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桀桀……」
暗之聖人陰冷的笑聲在夜空下迴蕩，聲音悽厲而瘮人。
光之聖人的臉色沉重無比，他和暗之聖人的實力幾乎沒有差距，但守護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要遠超破壞。
哪怕有著空間和時間兩道法則的加持，天外之地也已經布滿裂紋。
匯聚而來的巨龍已經很少了，但還是時不時有巨龍突破天劫闖入通道。
對於光之聖人來說，局勢其實已經相當的被動。
黑暗的大蛇以龐大的身軀纏住了玄龜，獠牙不斷地咬向玄龜的四肢和頭顱。
正如那句話所言，防禦永遠都不可能獲得勝利，光之聖人雖不懼暗之聖人，但也絕不可能勝過他。
然而，就在這樣的巨大劣勢下，光之聖人卻忽然心有所感，停下動作看向了虛空深處。
而暗之聖人卻還在「桀桀桀」地笑著，他譏諷地對光之聖人說道：
「你是準備放棄了嗎？」
光之聖人沒有回答，眼神變得愈發凝重。
暗之聖人見狀也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一條黑暗大蛇齜牙咧嘴地朝著光之聖人撞去。
光之聖人沒有硬抗，反倒是藉機退出數十里。
暗之聖人疑惑地看向光之聖人，這一刻，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精神力全面爆發，黑暗之力護在周身，黑暗大蛇在黑暗中游弋。
但暗之聖人立馬就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一股恐怖的力量破碎虛空而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撞入黑暗之力中。
重重黑暗之力直接炸開，黑暗大蛇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防禦便被攪碎。
暗之聖人愣愣地看著身前的壯碩男子，皺著眉頭問道：
「你是誰？」
壯碩男子指了指夜空，然後冷冷地說道：
「本來還想靜靜地看你們打完，可你們打就打，為何要笑得那麼難聽呢？」
暗之聖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很想調動黑暗之力將眼前的男人抹殺，可黑暗之力根本無法觸及男人的身體，甚至就連自己遁走都難以做到。
他只能目露絕望地看著男人伸出手，然後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吾在十萬年便來到這方世界了，若非當初被天道壓制修為跌落，這片大陸早在十萬年前就該毀滅，重歸世界本源了。」
「而天道也是從吾身上推演，才給這方世界演化出元素修行之道。」
「吾本以為你們會去補天，不曾想你們竟也是群貪生怕死之輩，最後為了保全自己，放棄了該去承擔的責任。」
壯漢指尖一彈，暗之聖人好不容易凝聚的黑暗之力瞬間破碎，他盯著暗之聖人的眼睛略有唏噓地說道：
「你們屠戮人族苟延殘喘了十萬年，卻也讓吾等了十萬年啊！」
「好在這方世界的天道終於趨於崩潰，而你們僅存的兩人也已經無法再對吾構成威脅。」
「潛伏了十萬年，吾終於可以帶著世界本源回歸故土了！」
壯漢終於還是忍不住地露出笑意，忍受了十萬年的孤寂，他終於迎來了收穫的時刻。
「你不是想要毀滅這片大陸嗎，不用著急，我會幫你完成的！」
暗之聖人眼中的驚駭愈發濃郁了，他好似回到了當初那個掙扎求生的年代，可他身邊已經沒有了生死與共的夥伴。
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壯漢掌心爆發，直接將暗之聖人籠罩在了其中。
「混沌氣！」
暗之聖人嗚咽著吼道。
他並不相信此人的言語，但當混沌氣熊熊燃燒起來的時候，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因為那是他和光之聖人聯手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是他們不曾踏足的領域。
「嗚嗚嗚嗚嗚……」
暗之聖人痛苦地嘶吼著，黑暗的力量被一點一點地壓榨出來。
壯漢竟是想將他直接煉化！
遠處，光之聖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面對的是必死的局面，甚至想逃都無處可逃。
壯漢轉身和光之聖人對視，光之聖人的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壯漢淡淡地笑著，光之聖人卻是立馬跪了下去：
「求大人賜下長生法，小的願意跟隨大人前往天外，替大人鞍前馬後。」
壯漢譏諷地笑道：
「可天外不養廢物！」
暗之聖人掙扎的怒吼聲越來越小了，冷汗一滴一滴從光之聖人的額頭滑落。
「這個無趣的世界，也是時候毀滅了。」
他伸出手，混沌氣如星河湧入人間，沖刷著光之聖人的身軀。
可光之聖人卻連半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他低著頭無力地喃喃道：
「求大人賜下長生法，小的願意跟隨大人前往天外，替大人鞍前馬後……」
在混沌氣的沖刷下，光之聖人的骨肉開始分離，血肉中的身影被萃取，法則被煉化，他很快就和暗之聖人一樣，化作了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的枯骨。
壯漢雙手一揚，兩位聖人的遺骸便化作灰燼消散在了夜空下。
他低頭看向天劫下血肉模糊的小白，喃喃道：
「這頭畜生的血脈倒是不錯，可以帶回去研究一番，也算是潛伏十萬年的意外收穫了。」
他手指點向天劫：
「滅！」
洶湧的混沌氣像是咆哮的凶獸，竟是一口將整片劫雲都吞進了腹中。
「轟隆隆……轟隆隆……」
雷聲愈發低沉，很快就無力地消散。
小白雖然活了下來，可它卻沒有得到天道的認可，它終究沒能成聖，也沒能引來仙光的淬鍊。
壯漢饒有興致地伸出手，強大的力量憑空生出，將小白龐大的身軀帶向空中。
「鏘！」
「鏘鏘！」
長劍出鞘般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道劍氣破開虛空，切斷了壯漢抓向小白的力量。
壯漢用疑惑的目光掃過整片天外之地，最終落在了已經毫無生機的蘇長安身上。
「是你？」
他雖然沉寂在虛空深處，卻也認得蘇長安這位萬年前戰死的聖人。
他還很清楚，蘇長安之所以戰死，是因為把真身和劍都留在了天外，以己身造就抵擋魔獸萬年的天外之地。
「你不是萬年前就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呢？」
壯漢疑惑地自語，雖然眼前的屍體毫無生機，但他卻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脅。
而毫無生機的蘇長安果真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一身劍氣直衝天外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