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道友慢走，老夫隨後就來！」
空間聖人沐浴在銀色的光輝中，一舉一動都帶起空間的波動。
他立於虛空中，仿佛置身於另一片世界，唯有無上的威嚴在肆意流淌。
他默默地注視著被深邃玄光籠罩的時間聖人，淡淡地說道：
「道友，我們也該上路了！」
空間聖人從始至終都站在人族百姓那邊，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強大，只不過他的對手時間聖人也絲毫不比他遜色。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他們從未有過真正的一場死戰。
「極盡升華！」
空間聖人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開始燃燒氣血。
時間聖人見狀，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同樣開始極盡升華。
他們同樣強大，相互了解，只是因為不同的信念才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我只是為了活著，而你卻要守護千萬人族，那就最後一戰，勝者為尊！」
……
暗之聖人盯著攔在身前的光之聖人，陰惻惻地說道：
「老夥計們都快要死光了，你還準備攔著我嗎？」
光之聖人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叛徒比那些反抗者還要更可恨！」
「何況真讓你毀掉了大陸，我們所有人還是都得死。」
暗之聖人看向盤坐虛空的伊然，陰冷地笑道：
「但至少不用死在今日。」
光之聖人的心臟重重地跳動了一下，目光也是看向了盤坐虛空的伊然。
幾個呼吸之後，光之聖人就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凝重地開口道：
「你助我殺了他，我今日放你離去，未來之事就等未來再說。」
暗之聖人聞言猙獰地笑了起來：
「好！」
打生打死的兩人在短短几句話之後突然就改變立場選擇了聯手。
黑色的大蛇破開虛空，白色的玄龜鎮壓四方，一黑一白兩股力量交融，化作空間都無法承受其重量的混沌氣。
而混沌氣又凝聚成一尊玄武，釋放著蓋世的威壓朝著伊然封鎮而去。
玄武代表著防禦的極致，而混沌氣代表的是重量的極致，當兩者融合，當即擁有了威震九天十地的恐怖力量。
「咔咔咔……」
空間破碎塌陷，天地震顫不休，伊然就像是飄搖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隨著空間的波動而搖曳。
感受到威脅的降臨，伊然倏然睜開眼睛，劍鳴聲迴蕩於天際。
「還是聯手了嗎，那就來吧！」
他擔憂地看了眼小白，它不再瘋狂咆哮橫衝直撞，而是將身軀盤縮在了一起。
它的身上有雷弧在跳動，它開始本能地催動天賦神雷，去抵禦空中落下的劫雷。
看到小白的狀態正在逐漸恢復，伊然這才稍稍安心。
事實上，小白哪怕被雷霆劈得再悽慘，卻始終守護在通道上方，它從未完全喪失理智！
「小白，你要挺住啊！」
伊然低吼，他的氣機被鎖定同樣陷入了危局，他已經無暇顧及小白。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只有拼死一戰！
仙力噴發，長虹貫空，無往不利的劍罡爆發著開天的鋒芒。
劍罡斬在玄武的腹甲上發出驚天的爆鳴。
「鏘鏘鏘鏘鏘……」
星火四濺，能量亂流狂涌，強如混沌氣凝聚的玄武，也被這一劍斬出長達十丈的豁口。
可相對於玄武龐大的身軀而言，這道豁口卻是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玄武的身軀繼續鎮壓而下，能量亂流在這股鎮壓之力下竟像是清風一般消散。
伊然怒吼，仙力狂涌，十道擁有開天之勢的劍罡同時斬向玄武的腹甲。
「噼里啪啦嘣！」
虛空炸碎，混沌氣紛飛，玄武的整片腹甲都爆碎開來。
然而，強大的封鎮之力並沒有削弱半點，在強大的反震之力下，伊然咳著血墜落大地。
他躺在破碎的大地上，嘴裡吐著血沫，身體都在微微地痙攣。
「好強大！」
他的嘴角掛起了一抹苦笑，不滅體確實強大，可到底還是沒有踏入「聖」的範疇，接連的戰鬥早已讓不滅體達到了極限。
而光和暗兩位聖人的聯手也根本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伊然看著依舊鎖定自己鎮壓而下的玄武，竟是生出一種無法力敵的挫敗感。
