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其中,鐵州是污染最嚴重的城市。
鐵州是漢西著名的煤炭能源和鐵礦基地,這裡有數不清的大小煤礦和鐵礦,不但儲量可觀,且開採較為容易,幾乎村村挖煤、煉焦、鑄鐵。
最早的時候是土法煉焦,廢棄物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就直接排放。
所謂土法煉焦,是指在地上挖坑把煤埋在裡邊,然後用泥土糊住形成一個凸起的窯,最後,在煤坑的下面再挖個火道,加熱到一定時間後即產生焦炭。
老鼠打洞挖煤,村村點火煉鐵,戶戶冒煙煉焦,這是鐵州當地煤焦鐵產業發展初期的景象。
有人建起大型磚砌土焦爐,有人在自家院裡挖個土坑煉土焦,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土焦爐一哄而起。
「漫天煤煙、遍地揚塵」也成為當時環境的真實寫照。
加工成焦炭後,原煤的價格可升至四五倍,而每煉1噸土焦,其排放的污染物也有300至500公斤之多。
後來隨著初步的資本積累完成,很多小煤窯興起。
趁著九十年代的煤荒,蓬勃發展,如病毒一般擴張,幾乎有了漫山遍野的煤礦。
這些煤礦都沒有資質,採用最原始的「土焦爐」煉製方法,涸澤而漁,哪裡有煤就在哪裡開採。
污染物毫無疑問都採取了最廉價的處理方式,排進空氣中,排進河流里。
時間久了,空氣越來越差,霧霾天越來越多,形成了一條條臭水溝。
當地人調侃,鐵州灰塵靠風颳,污水靠蒸發。
而且很多開採是不考慮地質結構的,很多山體都被挖空了,有很大的風險隱患。
到了現在,一到冬季,整個鐵州上空都是煙霧瀰漫,濃霧籠罩著天空,分不清那是晴天那是陰天。
怕是當年的倫敦霧都也不過如此。
很多人都患上了支氣管炎、肺炎等多種疾病,甚至很多肺癌患者也增速很快。
生態環境和人民健康面臨很大的風險挑戰。
根據有關環保組織的調查,鐵州空氣污染極度嚴重,是「華夏污染最嚴重的城市」。
是煤礦開採、工業污染和汽車尾氣排放三座大山共同作用結果的,
如果把剛剛洗完的白色衣服掛到室外,等干透時衣服已經變黑了。在當地生活一天吸入的有毒氣體,相當於抽了3包煙!
堪稱令人髮指!
要進行生態環境調研,當然要從鐵州開始。
調研組當然是梁江濤帶隊,鄭少勇和李航隨行,還有常委辦的兩個得力筆桿子,剩下的幾個人,梁江濤點了今年新招錄的公務員的將。
有李斌、張笑薇、程飛、楊迪、徐弘毅。
當然,少不了陳國棟。
此外,梁江濤還讓省電視台派了一個記者,有一名記者隨行,方便一些。
省電視台派了一名年輕的女記者,叫祝丹,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漂亮,一頭幹練的短髮。
為了保證安全,警衛局非得派了兩個戰士隨行。
梁江濤想搞一輛中巴把所有人都帶上。
小車雖然機動性高,但大家都不在一起,沒有辦法第一時間討論工作。
所以還是搞一輛中巴吧。
但梁江濤不想太扎眼,沒讓省委辦公廳派考斯特。
A牌的小號車,再加上考斯特這樣的官車,誰都知道是領導下來了。
他讓西州派了一輛普通的中巴。
一行人上路了。
這也算是一種微服私訪吧。
大家坐到車上,很多人都顯得拘束又緊張。
跟省委第一副秘書長這麼大的領導坐在一起,說不緊張是假的。
比如徐弘毅,是從鄉鎮公務員遴選上來的。
以前恐怕鎮長對他都是了不得的大官,平時也見不到。
可是現在,跟梁江濤在一起,他都有些不太會說話了。
尤其是他性格比較耿直,更加不會面對這種場面。
梁江濤都看在了眼裡,主動進行破冰之旅。
說他們是一個team,要通力合作,把這場任務完成好。
梁江濤不停講話,車經過一個地點,他就點評兩句,有的時候還會說一些典故,有的時候會講一些笑話。
他經歷豐富,見多識廣,博聞強識,有的時候還會說起京城部委乃至國外的趣事,引人入勝,讓這些年輕人開拓了眼界。
他們都在心裡想,秘書長也太隨和了。
過了一會兒,李斌和張笑薇開始活躍起來。
李斌本身性格就很跳脫,又是秘書長的老部下,知道了秘書長的意思,現在要活躍氣氛,所以他要帶頭。
而張笑薇,性格大大咧咧,又是官宦人家出身,沒有那麼多心理負擔,所以也就跟梁江濤交流起來。
他們幾個互動頻繁,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慢慢地,其他幾個人也開始加入聊天。
車裡的氣氛越來越活躍。
他們這個車的級別不低,但年齡並不大,其實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同齡人。
只不過他們都忘記梁秘書長的年齡了。
梁秘書長老成持重,而且身居高位,很難讓人想起他還不到三十歲。
梁江濤對氣氛表示很滿意。
這才是他想要的的氛圍。
死氣沉沉的,有什麼意思?
有的領導官兒不大,架子倒不小,一天到晚裝模作樣,裝神弄鬼,板著個臉,弄那個死樣子,話說一半留一半,讓你去猜,真tm欠抽!
祝丹也參與了進來。
她是記者,走南闖北,見識很多,有很多話題都能跟梁江濤對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還很開心。
祝丹還多才多藝,來了一首山歌,眾人都鼓掌叫好。
充當起了氣氛組組長。
車內不時傳來祝丹和張笑薇銀鈴般的笑聲,兩個人都是大美女,也算是一景。
這一路下來,倒不像是微服私訪了,倒像是遊山玩水。
但是,陳國棟和李航卻謹守本分,不參與這些討論。
他們是梁江濤的服務人員,有特定的職責,也要更加守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