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在懷疑,會不會是背後那個人,即將有什麼其它的行動,有些著急。閱讀sto55.COM或者龍婆婆您已經快要查到他了,他為求自保,才會不斷將我們的注意力往易前輩身上引。」
壓下心裡複雜的情緒,陸爻儘量讓自己冷靜地分析,
「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我最先接觸到的傀儡術,後來考試的魚涸陣等等,都是非常古老、已經失傳的刻紋或者陣法,力量也十分強大。我認為極有可能,都是那個人從墓室裡帶出來的。」
懂了陸爻的意思,薛緋衣在旁邊點頭,附和道,「還有趙姝經手的那些東西,都不是現在的玄術界可以拿出來的,我和小陸爻的看法一樣,我也覺得,背後那個人肯定從墓室裡帶了很多東西出來。」
說著,他看了眼龍木棠和易述的表情,斟酌著說到,「那個人當年肯定也進去了墓室。」
他知道,當年的相互懷疑、殘害,是龍婆婆他們心裡的一塊疤,一直都在下意識地避開。但現如今,背後的人一再出手,薛緋衣咬了咬牙,「婆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必須要把人找出來。如果不找出來,才是真的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轍。」
龍木棠看著望著自己的陸爻和薛緋衣,眼神溫和下來,提了提精神,「我回去好好想想,理理清楚,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叫上淮南他們,大家見一面,一起商討一下。」
又沉默了許久的易述抬起頭,「明天我也去。」見龍木棠看過來,他扯了扯嘴角,「我不想當一個傻子,這麼多年都被蒙在鼓裡。」
「好。」龍木棠嘆了口氣,說了一個地址,「之前榕園已經塌了,也不知道多久能重建,明天下午就在梅園見。」
一踏出門進到院子裡,薛緋衣就被外面的風冷得一哆嗦,習慣性地把星盤火速塞進衣服里,這才問陸爻,「我送你們?」
發現玄戈竟然無比自然地站在風口幫陸爻擋風,他默默抱緊了自己。
「不用了,」陸爻搖頭,「玄戈騎了車過來的。」他也覺得冷,手直往玄戈掌心裡塞。
「那好吧。」說著,薛緋衣伸手推開大門,剛走下台階,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人正往這邊過來。
薛緋衣一眼就認了出來,「會長?」
走近了的紀東歌看清楚是誰,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你們也來吃飯?」他穿得很厚,脖子上還圍著一條厚圍巾,繞了三圈,但人高,並不顯得臃腫。
「嗯,」薛緋衣想了想,還是說到,「易前輩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們來了一趟也沒吃到飯菜,準備改天再過來。」
紀東歌明白過來,「我原本也只是從附近路過,犯饞,既然這樣,我就不進去了,過兩天再過來。」他笑起來,眼角的細紋不太明顯,看起來很年輕,「你們也早些回去,注意安全。」
陸爻在旁邊看兩人說話,他發現紀東歌確實和薛緋衣說的一樣,非常怕冷,兩隻手一直揣在衣服口袋裡,頭上還戴著帽子,連帶著耳朵也差不多被遮住了。整個人除了臉,沒有露出來半點,包得嚴嚴實實。
等紀東歌轉身往外走,陸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對方走路的姿勢,沒有發現什麼怪異的地方,才收回視線。
坐到機車上面,玄戈長腿撐在地上,正低著頭戴皮手套。陸爻頭靠著對方的肩,「我記得我算靈髓的情況那次,卦象顯示說有轉機。」
「嗯。」
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陸爻說到,「然後那天,我就遇見了假冒的玄戈,所以卦象其實是應驗了的。」
玄戈轉過身來,幫他把黑色頭盔戴上,陸爻還在說話,「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像是有什麼被忽略了一樣。」後半句因為頭盔戴上了,瓮瓮的。
摸了摸陸爻的脖子,玄戈細心地替他把最頂上的扣子全都扣好,幫著他一起回憶,「你那天一直在店裡,到了時間過來,先是碰見了余長生和鍾淮南,然後見到了龍木棠和薛緋衣,接著是易述,紀東歌,最後是傀儡。」
回憶了幾遍,都沒發現有什麼問題,陸爻抱好玄戈的腰,把對方說的這句話記著,留了心。
回到家,陸爻覺得自己都快被凍僵了,找了睡衣就鑽進了浴室。脫掉上衣,他忽然想起來,又打開門,扒著門框喊玄戈,「你之前說回來要給我做蛋炒飯的。」