他茫然地看著已經落在頭頂的玄武，想到自己和整個天外之地都可能被玄武壓碎，他猛地驚醒過來。
「詛咒！」
伊然沒想到，以他被仙光淬鍊過的強大神識，竟然還是被暗之聖人影響了。
但好在這影響只維持了一瞬間，便被伊然驅散了。
他艱難地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毫不遲疑地向玄武伸出了雙手。
這一刻，他想到了聖道，想到了祖地，想到了無夜、馬明耀他們，更想到了莫相依和伊天瞿。
在他渺小的身軀中突然爆發出撼天的氣勢，他對著玄武以及玄武身後的兩大聖人怒吼道：
「老子既然已經站在這裡了，那就可死不可退！」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可換來的卻是兩位聖人的嘲諷。
「光，這都十萬年了，你說人族為何還是這般可笑？」
光之聖人反問道：
「可笑嗎？這不就是十萬年前的我們！」
暗之聖人邪異地笑道：
「啊，原來十萬年前的我們也曾是這麼可笑的傢伙啊！」
伊然的身體在沉重的壓力下變得扭曲，肌肉一塊接著一塊炸開，骨頭一寸接著一寸粉碎，發出「咔咔咔」的爆鳴。
他腳下的大地也開始破碎，玄武還未落下，大地就已經在恐怖的壓力下塌陷。
「啊啊啊啊啊……」
伊然全身是血，痛苦而悲哀地嘶吼。
但嘶吼聲很快便消失，伊然終是在大地和玄武之間被磨滅成虛無。
然而玄武的封鎮之勢並沒有終止，它繼續朝著大地轟落下去，似乎是想直接轟開整個天外之地。
光之聖人瞬間洞察了暗之聖人的心思，光明之力瞬間收回，由混沌氣凝聚的玄武也在同時消散。
暗之聖人邪笑著說道：
「你還真是謹慎啊，一點點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光之聖人站在暗之聖人對面，冷聲說道：
「我不會放任你離去，讓你有機會毀滅這座大陸的。」
暗之聖人的臉色也變得冰冷起來：
「若是本聖想走，你真能攔得住嗎？」
兩人對峙著，暗之聖人卻突然心有所感地抬頭看向夜空深處，而光之聖人也緊跟著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在那裡銀光點亮的整個蒼穹，深邃的玄光也遮蔽了半邊夜幕。
兩道蒼老的身影立於虛空中，他們燃盡了氣血，身體乾枯如形銷骨立，已經沒有半點人形。
時間聖人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他盯著已經打了九萬年的對手，開口問道：
「值得嗎？」
空間聖人同樣笑著回應道：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有些事既然我們無法做到，那就坦然地交給晚輩好了。」
「我們打了九萬年，也該歇歇了。」
說完，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他們以最後的力量煉化法則，將時間、空間兩種力量全部注入大地中。
暗之聖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臉上的邪笑徹底消失，憤怒地大罵道：
「兩個該死的老東西，死也要給本聖找點麻煩！」
他轉頭看向小白鎮守的通道，眼中露出一抹譏諷的神色：
「光，這下就只剩你我兩位聖人了，你真要阻攔我嗎？」
光之聖人眼神冷漠，語氣悠悠地說道：
「十萬年了，本聖從未想過還會為了這座大陸而戰，可既然事關自己的生死，那就不得不拼上一次了。」
黑色的大蛇和白色的玄龜衝撞在一起，轟鳴之聲響徹天外，能量亂流席捲八荒。
暗之聖人低沉嘶啞的聲音傳遍天外：
「桀桀桀，被這副狼狽的身軀折磨了十萬年，如今終於可以讓一切都結束了！」
光之聖人皺著眉問道：
「這難道就是你毀滅大陸的原因嗎？」
暗之聖人反問道：
「這個原因難道還不夠嗎？」
「……」
暗之聖人陰鷙地笑著，漫天的黑暗之力不斷地涌動著，凝聚出無數黑暗大蛇轟向玄龜。
「轟隆隆……」
白色玄龜立身虛空將防禦展現到極致，黑暗大蛇游弋不定神出鬼沒。
除了燃燒氣血極盡升華外，他們已經將所有的手段都施展了出來。
兩人一次又一次地碰撞，玄龜和大蛇瘋狂地撕咬，剛剛還聯手施展出無上禁咒的道友，此刻卻在生死相向。
黑暗將光明吞噬，光明撕開黑暗的封鎖，光與暗在交疊，整個天外都陷入了明暗不定的幻滅中。
激戰正酣的兩大聖人並沒有發現，在光和暗的交疊中，一道身影從天外而來，不帶任何氣息，也沒展現出任何的威勢。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虛空中，看著兩位聖人的戰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