他並沒有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便是一聲長嘆,對葉盛景說道:「陳先生這話,跟我先前所說的差不多,我早就說過湖心有陰煞作祟,也說過找出那個慫恿之人最為關鍵。」
寒山道人這麼一說,所有人又是朝著他投去了期待目光,希望他已經想出了什麼破局的好法子。
「依我看來,妃子湖地的煞氣雖然吞噬了這一湖的生命,但也僅此而已,大可不必太過緊張,只需要多找些工人,將這些腐壞的東西清理掉,不再往這湖裡養任何東西,假以時日,那陰煞便自己餓死了,加以湖岸村陣法修復,徐徐圖之,如此一來,三兩年的時間,這妃子湖便能恢復往日光景。」
寒山道人雖然只有六十多歲,卻是滿口的之乎者也,他這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就像一枚定心丸一般,讓眾人的心情都放鬆了許多。
「寒山道人說得有道理,要是今日抓不到那個騙子,就只能這麼處理了。」
王錦添端起瓷杯子喝了一口茶,緩緩說出這句話來,茶杯的蓋子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寒山大師想得周到,看來還是您思慮深遠。」
一眾大師之中,也有幾人誇讚起了寒山道人,這讓他的心情頗為不錯,用手捋著鬍鬚,露出一個從容的笑容道:「王省親自派了專機將我接來,自然得盡心盡力才行。」
寒山道人這話,不但暗暗裝了個逼,還表現得極為的謙虛,令眾人皆是點頭稱讚。
能讓王錦添專門派專機去接來,可見其分量有多重。
就在此時,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胡扯!」
陳旺榮口中蹦出這兩個字來,引得眾人皆是一臉鄙夷地朝他看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個毫無名氣的小年輕,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對著像寒山道人這樣重量級的人物發出這樣的呵斥。
這人不是有所倚仗,就是毫無情商。
一想到他跟葉盛景關係特殊,卻是任由葉盛景干出這麼一件荒唐事來,可見他並沒什麼特殊本領。
所以眾人皆是斷定他是沒情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而他的目的,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
只有齊昊蒼和郭稷,一直態度中立,沒有參與誇讚寒山道人,也沒有絲毫敢輕視陳旺榮的樣子。
「你說我胡扯?小伙子,看來你有更好的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那寒山道人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朝著陳旺榮露出一個「你行你上」的生動表情。
陳旺榮剛才一直在想解決辦法,要不是覺得這些人聒噪,他根本就不想搭理這些人。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湖岸村地下的陰煞遠遠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強大,雖然我還看不清那是什麼,但是我卻能看見,它正在逐漸擴大著他吸取生命力的範圍,現在六個小時已經過去,整個湖岸村包括帝歸山在內的範圍,所有生命都已經成了他的血袋子,不信你看,空氣中全是生命流動的絲線,全都聚攏到了湖心。」
「再過四個多小時,除了人類以外的其他生命都會死絕,而人也會失去半條命。」
「再過十二個小時,這些人便也死光了,陰煞吸收生命力的範圍又會擴大一倍。」
陳旺榮指著妃子湖上方,目光悠遠地看著那源源流動的生命力說道,他這一席話,說得眾人皆是一臉震驚。
他說得這麼嚴重,嚴重得聽起來很不真實。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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