見玄戈看過來,他還補充具體場景,「就是你騎車過來,看見我和假玄戈一起,你氣得把煙都捏斷了,然後讓我到你那裡去的時候,就說了這句話。」
聽陸爻說完,玄戈笑了出來,「小貓,你就把這句話記得最清楚。」說著,兩步走過去,直接伸手捏了捏陸爻的臉。
「不要捏臉——變形了!」嘴角漏風,陸爻掙扎地說完,見玄戈還不放手,乾脆兩隻手都攀到了對方手臂上,一雙水潤的杏眼看過去,「那幫我洗澡,好不好?」
手上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玄戈低聲笑起來,直接單手解了扣子,把衣服都脫了,一把將陸爻抱起來,「好,不捏臉,幫你洗澡。」
***
龍婆婆定的見面時間是在下午五點,陸爻上午在店裡就有些心緒不寧的。
他正在廚房幫玄戈削土豆皮,好幾次都差點削到手。手上的刀被玄戈拿走,隔了幾秒陸爻才回過神,「土豆夠了嗎?」
「嗯,夠了。」玄戈在旁邊拿了幾瓣蒜給他,「剝這個。」
「哦好。」
看陸爻把蒜接到手裡,又開始一邊剝蒜一邊發呆,傻乎乎的,玄戈轉過身,自己拿了刀開始削土豆皮——剝蒜好歹不會被刀劃傷,危險係數比較低。
「玄戈。」
「嗯?」
陸爻有些忐忑,思維不知道是發散到了哪裡,「上次我就是心裡發慌,去了榕園之後,榕園就塌了。這次我也有一點心慌,那會不會去了梅園,梅園也倒塌了?」
「那我可以去給你印一沓名片,」玄戈逗他,「暴力拆遷小隊隊長,陸小貓。」
「隊長?我有小隊嗎?」
「當然有,」玄戈拿刀的手非常好看,指節修長,像藝術品,他聲音帶著笑,「我家陸隊拆房子,我當然要在旁邊遞東西。」
說著,他視線落在陸爻身後,「不過陸隊,門口有人找。」
陸爻回頭,就看見余長生和鍾淮南正開門走進來,拿著蒜連忙就出了廚房。
「鍾前輩。」陸爻過去打了招呼,「長生,好久不見。」
余長生點頭,「嗯,好久不見。」
鍾淮南坐下來,不像以前那麼笑呵呵的,精神也不太好,「早上龍木棠給我打了電話,把事情都說了。」
他手摩挲著木劍光滑的表面,有幾秒的失神,「關於傀儡那一段,她也說得不清楚,我心裡著急,等不到去梅園了,就想來問問你詳細的情況。」
店裡也沒客人,陸爻點頭,坐到鍾淮南的對面,細緻地把情況說了一遍,還認真描述了傀儡的模樣。
「我當時不能確定是不是傀儡術,還是想起您曾經說過,如果是煉製成功的傀儡,後頸都會有一道紅痕。」
鍾淮南點頭,「確實是這樣,但白彥,和陸家手上的傀儡術又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
「嗯,差不多就是批量生產和特製之間的區別,白彥的情況,更像是背後的人隨意製作的木偶,需要時拿來用用,他也不能時時刻刻控制這個木偶的言行。
按照你說的,木偶屬於白彥的意識已經完全被抹除,他的身上應該是融合了一段玄戈的靈髓,所以在木偶的認知里,他自己就是玄戈,不過他的言行記憶是否被影響或者誤導,也不能確定。」
想起假玄戈下意識地保護他的動作,陸爻輕輕點了點頭。
「到後來,明顯是背後的人發現木偶已經暴露,所以直接撤回了那一段靈髓,沒有了力量支撐,木偶自然就崩潰。」
陸爻點頭,表示明白,就聽鍾淮南嘆道,「如果只能批量製作的傀儡,也不能時時刻刻都控制木偶的言行,那我還稍微放了一點心,背後那個人,不是強大到無法戰勝。」
下午,外面就下起了雨。陸爻和玄戈上了余長生的車,一起去梅園。
梅園地方很偏僻,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陸爻看著沿路的景色,低聲問玄戈,「這是不是那次你賽車的地方?」
他當時被程驍載著,到山上的廢棄公路去看賽車,走的就是這條路。
玄戈點頭,指了指方向,「那座山就是,繞過去應該還有一條河。」
才四點過,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下了車,只能隱隱看見山的輪廓。幾個人撐著傘往裡走,因為建築老舊,地面有很多坑窪,積了不少水。陸爻注意著腳下,一邊裹緊了外套,吸了一口氣,能隱隱在濕冷的水汽里聞到梅花的香味。
「等等我!」
有聲音從後面傳來,陸爻回頭,就看見薛緋衣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撐著一把天藍色的傘,風一樣朝他們跑過來。
而且為了避開地面的水窪,他的動作可以用蹦蹦跳跳來形容。不過星盤半點不受影響,穩穩地懸浮在他的肩膀上。
停下來喘了兩口氣,薛緋衣抹了抹頭髮上的水霧,「臥槽,為什麼這個梅園比榕園還要破敗?再一次感受到了玄委會到底有多缺經費,這裡到了晚上拍鬼片都不用布景的好嗎?」
說著,他看了看玄戈和陸爻,最終選擇站到余長生旁邊。
