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卦

2024-08-30 04:59:46 作者: 蘇景閒
  馬路上, 因為堵車, 車流的移動速度慢得驚人。閱讀М

  手拽著安全帶,薛緋衣盯著隔得不遠的白色轎車, 已經腦補了各種驚險刺激的場景,完全坐不住, 動來動去哇哇叫。

  「啊啊啊我好激動好激動怎麼辦!雖然抓那個搞事精是很嚴肅的事情, 但這種像拍電影一樣的車海追蹤, 總讓我覺得自己是電影男主角!迷之爽感!」

  說到激動的地方, 他還抱著卦盤猛親了兩下。

  「薛緋衣, 口水!」

  「小清河,爸爸這就——」突然發現清河竟然沒有讓他閉嘴,薛緋衣簡直受寵若驚, 他笑眯了眼,連忙抽了一張紙, 仔仔細細地擦過星盤的全身, 然後把星盤緊緊地捂在胸口,「小清河開心嗎?激動嗎?爸爸帶你飛!」

  「小壯。」

  余土豪在叫人, 薛緋衣看過去,就聽對方說到,「這一段路, 我加速了,坐好。」

  可能之前是被堵煩了, 一到可以跑起來的路段, 余長生提前預告的瞬間加速也不是吹的。

  薛緋衣剛抱好星盤, 車就和箭一樣竄了出去,他緊緊靠在椅背上,「臥槽臥槽,余土豪你老實告訴我,你其實不是風水師,你根本就是賽車手本手對吧?」

  「不是,就是風水師,」余長生看著前面,想了想,為了保持句型一致,加了兩個字,「本師。」

  「……」

  不過只跑了一段,車速就又減下來,薛緋衣呼了口氣,「沒跟丟,不過我們出來了這麼久,雖然各種堵車,但陸爻和玄戈會不會追不上?」

  「不會,」余長生視線一直朝著前方,一心兩用,「陸爻有,定位追蹤器,我們走機動車道,堵車,玄戈走摩托車道。按照公式,就算他們再親三十分鐘,只需全速追趕,就很快能追上。」

  薛緋衣張了張嘴,「學霸氣息無法阻擋!」

  客廳。

  陸爻的衣服已經掀起來了大半,細瘦的腰完全露了出來,褲子也松松垮垮的,被玄戈壓在沙發上親。因為缺氧,頭微微發暈,他雙手有些軟地推了推對方的胸膛,「五分鐘——」

  「已經到了。」玄戈聲音不徐不疾的,連串的親-吻從耳根沿著頸側往下,最後咬了一口陸爻細白的肩膀,他支起身體,手撐在陸爻的旁邊,眼神很深,「乖,小貓幫我,好不好?」

  陸爻下意識地偏開頭,嘴唇就擦過了玄戈的手臂,他聲音很低,「來不及的。」

  「那你先算算,半小時後出門,能不能追上他們。」說著,他的手又伸到陸爻的後腰,直接把人撈了起來,兩個人緊緊地貼著,各自身體的變化都非常明顯。

  陸爻根本拒絕不了玄戈的「好不好」,他努力做到全神貫注,算了一卦,「能——」

  剩下的話直接就被玄戈吞進了嘴裡,對方的唇舌極為霸道,他的手更是被引導著,伸進裡面碰到了硬糖。灼人的熱度燙的他手一縮,玄戈隱忍的聲音就在耳邊,「乖,幫我,嗯?」

  陸爻下意識地收緊了五指,聽見玄戈的呼吸一重,他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動了手指。

  半小時後,陸爻坐上玄戈的黑色機車,手被玄戈拉到前面,貼到了對方的腹肌上暖著。

  順手揉了兩下陸爻的手腕,玄戈聲音帶著笑意,「小貓,手還酸嗎?」

  「酸。」陸爻靠在對方的背上,又想起之前隨便他怎麼弄,玄戈怎麼也出不來,他想把手收回去不弄了,玄戈卻將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低啞的聲音帶著惑人的意味,「我教你,這樣……對,這樣我會很舒服。」

