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覺川說要陪言硯一起去商場,張姨立刻眉開眼笑,同時放下心來。
她知道紀覺川經常在周末還忙於工作,現在願意抽空陪言硯去商場,看來言硯在他心中還是很重要的。
吃完飯後,張姨收拾好廚房就回去了。
紀覺川照常去了書房,只是今天言硯沒再跟在他身後,而是一個人回了房間。
關上書房門前,他朝言硯進房間的背影看了一眼,隨後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
不來煩他更好,免得還讓他分心。
言硯毫無察覺地走進房間,他今天沒選擇跟紀覺川去書房,是因為他打算把直播網站的信息再完善一下,順便試下用電腦直播的效果。
他從行李箱裡拿出自己的電腦,打開直播網站。
先是把頭像換成了一隻手繪的燕子,又刪除了一些不太雅觀的動態,最後把個人簡介也改了一下。
做完這些後,他打開了電腦的鏡頭,試了一下角度。
用電腦直播的話,能拍到的範圍大了許多,清晰度也要比手機高一些。
只是到底不是專業的攝像頭,畫質還是要差一點。
言硯抱著電腦下樓走到餐廳,把電腦放在酒柜上,調整了一下角度,確保能拍到自己和餐桌,又錄了一段視頻試了下效果。
等終於調到滿意的角度後,他才抱著電腦回了房間,把電腦收了起來。
萬事俱備,就差明天去商場買材料啦。
紀覺川回房間時,看到言硯已經洗完澡坐在床頭看手機,見他進來,還抬頭朝他笑了笑,像是在等他一起睡。
他這時才想起自己忘了讓張姨把客房收拾出來,所以言硯今晚還得睡他房間。
張姨周末要回一趟老家,收拾客房的事還要等到下星期,好在兩個人睡一張床也不算太擠,他就再湊合兩晚。
紀覺川拿起衣服走進浴室,剛走進去,就注意到置物架上多出來的幾瓶東西。
平時置物架上只有他一人的東西,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現在擺了言硯的東西在上面,倒是把置物架擺得滿滿當當了。
他昨天還在想言硯會不會把化妝品擺到浴室,現在看了一下,那幾瓶東西里似乎沒有化妝品的存在。
浴室剛被言硯用過,空氣中都是沐浴露的香味,還夾雜著一絲甜香。
紀覺川從架子上拿起言硯的沐浴露,放在鼻子下輕聞了幾下,聞到了跟空氣中相似的香味。
雖然相似,但沒聞到那縷若有若無的甜香。
他面上正經,沒覺得自己舉動有什麼不對。
他只是想知道言硯用的是什麼沐浴露,怎麼會這麼香,就連剛剛推開房門的一瞬都能立刻聞到。
紀覺川從小到大認識的人不少,但從來沒見過像言硯這樣渾身透著香的人。
偏偏那些香味還引人得很,像是無數個小小的勾子,勾著人往裡面陷。
把沐浴露放回原位後,他若無其事地洗完澡出去,坐在床邊擦頭髮。
餘光看到言硯放下手機,似乎準備往他身邊湊,他擦頭髮的動作頓了一下。
估計是發現他在餐桌上的時候心情不好,想來討好他了吧。
紀覺川在心裡哼笑了一聲,裝作沒有發現,繼續手上的動作。
手機的信息提示聲突兀響起,言硯剛朝紀覺川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聽到這一聲又坐了回去,拿起手機看。
紀覺川冷下臉扔開毛巾,在床上躺下。
沒注意到身邊人突然冷若冰霜的臉色,言硯點開信息,看到了吃晚飯時給他發微信那人的回信。
直播-洛爹:【怎麼沒來找我?】
言硯想了一下,回復他:【為什麼要找你?】
直播-洛爹:【?你退網把腦子退出問題了吧】
直播-洛爹:【我前幾天還去生活區噴了一個娘娘腔,你沒一起來還真不夠痛快】
言硯眉毛皺了起來,覺得對面這人說話的方式他不太喜歡,看到後面那句話,眉毛皺得更緊。
他抿唇在屏幕上打字:【你這樣是不對的。】
剛回復完這條信息,就感覺到躺在旁邊的紀覺川翻了個身。
他趕緊放下手機:「老公,我吵到你了嗎?」
紀覺川閉著眼「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手機又連著響了幾聲,言硯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到床頭柜上,躺進被子裡。
大燈的開關在紀覺川那邊,言硯先是打開床頭的小燈,然後一手撐在床上,伸手去夠紀覺川那邊的開關。
在這樣的姿勢下,兩人身體不可避免地貼在一起,只是等燈熄滅後,言硯很快就退開,跟紀覺川隔開了距離。
紀覺川仍然閉著眼睛,卻沒有什麼睡意。
他在想,言硯平時總喜歡粘著他,不是拉他袖子就是牽他的手,為什麼偏偏睡覺的時候要躲開他?
演戲也不會做全套。
身旁的人很快進入了夢鄉,紀覺川睜開眼看了言硯一眼,又閉上眼。
不想了,浪費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司機已經在鐵門外等著。
言硯沒有弄鬧鐘,醒得晚了些,等他準備好下樓的時候,紀覺川已經坐在車裡等他了。
他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匆匆往鐵門走,等他走出鐵門,一眼就看到停在對面的黑色轎車。
今早他醒來的時候,紀覺川已經不在房間了,也不知道他在車裡等了自己多久。
言硯趕緊跑過去,正準備拉開后座的車門,就被一人叫住。
叫住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一臉憨厚的笑容,穿著一身齊整西裝。
「言少爺,早上好,我是紀總的司機趙叔,等會您記一下我的電話,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言硯邊把車門拉開,邊朝他微笑地點頭:「好的,麻煩您了。」
說完,就在后座坐下。
觸感不是意料之中柔軟的座椅,而是有些硬的肌肉。
他僵了一下,緩緩回頭,跟紀覺川對上了視線。
呆了兩秒,他才「唰」的一下紅了臉,手忙腳亂地往下爬。
他竟是坐到了紀覺川腿上!
等他手腳並用爬下來,紀覺川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似乎沒放在心上。
臉上的熱意消去後,言硯才後知後覺地去想,剛剛他拉開車門後還停頓了那麼久,紀覺川明明可以叫住他,為什麼要看著他坐下?
就像是故意的一樣。
他悄悄撇了撇嘴,表面上又做出很擔心的樣子,探過身去看紀覺川:
「老公,我沒坐疼你吧?」
紀覺川沒看他,薄唇緊抿,「沒有。」
駕駛座上的趙叔聽到他們的對話,笑呵呵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今天聽到紀總說要去商場,還有些吃驚,現在看來應該是陪這位言少爺去的。
夫妻倆關係還真好。