鍾淮南解釋,「這些建築確實老,都是我的上一輩留下來的房子,可能是大家都念舊,一直捨不得廢棄。不過前幾年就有人提起,要把全國各處的房子都翻修一遍,但現在都還沒開始動工,也不知道哪一環出了問題。」
梅園的建築也是一棟小樓,只有兩層高。從大門進到室內,龍婆婆和易述已經到了,還有武爺爺和武咸,旁邊還坐著帶陸爻去參加甲木級考試的宋老師,都是認識的人。
鍾淮南坐到椅子上,「人沒齊?」
「還有幾個過不來。」說著,龍婆婆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熱茶,「今天又降溫,喝口熱茶暖暖。」
喝茶的功夫,坐在陸爻對面的武咸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小幅度地揮手給陸爻打招呼。
自上一次從音樂節的會場離開,陸爻就再沒見過武咸,見對方的光頭依然鋥亮鋥亮的,也忍不住悄悄打了招呼。
龍婆婆放下手裡的茶杯,看了看在場的人,「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她表情嚴肅,看向陸爻,「你先把你的猜測具體說說。」
陸爻點頭,「我認為這一次傀儡的目的,是讓我抹殺掉離火浮明盤器靈的意識,而很明顯,這隻有作為血契人的我能夠做到。」
他不是很喜歡把玄戈稱為器靈,心裡有些反感,手下意識地就在桌子下面,隱蔽地勾住了玄戈的手指,還搖了兩下,被玄戈反手直接抓緊了。
表情很認真,陸爻又組織了一下語言,「再加上背後的人曾經授意陸明德,將我煉成傀儡,我猜測,或許那個人是想通過控制我,來控制離火浮明盤。
但如果只是簡單地想達到控制卦盤的目標,那不需要大費周章地抹掉器靈的意識。所以我才會猜測,是不是那個人想用我和器靈為媒介,控制另一樣東西。」
說完,陸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說的有些繞,不知道表達清楚沒有。」
「很清楚,」龍婆婆點了點頭,「還有什麼想法嗎?」
心裡猶豫了一下,陸爻還是沒有提起元水,他相信龍婆婆,但他不能確定在場的都是完全可信的,況且,他現在也不能確定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元水。
見陸爻說完,龍婆婆接過話頭,「我昨晚上回去好好理了理,當時我們一起進到墓室里的,一共有二十一個人。除去已經去世的九人,離開玄委會後不知所蹤的五人,不過這五個人裡面已經確定有三個人去世。那現在還活著的,還剩下九個,留在玄委會的有七個。」
她看了看在場的人,「我,淮南,武直,宋衾,就占了四個。還有小壯的爺爺,董亭休,方源。」
當年的人,也就剩下這麼寥寥幾個了。
陸爻聽完,有些疑惑,「會長沒去嗎?」
鍾淮南回答,「紀東歌是在那場動盪結束之後才當上會長的,當時他還年輕,沒一起去。」
說著,他看向龍木棠,「當年在墓室里,我們都是立了誓的,為了維護玄術界的安穩,不把事情透露出去。」
想到之後發生的事,鍾淮南把木劍抱在懷裡,腦子裡關於阿洛的回憶壓都壓不住。
武爺爺也點頭,「所以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我們當中的人,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而是後來有另外的人又進去了墓室里?」
「我們走的時候,是用陣法將墓室封存,但也不排除老武說的這個可能。」龍婆婆捏了捏眉心,「幾位都仔細回憶回憶,當年有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外面風很大,窗戶沒關好,被風吹開之後發出有些煩人的聲音。陸爻見龍婆婆他們在討論,就起身去了窗前。
剛伸手出去,準備把老式的窗戶拉過來,陸爻餘光里有什麼一閃而過。
他偏過頭,外面風雨淒清,牆角是一叢灌木,光線很暗,路燈的光也照不過來。陸爻以為自己是看錯了,正想收回手,忽然感覺到手腕上的龜甲隱隱發燙。
——很熟悉。
陸爻猶豫了兩秒轉過頭,正好就對上玄戈專注地視線,他做了個手勢,沒一會兒,玄戈就走了過來,「怎麼了?」
指了指窗外,陸爻小聲道,「我剛剛好像看見什麼東西閃過去,但再看就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說著,抬了抬手腕,「但是龜甲在發熱。」
玄戈蹙眉,「告訴他們。」
聽完陸爻說的,沒有懷疑真實性,武直站了起來,「武咸,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說著,就拿了傘出門,陸爻和玄戈跟了上去。
