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石柱欄杆上堆了小雪人，拍了照片。
兩張紅撲撲的臉在鏡頭面前擠在一起，呼出的白霧在空中飄散。
兩個人打了雪仗。
白色的雪球在空中滑過漂亮的弧度，落在對方的羽絨服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咯咯咯的輕笑聲，在覆蓋著雪的山野中傳遞著。
兩個人站在槐樹下，想講情話。
但是飛鳥落了下來，踩在樹上，結果踩得枝頭搖晃，上面的雪就嘩啦啦落下來，落了兩人一身。
積雪直往衣服裡面鑽。
蘇雲兮冷得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咪，張宇冷得一瞬間變了臉。
兩個人默默地幫對方清理著兜帽上的積雪，欲哭無淚。
兩人還是站在樹下。
四周安安靜靜，隱隱約約能聽見遠處的鳥叫聲。
張宇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戴在了蘇雲兮的脖子上面，細緻地圍了一圈。
蘇雲兮小臉紅彤彤的，看著張宇的動作，臉上帶著微笑，溫柔地看著他。
兩人依舊是站在樹下。
張宇抓著蘇雲兮的手，將她的兩隻小手合在一起，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視線在空中交匯。
蘇雲兮上前一步，踮腳，張宇俯身。
兩人吻在了一起。
山野中炊煙飄起，天空晴朗，有著白雲浮動。
「明天就是除夕了，宇宇，你有什麼想法嗎？」
蘇雲兮靠在樹上，手背在身後，看著遠處的景色。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大衣，下身是一件藍黑格子短裙，腿上是光腿神器，手縮在了衣兜裡面。
張宇在旁邊看著她的側臉。
「嗯，沒有，想回家。」
蘇雲兮聽到這話，忍不住轉過頭來帶著一絲羞意瞪著張宇。
「快啦快啦，回去還得上班呢。」
她怎麼不明白張宇的心思，雖然她能理解，但總覺說出來怪流氓的。
張宇點頭，視線掃過她的大衣。
「也是，你有什麼想法嗎？」
蘇雲兮的右手從大衣兜裡面伸了出來，玩雪後被凍得通紅的小手撐著下巴，又轉過頭去看著遠方的天空。
之前新年的時候，兩個人還會互相準備新年禮物，附上一封信件送給對方，但是今年在一起，反而沒有時間準備新年禮物了。
她沉吟一會兒說。
「沒有，新年願望是錢從天而落，走在路上就能撿錢，買彩票就能中獎，還有……」
她不自覺嘴角上揚。
「實際一點的話，今年想多存一點錢呢。」
「存錢做什麼呢？」
張宇問，那張精緻的側臉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
「嗯，存錢買房買車？你覺得先買房還是先買車好，宇宇你有想買的車嗎？」
蘇雲兮的語氣歡快了許多，又轉過頭來，眼中帶著好奇。
張宇答得自然隨意。
「我覺得都行吧。」
蘇雲兮聽著這話，搖了搖腦袋，短髮跟著輕輕晃了幾下。
「怎麼能說都行呢！男人總會有的，想買的車之類的吧，你的喜好呢？這個東西可是很現實的東西。」
「額，斯巴魯WRX STI？」
蘇雲兮聽著這話，掏出手機，搜索。
「嗯，原來如此，看著很帥呢。」
好貴！
這得存多久的錢？
張宇看著她陷入思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我說著玩的，那種都可以用來拉力賽了。」
蘇雲兮發出一聲「欸」。
「什麼，原來你是騙我玩的嗎？我還以為你認真的，我還想著一年存個二十萬，三十年就能買上了。」
張宇沒想到這個姑娘居然真的去想了，他伸出手來輕輕摸著蘇雲兮的臉。
「不過是看你太認真了，我對車沒有喜好的，想太遠了。」
蘇雲兮擺手。
「沒有，想的不遠呢，我們現在已經存到錢了，總該發揮錢的用處，我又不是什麼西方巨龍，抱著一洞穴的金幣，一直到我被勇者打敗，然後勇者連著公主和錢一起搶走。」
她的右手放在腰間，像是拔劍的勇者。
「把黛西還給我，你這個傢伙！」
她說這話，倒不像是用劍的勇者，像是個管道工了。
張宇意識到了不對勁。
「誰是公主？」
蘇雲兮不說話，看向張宇。
張宇輕輕捏了捏蘇雲兮的臉。
蘇雲兮低頭道歉。
「幹嘛不高興，你也可以當我的小公主嘛。」
張宇收回了手。
「你說這話我只會覺得你想讓我穿裙子。」
蘇雲兮抬頭，打量著張宇。
「我覺得，好像合適。」
張宇搖頭。
「不合適。」
蘇雲兮並不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那你怎麼想，我們明年要買車嗎？」
張宇認真地看著她，對上那雙水杏眼。
「你想做的事呢？」
蘇雲兮摸了摸自己的短髮，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張宇。
張宇沒有在這個時候說別的話，而是說。
「嗯，我不想買車，先把錢存下來吧。」
蘇雲兮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嗯……」
除夕夜很快到來。
「碰！六條！」
「槓，胡了，清一色槓上花關三家，給錢！」
張母開始收錢，一人十六。
一家四口已經回到了家，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一家人出遊，在這完美的除夕夜，一家人決定教蘇雲兮打麻將。
只是——
蘇雲兮輸暈了。
蘇雲兮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接觸到麻將，明明只打一塊，封頂十六，蘇雲兮已經輸了兩百了。
上了麻將桌，經歷過了三把新手教程後，就開始正式打錢。
張宇贏了五十，張父輸了二十，張母贏了一百七。
張宇看了一眼蘇雲兮。
她這樣打下去，怕是褲衩子都要輸脫。
蘇雲兮想著新手不應該都有什麼保護期，狗運好到不行之類的嗎？
蘇雲兮看向張宇，眼淚汪汪。
張宇搖頭嘆氣。
「唉，麻將桌上無兄弟啊。」
要是以為我會幫你看牌就太天真了，這是麻將桌，是廝殺的戰場！
蘇雲兮默默捏緊了拳頭。
哥，我輸的錢不也是你的錢嗎？
不過她也知道張宇只是說著玩，反正都是自家人的錢進自家腰包。
可是這麻將，怎麼就這麼難呢？
張宇開始向著蘇雲兮傳授小技巧。
「實在不行做個胡就走，不要圖大牌，什麼清一色、七對，做不出來沒關係，你看別人打的什麼牌，算一下，別給別人放炮就行了。」
蘇雲兮手從麻將上拂過，冰冰涼涼的。
「那我不胡大牌怎麼贏錢？」
張宇看著她，等待著她的暴言。
蘇雲兮的臉上帶著堅毅的神情。
許久未見的，強撐著的堅毅表情。
她的小嘴變成了倒V說。
「不，我今天一定要做大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