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讓她勇敢的留下來?!!
李杳杳無意窺探別人的隱私啊。閱讀
並沒有這個癖好啊!!
這可咋整?!
李杳杳又尷尬又困惑,急的團團轉。
也許,要離開這裡,必須要主人親自開口放行?
沒辦法。
只能打擾了。
她因為尷尬,聲音都有點發抖,「那個,兩位,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到了這裡——」
繡床上的兩人仍舊沒有一點反應,仿佛一點也沒有聽見她的話。
李杳杳沒辦法,只能稍微放下尷尬,略略提高了些嗓門,「我——我不打擾你們了——我這就離開——兩位——多有冒犯,抱歉抱歉——」
繡床上的女子仍舊仿佛木頭一樣,沒有絲毫反應。
倒是那男子嘆了口氣,慢慢的略鬆了松他原本用於桎梏住他懷中女子的鐵臂。
「夫人,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的這張臉嗎?」
「您大概不知道,我是多恨我又這張臉,又是多慶幸,自己有這張臉。」
「若不是這張和桓羽生八分相似的臉,我也一個有罪的家生子,也入不了夫人你的眼。可是,因為這張臉,我永遠是桓羽生的影子,對不對?!!」
「我沒法是月知恩,我只是桓羽生的替代品。」
「你以前喜歡看我的臉,不是因為您自己說的,覺得我生得好,覺得我可愛。」
「您只是——你是想,透過我,看桓羽生吧。」
「夫人,如果你一直不理我,我就把這張臉毀掉——」
那男子說著,他的臉也慢慢從對著那女子的方向改成對著李杳杳,看起來像是為了找什麼刀子之類的利刃來實現他方方說過的那些驚人的話語。
李杳杳原本要挪動的腿也挪不動了。
是月知恩。
李杳杳清楚的看到月知恩的雙眼從茫然無焦變得盛滿了情緒。
那情緒中,有狂喜,有不可置信。
他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又看了看站在他對面的李杳杳。
現在——
李杳杳也瞬間神思清明了。
她被發現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從原本不被別人發現的宛如隱形人的狀態——被抓了個現行。
她被清楚的認出來了。
面對著成年後的月知恩,李杳杳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下意識的掉頭就走。
真是奇怪,明明之前怎麼都無法脫身的走出那間內室的。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只是揮了揮衣袖,邁了一大步,就瞬間到了那間內室十丈開外的地方。
她感嘆自己何時有了宛如乘奔御風的身法速度。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
可是,現在的境況,不由的她沉浸在突然有了神力的喜悅之中。
因為月知恩狂喊著「夫人!!」「等等我!!」的聲音已經由遠及近。
他追過來了?!
他追過來了。
這怎麼辦?!!
李杳杳心下亂的要命。
要不,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仙人一樣的身法,但是——再試一次吧。
她用力冥想——
我得離開這——
我得離開這——
………
成年的月知恩一個人披頭散髮的坐於內室外間的矮塌之上。
同樣成年的阿順推門,躬身進來。
「主子——」
「夫人有消息了嗎?」
「還是沒有——」
月知恩冷笑一聲,「我還能指望你們什麼?」
阿順默默的低著頭默默承受著月知恩的無端指責。
「讓你們找個人——快了三個月了——人找不到就罷了,就連消息,也是一點也沒有。我看你們是不是安逸日子過慣了,這能耐也大大的下降了。」
「主子,這三個月,並非沒有一點消息——只是消息真真假假——所以不敢貿然逐條報給您——」
「別找藉口了,我都知道——有用的消息,是一個也沒有。倒是有不少想騙賞錢的——」
「主子,這三個月的時間委實是短了些,就是從白京到暇山,腳程也得一個月呢——」
「你提醒我了。我已經給了你們三個月的時間了。時間——我可以再給你們。傳話下去——人,給我繼續找。下個月,我要是再見不到人,所有人一個月的餉銀都沒了。」
阿順聽了這話,有些急了,「主子,當月餉銀全扣?!兄弟們都是在刀尖上討生活。本來就是指著這點月餉銀子聊以補償。一一下子一個月白干。這未免也有點太——」
「你是想說我太狠了?!」
月知恩抬起頭來注視著阿順,目光如刀。
「我沒那麼多閒錢養沒用之人。」
「主子,這夫人也不是等閒之人。若是她有心想躲著我們,我們也沒辦法啊——她不管怎麼說也是桓將軍的妻子,和桓將軍夫妻數載,桓將軍的本事她就是耳濡目染好歹也能學個五六分——」
月知恩突然厲聲喝道,「別提那個名字!!!」
阿順被月知恩的這一聲厲喝震住了,低下頭,不再反駁。
「從下個月開始,一個月找不到人,扣一個月月餉。」
「我再給你們三個月。」
「三個月以後,若是再找不到人。就不是扣月餉的問題了。」
阿順聽了這話,抬起頭,他的神色之中有幾分恐懼。
「——三個月以後,若是再找不到人。從十人小隊的領隊開始,每隔一個月,給我剁一根手指。」
「領隊的隊長的手指剁完了,給我剁隊員的。」
「我就不信,就這樣,你們還是找不到。」
月知恩話音一落。
室內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靜。
門外,侍從通傳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寂靜。
「大人,外門上來了個老術士。他說——是您叫他來的——可是,無憑無據,外門不敢讓他進來,特意派人傳話來,請大人的示下。」
月知恩懶懶的應了聲,「我知道了。放他進來吧。我就在這裡見他。」
阿順聽了這一來一往的對話,心下咯噔一下。
他認識月知恩十幾年了。
月知恩是從不信陰司報應,鬼神佛怪的。
這麼個人,會去找術士?
阿順很有眼色維持的表面上的波瀾不驚,告退下去。
——————————————————————————————
阿順退下後不久。
一鬚髮全白.身著寬袍廣袖的老年術士昂首邁步進入了月知恩的這間外間。
這術士雖穿著術士的衣服,但這眉宇之間,還兼有幾分隱士的疏狂闊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