  陸爻吸了吸冷空氣,覺得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跟著定位追蹤器指示的方向,沒用多長時間就追上了余長生他們,看見薛緋衣在副駕駛上,朝著自己各種揮手,陸爻這才踏實下來。

  這時,手機響起來,是薛緋衣。

  「小陸爻你們這是真的又親了半個小時?」

  假裝沒有聽到這個問題,陸爻換話題,「你們沒被發現吧?」

  「你竟然轉移話題!好吧,沒有被發現,主要是沒有機會被發現,一路上都在堵車,堵得心情都暴躁了,說是前面路口出了事故,不過這麼久了,交警應該快處理完了。」

  果然,又過了十分鐘,堵車結束,兩個人乾脆就沒掛斷電話,當臨時的通訊器用。

  「這個蔣韶山正往城西走,我記得那邊不是所謂的富人區嗎?他要找的人在那邊?」薛緋衣手指戳著屏幕上顯示的地圖,一邊和陸爻聊天。


  陸爻傳來的聲音在風裡有些失真,「富人區?小壯你記不記得資料上面寫的,蔣韶山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婚了,他跟著父親,母親趙姝則改嫁了,再沒回來?」

  「記得,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以前不知道是聽誰說過,說蔣韶山的媽媽好像後來嫁給了一個富商,過得挺好。」

  又開了四十幾分鐘,白色轎車停在了一個高端會所門前,蔣韶山下了車,急急忙忙地就進了大門。

  站在台階下面,薛緋衣摸了摸下巴,「這會所是會員制的,有些不好進去,我們要不——」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余長生長腿跨上台階,直接從錢包里抽出了一張金色的會員卡。只看了一眼,兩個門童就拉開門,彎下腰,滿臉笑容地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十分殷勤。

  直到跟著進到大廳里,薛緋衣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自言自語,「所以,這才是站在玄術界鄙視鏈最高層的風水師,真正的手筆嗎?」

  他用手肘戳了戳余長生,「余土豪,能透露一下嗎,這個會所的年費是多少啊?說出來讓我體驗一下貧富差距唄。」

  「不知道。」余長生把卡放回錢包,「我來這裡,看過風水,所以有金卡。」

  「還可以這樣?」薛緋衣覺得自己對占星的熱愛受到了傷害,「果然是行業碾壓!」

  到選擇包廂時,陸爻快速算了一卦,報了「52號」,四個人被經理一路帶上三樓。

  進到房間,門一關,薛緋衣衝上去把門反鎖了,然後又沖回來,把背上的背包拿下來,從裡面翻了一堆東西放桌上。

  「竊聽器材,方隊長給的,我去裝上!」說著,就十分積極地跑到牆邊,坐地上搗鼓起來。

  安裝方法不複雜,沒一會兒,通過設備的處理,隔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媽媽,您不想見我嗎?」

  相比於蔣韶山的熱切和討好,傳來的女聲顯得有幾分冷淡,「有什麼事?前幾天不是說好,我最後幫你一次,你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嗎?」

  「媽媽,我們是母子,這是割不斷的。」說著,蔣韶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惡意,「再說了,你就不怕楊叔叔知道,你不僅結過婚,還生過孩子,最開始他會愛上你,也是因為你用了手段嗎?哦對了,我弟弟最近還好嗎?讀小學了吧?」

  「蔣韶山!」女聲猛然拔高,顯得有些尖利,隔一會又低下來,「你不要以為你用這事,就能一直威脅我!」

  「是啊,我就是在威脅你!」蔣韶山的聲音明顯帶著笑,緊接著,他的語氣又變了,「媽媽你一定要幫我啊,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他有愛人了。」