雨已經小了,但還是很冷,四個人繞到窗台下面,武直翻開雜亂的灌木叢,手電筒照下去。
「確實有東西。」他讓陸爻和武咸把手電筒拿著,光聚到那一點,自己彎下腰把手伸了過去。
探了一會兒,他的手忽然碰到了一個圓形的石墩,表面凹凸不平,都是刻紋,沒有青苔之類的東西覆在上面。
武直蹲下去,研究了一會兒,做出了判斷,「這應該是一個陣眼。」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武直結了兩個手印,陣眼上方足有九層的保護氣層,就肉眼都能看見了。
龍婆婆站在窗戶裡面,「確定是陣眼?」
「確定,」武直抬頭看向龍木棠,「榕園塌了之後,把地方搬到梅園,也清理過。」但現在出現了完好的陣眼,這個法陣必定沒有被破壞。
那麼,要不就是在清理之後,有人重新又來布置上了。要不就是清理只做了表面功夫。
鍾淮南看向石墩,問到,「能看出來是什麼法陣嗎?」
「隱匿法陣,障眼法,作用是讓人下意識地忽略這東西,然後把希望不被人發現的東西藏起來。」
說完,他手掌拍了拍石頭表面的刻紋,徵求意見,「開嗎?這下面不知道是有什麼。」
鍾淮南和易述回答得很快,「開。」
龍婆婆沉吟,還是給了同樣的答案,「打開吧,看看被這麼仔細藏起來的是什麼。」
武直點頭,沒再說話,從包里拿了一個銅錐子出來,錐尖寒芒懾人。他觀察了石墩幾秒,握著銅錐子猛地刺下,只聽連續幾聲「咔嚓」的碎裂聲響起,石墩表面突然就裂開了,又以極快的速度化成了粉末。
下一秒,陸爻的視線霎時就被銀色的光芒占據,暗色的地面上,銀色的陣紋向周圍鋪開,其中刻紋流轉。他目光一凝,脫口而出,「又是空間隔絕法陣!」
循著陸爻的視線看過去,地面上什麼都沒有,但龍婆婆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只是確認,「認清楚了?」
陸爻點頭,「就是隔絕法陣。」這個法陣的陣紋他已經看過幾次,記得非常清楚,說著,他自己又覺得奇怪,「但我還是能夠感覺到外界的情況。」
武直在旁邊開口道,「空間隔絕法陣,隔絕範圍也有可能是向下的。」他目光銳利,「下面肯定藏著東西。」
腦子裡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陸爻忽然想到,「如果梅園的下面藏著東西,那之前倒塌了的榕園呢?」他緊了緊手指,「以及,玄委會其它的地方,比如日月巷的活動中心。」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越想越心驚。陸爻隱隱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是對的。
如果在玄委會各地的建築下面,都藏著東西,那就能解釋,剛剛鍾淮南說的,早有人提出要翻修房子,卻一直被擱置。也能解釋為什麼上次在榕園,鍾淮南在廢墟當中察覺到了空間隔絕,他在伸手拉玄戈的時候,也看見了銀色的陣紋。
還有趙姝,比起死亡,她肯定更想活下來,但那時直接引動了身上刻著的陣紋,使得建築物坍塌,會不會就是在掩飾地下藏著的東西?
最後紀東歌也過來了——
這個想法剛浮現出來,陸爻突然被玄戈整個護在懷裡,猛地朝旁邊滾過去。
地面上的雨水很快就浸透了衣服,骨頭都在發冷。陸爻顧不上這些,連忙回頭看。
只見剛剛站立的地方,陣眼已經炸開,如同井噴一樣,無數黑影從地下鑽出來,密密麻麻一大群,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龍婆婆被薛緋衣扶了起來,盯著眼前的場景,目光銳利,「是暗鴉,以死氣為材料煉成的。」
鍾淮南緊抓著木劍,聲音低沉,「當年墓室里,鋪天蓋地的也是這東西。」
雨依然在下,天色黑壓壓一片,周圍的空氣變得陰冷,地面上銀色的陣紋光芒變弱,平地風起。
周圍的死氣過於濃郁,陸爻左眼開始發脹,視線也有些不清楚。玄戈一直注意著陸爻的神情,發現之後就動了一步,站到他後面,左手輕輕捂住了陸爻的眼睛。
感覺懷裡人體溫在不斷降低,玄戈乾脆摟緊了陸爻的腰,腳尖一點。
只感覺風聲從耳邊划過,不過眨眼,陸爻就發現自己被玄戈抱著,一躍而起,站在了路燈的頂端,卻猶如平地。
再次定睛往下看,地面被如同海潮一樣的死氣鋪滿,無數手掌大的暗鴉像飛蛾一樣在其間穿梭,又像是受到了召喚,紛紛朝著中心撞去。
很快,死氣翻湧中,一隻巨大的暗鴉慢慢成型,血色的眼睛正好就在之前的陣眼處,逐漸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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