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死了麼?」伸出自己的右手,謝菲爾德還活動了一下手指,像是抓住什麼東西,目光滿是茫然,呆滯的朝著四周看去。
入眼一片賽博朋克的景象,很多饒是他見多識廣的經歷都找不到對應的設備,在一閃一閃的,表示這些設備仍然在工作當中。
就在這時,金屬質感的自動門被開啟,一個堪稱高大的身影飄然而至,謝菲爾德不由得望去,臉色瞬間呆滯,不是奴隸主心中所想的再次重生,這個人他認識。
「是你?」謝菲爾德滿臉的不可置信,眼前的這個人他輩子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澳大利亞,一次則是在蘇聯,想到這奴隸主都佩服自己的強大記憶力。
「是我,以普通人的角度,你的記性算是非常不錯。」謝洛夫輕佻的吹了一個口哨,眼睛滿是好奇的反問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其他事情?」
額?謝菲爾德這才重新收回了思緒,確實,他應該想要得到解答的問題還非常多,脫口而出道,「這是什麼地方?」
「太空!」謝洛夫露齒一笑,顯然非常樂意解答這個問題,甚至有了喋喋不休的趨勢,「至於你本人,在一九六三年已經病故,是我重新復活了你,讓你完美的人生有了再次繼續的機會,從這點來說,你這個大奴隸主應該感謝我。」
謝菲爾德猛然坐直,臉色也歸於平淡,「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是科技能做到的事情?一點都不科學。」
「科學也不能解釋你生活在十九世紀,只能說你經歷的科學水平還沒有發展到能解釋的時候。」謝洛夫漠然的看著眼前的大奴隸主,話鋒一轉道,「你的人生對我來說,就是一場真人電影,類似嘛?楚門的世界,雖然你活著的時候這部電影還沒有出現,但你腦中的另外一份記憶會告訴你一個邏輯自恰的答案。」
謝洛夫坐在半空中的椅子上,卻挺直腰板像是審問一個剛剛犯錯的倒霉蛋。至於眼前這個奴隸主的所思所想,更是一點都沒有逃過他的思維。
幾乎就在謝菲爾德要開口的同時,謝洛夫用洞悉一切的口吻開口道,「想明白了?親愛的大奴隸主,整個無產階級的敵人?能夠又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活的好好地,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讓我重新有了生命。」謝菲爾德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好問題!」謝洛夫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不確定的道,「你和我的立場是兩個極端,我也是費了挺大的勁才找到了你所在的時空,但是你讓我非常的失望,簡單來說你的出現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停滯了,壟斷資本家是什麼德性,你本人比我認識的都深刻,不用我說什麼了,在有利可圖的時候,壟斷資本家也不是不能引領社會進步,但既得利益者永遠不會考慮讓文明發展的更好,美國作為資本主義的堡壘,越是強大對整個人類社會來說都是一個禍害。」
謝菲爾德默然不語,他心裡知道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如果可以稱得上是人的話,對方的說法一點錯都沒有,既得利益者追求的是穩定,從來不是變革,他在美國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一旦美國奪去了世界霸權,自然就會維持穩定。
「本人出現在不同的時空當中重活一次,我算是你的前輩,我甚至遠遠比你成功。」謝洛夫帶著當仁不讓的態度道,「你能夠生活在美國,有著如此優越的家庭背景,天生就比人更快一步都應該感謝我,可惜你和你的祖父都讓我非常失望,屁股決定腦袋,可你們太過頭了,我不得不懲罰一下你。」
「你喜歡社會主義?」謝菲爾德滿是不信的道,「我沒有聽錯?當你有了比別人更好的基礎,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造福全人類。」