  聽到這裡,玄戈就發現陸爻正氣鼓鼓地盯著牆壁,又炸毛了。他乾脆伸手攬著陸爻的腰,湊到對方耳邊,哄道,「小貓不氣。」說著,手輕輕地撫著陸爻的脊背,慢慢順毛。

  隔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一道明顯不耐煩的女聲,「所以呢?你想幹什麼?」

  「所以?我要把那個男人搶過來!那個男人只能是我的!媽媽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你一定要幫我!」

  聽到這裡,薛緋衣也怒了,「原地爆炸!這臉是有多大?好想把人揍一頓!」

  他回頭,剛想安慰安慰陸爻,結果就看見玄戈把五指插在陸爻的指縫裡,是十指相扣的姿勢,正溫柔地親著陸爻的眉心,畫面十分辣眼睛。

  連忙轉身坐好,薛緋衣滿心悲憤——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善良的我?

  傳過來的女聲顯得疲憊,「蔣韶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我在你小時候就離開你,沒有照顧你,這些年,也算是還清了。」

  接著,有盒子打開的聲音,「這也是我最後一張刻紋紙,沒了,我也不管你是拿去做什麼,反正以後別再來找我。」

  椅子移動的聲音響起,估計著人應該快走了,陸爻隨手把桌面上的茶盤端在手裡,就去了隔壁。

  薛緋衣看著陸爻的背影,咽了咽口水,「炸了炸了,為隔壁默哀半秒鐘。」

  玄戈笑起來——這樣的小貓,也很可愛。

  站在隔壁門口,陸爻伸手敲了門,沒過一會兒,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露出蔣韶山帶著喜氣的臉。他看見陸爻站在門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道,「你——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陸爻直接就把手裡還冒著熱氣的茶盤,倒扣在了蔣韶山的頭頂上,瓷器碎了一地,對方霎時就被燙的驚聲叫出來。


  陸爻眉目冷凝,一腳把人踹倒在了地上,半點力氣都沒省。兩步踏進門,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蔣韶山,勾了勾嘴角,「想搶我的人?」

  蹲下-身,陸爻拽著蔣韶山的衣領,直接把人提了起來,狠狠地重新摜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見對方滿臉都是痛苦地蜷在一起,聲音放得很輕,「還想試試嗎?」

  輕鬆地折了蔣韶山的手腕,他又問了一遍,「還敢嗎?」

  站在不遠處的趙姝很快反應過來陸爻是誰,只是沉默著,沒有上前。

  「不……」說話時整個胸腔都在痛,蔣韶山咳嗽了兩聲,突然目光一凝,像是看見了什麼,「你的眼睛——」他瞬間滿臉驚恐,聲音都在抖,下意識地就想退後,但全身都痛,讓他根本就挪不開半寸。

  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陸爻聲音很平靜,「我的眼睛在變紅,對嗎?」

  蔣韶山捏緊了手裡的刻紋紙,「你是怪物……是怪物!」

  陸爻嘴角微微彎起來,他垂下眼睫,突然發現這個詞已經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傷害了。情緒奇異地就平復下來,左眼的脹痛也慢慢消失。

  隨手從桌面上拿了一把餐刀,陸爻蹲在了蔣韶山旁邊。

  「你……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說我是怪物嗎?演示給你看看。」說著,緊貼著對方的脖子,陸爻十分輕鬆地將餐刀刺進了地板,刀面映出他的表情,「你看,我說不定就會手滑。」

  「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麼?」忽然,蔣韶山臉上露出討好的笑,聲音諂媚,「她,對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我媽,現在特別有錢!你抓了她,就可以拿到很多很多錢!我可以幫你,我不分錢——」

  「夠了。」陸爻表情冷淡,「錢我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屬於你的東西,最好想都不要想,懂?」

  說著,他手指撥了撥餐刀,「所以,蔣韶山,想好怎麼把這些年偷來的那些命格,還回去了嗎?」

  聽到這裡,蔣韶山這一次是真的怕了,他慌道,「什麼命格?你在說些什麼?我不明白!」見陸爻冷冷淡淡地看過來,他語氣瞬間又變得極為兇狠,「那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不能——」

  「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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