在謝菲爾德的嘲笑當中,謝洛夫微微皺眉,突兀的反問道,「怎麼不可以麼?你臨死之前的遺言我都聽到了,你想做一個大終產者對不對?我可以實現你這個願望。」
「我會相信一個**者麼?」謝菲爾德一聽一個激靈,下意識就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的能力遠遠超過你的想像!」說罷謝洛夫一揮手,整個艙室變得透明,謝菲爾德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才恍然,自己確實處在一個太空艙當中,至於下方的則是一顆行星,還有一顆小得多的衛星在一邊陪伴。
「看看多麼壯麗的景色。」謝洛夫有感而發,從椅子上跳下來眺望著不遠處的星球,整個星球表面被海洋覆蓋,卻是呈現出來令人炫目的紫色,忽然對著立志成為終產者的謝菲爾德道,「我說這是地球,你相信麼?」
不管謝菲爾德目瞪口呆的反應,謝洛夫的目光回到了紫色地球上面,上面還有一些地方呈現出來紅色,是火山正在爆發的景象。地球曾經是紫色的。事實上,在地球上的早期生命時期,植物利用一種更原始的分子來控制太陽光。地球上所有的光合植物在一個點上都是亮紫色的。
「看我對你多好啊,為你找到了一個完全沒人可以阻止你做終產者的時代,大氧化事件馬上就開始了,你不但可以做終產者,甚至可以和地球歷史共同發展,到時候誰敢說你不是終產者,我第一個不答應。」謝洛夫露出可怕的笑容,看著眼前的大奴隸主,「放心,我之所以有今天的能力,完全是因為科學的發展,別人就算了,對於你這個做終產者的同類來說,我非常願意讓活的長久一些,讓你這個艱苦奮鬥的終產者不白來。」
「你想把我關在這個星球上?」謝菲爾德如墜冰窟,咬著牙道,「這不過就是一個巨大的監獄,你甚至讓我死不了,永遠的把我管起來。」
「我必須要糾正一點,你也學過類似的知識,永動機是不存在的,沒有什麼是永恆的。而現在我要補充一點。」謝洛夫說到這輕聲咳嗽了一下,「但是長久的東西很多,以宇宙的誕生做一個對比,你倒也可以活的時間久一點,算是我為你的人生做出一定的補償。」
「你這個混蛋!」謝菲爾德氣急敗壞的看著謝洛夫的背景,他剛剛想要伸手拽住對方,卻發現手掌穿過對方的身體,根本無法觸碰。
現在謝菲爾德仍然不願意相信對方所說的話,但是隨即,整個太空艙傳來脫鉤的聲音。從一艘無法估測的五角星母艦上脫落,直勾勾的朝著地球砸了下去。謝菲爾德聲音無法再從太空艙傳出。
指揮室當中,一道光幕緩緩出現,最後變成了一個女性的樣子,開口道,「不就是這個人令你不滿意了麼?至於大費周章來到這個時代的地球,把他扔下去麼?」
「看你說的,羅莎!」謝洛夫懶洋洋的靠在靠背上道,「敵我兩個極端,不能和平共處,階級問題是隨時隨地存在的,就算是這個奴隸主還在這,他也同意我的說法。」
「可根據我的計算,大氧化事件會在一百萬年內爆發,之後的地球會變成一個冰雪星球,進入休倫大病期時代,而且這個宇宙十分危險,銀河系存在各種文明。」羅莎很生動的皺了一下眉頭,輕聲道,「你就是把這個時間的地球當成了一個監獄,關押這個壟斷資本家。」
「終產者又不是白來的,保護不了自己的財產算什麼終產者。我不是連同太空艙一起扔下去了麼,他死不了。」謝洛夫滿不在乎的道,「讓他和地球成長,不是很好嘛?說不行還會看到恐龍誕生,見證龍獸爭霸。」
「好了,換做以前我都會把這種人抹殺,只是關起來已經算是便宜他了。」謝洛夫擺擺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紫色星球,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我總有一天會獲得自由。」看著外面白雪皚皚,一副冰天雪地的景象,謝菲爾德目光堅定的自語,他都快忘記自己眼中的白色到底出現多長時間了。
像是聽到了主人的召喚,合成音驟然響起,「你已經在地球呆了兩億年,尊敬的先生,你的身體非常好,至少還能活上三十億年,見證人類出現最後衝出地球一點問題都沒有。前提是你要保護這個星球不會外來文明所侵占,祝你好運,終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